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一青面大汉,怀抱一口大刀粗声粗气道“归公子,我等听说人鱼族至宝——蓝眼泪在公子身上,今日特来求借观之,还望公子不吝赐见。”
屋门缓缓打开,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环视众人道“诸位所述之物,晚辈并不识得,晚辈一介文弱书生,何来至宝之说?”
大汉道“归公子无需再做隐瞒,江湖中已是尽人皆知,人鱼族至宝——蓝眼泪就在公子身上,我等此来只为一睹蓝眼泪真容!”
此时的草屋四周已是聚集了多路人马,一听大汉之言,纷纷附和道“对,我们要看看这蓝眼泪到底是何物,有何神奇之处,归公子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没想到书生未至便有人已是急不可耐了,诸位如此着急,可不合江湖规矩!”随着一丝冷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蓝衣公子,四方脸,白净无须,剑眉星目,周身散着一股无法违逆的威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剑的孩童。
大汉瞥了一眼,道“在下楚苂阁田锤,尚未请教朋友名讳?”
蓝衣公子道“裂痕谷,剑书生!”
“裂痕谷……剑书生……是……是……是裂剑书生!”有人惊呼道。草屋四周顿时躁动起来,各路人马交头接耳,无论如何也绝想不到裂剑书生会在此出现。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田锤道“‘专于书,痴于剑,书中剑第一,剑中书第一。’的裂剑书生,久闻大名,只是不知先生之能是否真如江湖传说的那般!今日有幸遇见,田某倒想试上一试。”
“请!”裂剑书生道。
田锤体格粗壮,身材魁梧,是楚苂阁掌舵田破境的亲弟弟,也是楚苂阁炼武堂堂主。楚苂阁有田破境掌舵,左右护法护持,田虎、田锤以及破海堂堂主甘卜烈,出云堂堂主工千里分管各堂。楚苂阁多年来盘踞在楚河一带,以搜刮过往商船、打劫渔民、强抢豪夺为生,声震楚河两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鲜有人敢违其意。
田锤高高跃起,搂头盖顶照着裂剑书生的脑袋猛劈而下。这一刀刀势迅猛,杀意凛冽!当真是马行如龙,刀急如风,快如电闪。
裂剑书生看了看劈向自己的一刀,只轻轻一个侧身,刀锋竟是贴身轻轻划过。田锤刀锋一转,刀身平切向裂剑书生,裂剑书生腾身而起,脚尖轻轻一点刀身反向弹开。田锤借势一推,刀刃直向裂剑书生刺去,裂剑书生左腿撑地,身体后仰,右脚向上顶住刀柄,稍一用力,刀退人起,负手而立。
裂剑书生轻轻松松躲过田锤的三刀连击,却是连手都未曾动过一下。
“竟敢戏耍田某,今日定要让你知道知道田某的厉害!”田锤一声怒吼,猛然加快招式,刀携风势,风助刀声,直向裂剑书生砍去。
“这才有点意思!”只听裂剑书生边闪躲边说道。
田锤看上去虽然肥硕粗笨,略显呆头呆脑,但是刀法沉稳有力,动作异常灵巧,人更是十分的清醒,方才三招出手便知裂剑书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已是不敢大意。
田锤双手握刀直劈裂剑书生,刀至半空,田锤双手一扯,刀分两把。围观众人皆是一惊,裂剑书生却是微微一笑,身体原地一转,右手顺势擒住田锤左手刀背。田锤右手刀身向下一沉拦腰向裂剑书生斩去,裂剑书生借刀劲翻身而起,“啪啪”两脚直踢在田锤的胸腹处,田锤只得弃左手刀,蹬……蹬……倒退开来。被裂剑书生连踢两脚,人也踉跄倒地,刚要起身,只见刀光闪过,裂剑书生随手一甩便将夺去的刀斜插在了田锤的正前方。
裂剑书生道“田堂主还要继续吗?”
“田某甘拜下风,有道是山不转水转,它日有缘再行请教,告辞!”田锤说罢,起身收刀悻然离去。
楚荧阁在楚河一带盘踞已久,无论是南来北往的货商还是行走江湖的侠士无不都要礼让几分。今晚现身的这些所谓江湖人士并非是什么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多数都是想跟着田锤来蹭一眼蓝眼泪的真容。眼见田锤落败离去,自是不敢逗留,亦是自行退散。
眼见人群退散,裂剑书生道“三位,该现身一见了!”
裂剑书生声音落处,自草屋左侧的树上倏然闪出三条人影,正是墨义,荆济和“盗圣”追魂三人。
裂剑书生道“据我所知,‘盗圣’追魂一向独来独往,不曾听说何时有了帮手?”
追魂道“裂剑书生也并非像江湖传言的杀人不眨眼!”
