许清海跟许清江两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反正就觉得许谨然都已经在京城里生活了好几十年了,不管他的身世如何,都已经是动摇不了他在宁王府的地位了。
就这样的有钱人家,能够费尽心思的把孩子给拉扯着长大,即便是知道不是自己亲生儿子,那也做不到赶出家门不管不问吧?
想到这里许清海和许清江两人都是十分的欣喜,这常话说得好,哪怕是养条狗时间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呢。
可是他们却是忘记了,许清河同样是在老许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有得到他娘的半分慈爱。
“天下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要是都凭着这一点儿就都怀疑自己家里的孩子,那这一天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蒙受不白之冤。”
许谨然被大家的指指点点和怪异的眼神看得十分的难堪,咬牙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母亲这是连一条活路都不想给儿子留呀?莫非是想要直接把人给逼死,才能让您称心如意?要真是那样,儿子今日就成全您……”
他说着便身子一拧,也像是那许沐云刚刚的动作一样,猛然就朝着旁边的桌子撞了过去。
一个大男人竟然是搞了这么一出,当即把大厅中的人都给惊呆了。
“二弟,你可不能寻死呀……”
“就是,二哥,不管如何,你还有我们兄弟在呢……”
这一次根本就不用那粗壮仆妇动手,许清海就一个猛扑,把许谨然给拦腰抱住了,许清江也赶紧冲过去,一起把人给紧紧的按住。
这两人虽然在老许家没有做多少活计,但是自从进了矿山之后,那是从早到晚的干着体力活儿,虽然人是累得消瘦了不少,但是那一身的力气还真是给练了出来。
许谨然本来就是一个弱鸡一般的存在,此时被这两个脏兮兮的人给抱住,气得死命的挣扎,却是根本就挣脱不开。
“大胆!快放开我……”
“二弟,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就啥都没有了……”
“以后有我们兄弟在,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你的……”
许谨然越是挣扎,许清海兄弟俩就把他抱得越紧,嘴里还不停的劝着哄着,生怕他会真的想不开去寻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如今这许谨然,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几人的这番动作把大厅中的人都给看呆了,事已至此,大家也都明白发生了何事。
“咳……那个……”
三位大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推了姚大人出来说话。
“像是这种有关于血脉传承的事情,不管是发生在谁家,那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情,我们一般就是一个辨认方法。”
听他说有辨认方法,大家都赶紧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
见大家都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姚大人又轻咳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来。
“滴血验亲……”
也是啊,是不是自己家里的血脉,那滴血验亲便就好了呀。
大厅中有人欣喜,有人害怕,还有人十分的抗拒。
当然了,害怕的人是许沐云,抗拒的就是许谨然了。
“凭什么要滴血验亲?我本来就是宁王府的人,这是对我的侮辱,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做的……”
许谨然一张脸涨得通红,虽然他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也不是他不承认就能抹去的问题。
所以他是不愿意滴血验亲的,不然之前大家还只是怀疑他的身世,那等到滴血验亲之后,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情?
不过此时他说了也不算,老王妃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东西,此时几个婆子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水和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之前老王妃也跟玉秀说过滴血验亲的想法,毕竟这样的大事也还要能够服众才行。
关于滴血验亲,玉秀一个现代人,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误区。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人就非要相信这个,那便就这样安排呗。
反正许清河的亲子鉴定都做的明明白白,老王妃也认可这件事,那就可以了。
即便是许谨然万分的抗拒,但是今日这样的场合,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事情,所以老王妃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把他从许清海兄弟俩的手臂中拽了出来。
此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血水滴进那碗清水里面。
老王妃冷着脸,拿着匕首划破手指,接着就滴跟着把血也滴进了同一个碗里。
其他人全都伸直了脖子往碗里看,老王妃却靠坐在软椅上闭上了眼睛。
许谨然在宁王府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她对这个儿子始终是喜欢不过来,但是这些年也为他花费了许多的心血。
要是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自从她的病好之后,已经想办法偷偷跟许谨然做
了好几次滴血验亲,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答案。
所以说,今日验亲的结局如何,其实她早就心知肚明,所做所为不过是给大家看罢了。
“哎呀……”
“还真的不相融啊……”
“快让让,碗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滴血验亲呢……”
“不相融!说明许家三爷不是宁王府的种……”
果然,许家族人们纷纷吵嚷了起来,许谨然脸色惨白了起来,突然就感觉到浑身都提不起来力气,正好几个下人松开了手,他便直接萎顿到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许谨然双眼无神的看着那托盘上的碗,嘴里不停的喃喃出声。
难怪……
难怪这些天要一直把他们三房关在院子里,就算是许乐蝶和许云轩这姐弟俩,也还是绝对不允许走出三房的院子里去的。
原来人家早就开始查这件事,就是等着这个时候,给自己一个致命的暴击。
许谨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双手抱着头,很是痛苦的蜷缩了起来。
但是……
对他的暴击,这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