裂剑书生道“江湖人述江湖事,江湖事主却不知,可笑可笑。”
“各位,若为蓝眼泪而来,不妨暂息兵戈,请屋内一聚。”华服公子道。
裂剑书生手中折扇一收,腰身一弯,人已来到屋内。墨义、荆济看向追魂,三人相视一眼便也跟着进入草屋。屋内陈设简单,仅有一条木桌、几个木凳、一张木床和墙角摆放的锅具,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整洁。
华服公子招呼几人落座,端过茶水为几人一一斟上,道“归某知道诸位来意,不知诸位可愿听一故事?”
追魂道“公子请讲!”
八年前,子其十岁生日,也是父亲即将接任归家家主之时,父亲为了曾经的允诺,准备出海为我庆生。在父亲征得爷爷的同意后,便唤上少许随行,驾一条大船开拔赤岩岛。赤岩岛正对楚河入海口,离大陆不过百里,每当海上雾气散去,在大陆上便清晰可见。
因为当天是我的生日,父亲也是难得的忙里偷闲,因此,登上赤岩岛父亲便与几位叔伯把酒畅谈,而我也似出笼的小鸟,在赤岩岛恣意的奔跑。平日里只能跟着哥哥、弟弟们在归府的枯燥日子,早让我对出海充满了深深的期待。
一登上赤岩岛便撒欢似的疯玩,玩的兴起之时我闯进一片树林深处,在树林里发现了一条被绑缚着的人身鱼尾的动物。惊恐之下不忘唤来父亲和同行的叔伯们前去查看,当父亲看见人鱼时也是大惊失色,当即将我抱起,又命人抱起人鱼返回海船之上,父亲下令向指定的方向行进,并向海岸发出信号。
父亲命人将人鱼放到已经准备好的水槽里时,才发现人鱼身中巨毒已是生命垂危。父亲取出“药神”前辈送的化毒丹喂人鱼服下,一直等到人鱼醒来,父亲查问之下方才知道“她乃是人鱼族小公主,有人类觊觎人鱼族至宝蓝眼泪,诱她离开族地设计擒获并喂以剧毒,而她身中之毒也只有蓝眼泪才可以化解。”
化毒丹只能延缓人鱼小公主身体毒性的发作,却不能彻底清除毒素。事态危机,父亲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亲往人鱼族族送还小公主。人鱼族小公主被抓并且被喂下毒药,而能解此毒的却正是蓝眼泪,如此一来,下毒者的目的已是昭然若揭。父亲舵住方向,在接近人鱼族族地时命人用特有的信号唤来人鱼族公主,将小公主之事告之,并将自己的猜想告知,叮嘱人鱼族要小心提防。
此时,父亲也隐约猜到应是海阎王所为,因为在这茫茫的大海上知道人鱼族祖地位置的寥寥无几,而知道人鱼族族地位置还有能力捉住人鱼的就只有海阎王!父亲一番叮嘱过后,旋即便命大船返航,当大船驶离人鱼族族地五十余里时,只见三艘顶着骷髅头的鬼头船拦住去路,而中间船上为首之人正是有着“海上阎罗”之称的海阎王。
正如父亲猜测的那般,海阎王用计诱使人鱼族小公主离群而捕之,随后又让鬼医下毒准备逼迫人鱼族公主交出蓝眼泪。牢笼已然做好,只待毒性发作,即可绑缚人鱼小公主去人鱼族祖地换取蓝眼泪,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却不慎被我撞见,以致功败垂成。
鬼头船将大船团团围住,海阎王更是不发一言,命人直接杀上船来。因为来人众多,父亲被围攻无法脱身,叔伯们也只能勉强支撑,而我则被鬼医掠走并喂下海魂丹,随即又被抛入大海。幸得归家舰队收到预警讯号及时赶到才能击退海阎王,保住父亲与众位叔伯的性命,但我却因被沉入大海多时已不知所踪。父亲虽然坚持寻找,但是多日下来终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显然已是生还无望了!
当父亲在海上自责、无措之时,西渡城却又传来爷爷被害的消息,父亲虽是悲伤难掩也不得不准备返航。此时,人鱼族公主却将我送到了父亲的身边,并告知父亲,发现我时海魂丹的毒性已遍及全身,海水也已经侵蚀了我的内脏。无奈之下老人鱼公主只得以精珠保我性命,并用蓝眼泪为我驱毒,即便如此也只能暂保我性命一时,想要长久生存只能依靠大海并以蓝眼泪护身。
归子其端起水杯小酌一口,然后慢慢从脖颈之上取下项饰,打开前端金属外壳取出一蓝色宝珠,随后将蓝色宝珠置于桌上水杯之中,宝珠遇水而涨,蓝色光晕瞬间充斥满屋,透过墙缝裂隙向外四溢而出。乍见之下,几人不禁惊呼出声“如此宝物竟是生平未见”!
荆济道“曾经听老人说过大海之上有人鱼一族,守护出海之人的安危,是海上的守护者,不曾想确有其事!”
归子其道“当年先祖来到大陆,为探查大陆环境派出多支探险队,归家祖上便是其中一支先遣队的统领。当年探险队一路沿海南行来到楚河时便发现了人鱼族活动的踪迹,祖上将其上报祁真大祭司,大祭司遂命祖上在此驻营,了解人鱼族以便做进一步接触,当时的驻地也就是现在的西渡城。归家也就此有了“守护大海,守护人鱼族”的使命,而人鱼族也同样知道人类的善良,不仅守护着出海人的安全,更守护着这片浩瀚的大海。”
裂剑书生不解的道“据我所知,归家在西渡城乃至胶西郡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何以归少爷会独自一人现身潮汐镇?”
归子其道“此屋的主人是子其的授业恩师,也是归家的恩人。师傅一生都在为归家劳碌奔波,子其更是自幼受教于恩师,当得知子其时日无多,师傅不忍见子其受煎熬便拜别归家回到了这里。子其本想在离开之前来见师傅最后一面,不曾想师傅却是先我而去了。”
追魂道“归少爷既然有蓝眼泪和精珠在身,何以时日无多?”
归子其道“诸位有所不知,蓝眼泪虽能起死回生,清除百毒,但是却无法复原人体已经受损的肌能。作为人鱼族的至宝,大海的恩赐,蓝眼泪亦无法长久的离开大海和人鱼族,否则便会枯竭直至消亡。这十年来,每一年子其都会跟随父亲去一次人鱼族祖地,让蓝眼泪回归大海,回归人鱼族。然而十年期限将至,蓝眼泪无法再在陆地滞留,若然,非但子其性命不保还会害了人鱼族!”
当初人鱼老公主舍生以精珠救子其性命,人鱼族更是不顾全族安危用蓝眼泪为子其多争取了十年的光阴,时至今日,子其不敢再有任何奢求。今日拜别师傅,过些时日便准备送蓝眼泪回归人鱼族祖地,了却子其最后的心愿!”
四人听闻归子其所述,心下亦是唏嘘不已。如此的年纪却已是承受了十年的煎熬,虽说“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岂知“心非木石岂无感?向死而生最是难!”
墨义道“追魂大侠何以知道蓝眼泪之事,还要我二人相助?”
追魂道“不瞒二位,追魂受家师之命相护蓝眼泪周全。家师“盗魂”久不入江湖,有一日却告诉我要相护蓝眼泪以免落入歹人之手。追魂盗玉纯属试探,动手已然确定二位乃是君子,方才邀二位相助。”说罢,便将玉佩递还荆济。
荆济道“多谢追魂大哥,小弟先前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忽然,四人脸色凝重,道“有人正在靠近,而且数量还不少。”
“子其少爷,大当家命我来接你回去,请少爷准备一下。”屋外人道。
归子其道“诸位莫慌,来人乃归家武教习胜千。”
几人出门,只见远处站立一人,手提一杆长枪,身着劲装,浓眉大眼,肌肉健硕。见归子其出来道“子其少爷准备何时出发?”
归子其转身向四人道“诸位心愿已了,并未有人有歹意或强抢蓝眼泪之念,足见各位乃江湖侠义之辈。如今西渡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纷纷介入,一为蓝眼泪,二为掌控西渡城,子其恳请诸位侠士能相助归家,相助人鱼族。”
追魂道“我有师命在身,自当尽力而为!”
裂剑书生淡淡的道“书生逍遥自在从不受人约束,今日之邀必在需要时承兑!”
归子其向墨义和荆济道“未知二位公子尊讳?”
荆济道“在下荆济和兄长——墨义。我与兄长明日正要去西渡城,期待有缘再见。”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悄悄的沉了下来。
四人目送归子其等人慢慢远去,直至消散在夜幕里。
追魂道“各位,追魂有师命在身,先行一步!”
裂剑书生道“夜色渐深,露重霜沉,二位早歇,书生告辞!”
“先生请!”二人同时答道。
翌日清晨,二人收拾停当策马直奔西渡城。
西渡城西靠大海,北近楚河,东接平原,南抵小阴山。街道岩石铺地,民舍青砖堆砌,往来行人身背鱼篓,手持刀叉,短衣劲装健步如飞。相比义陇城的大气厚重,热闹繁华,西渡城则略显古朴,清冷。
荆济道“大哥,这里的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忧心忡忡的样子,甚是怪异!”
墨义道“现在已是晌午时分,一路走来不见商铺开门,饭馆营业,难道这西渡城跟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
二人甚觉怪异,一时无解,牵马继续向城内走去。忽听远处传来呵骂声“姓田的,难道你不知道这西渡城的规矩?居然敢在我姬家商号眼皮子底下贩卖粮食,你也不称称自己的狗胆有几斤几两!”
拨开人群,只见挂着“田氏海产”招牌的铺子里堆满了装粮食的袋子。门口一人七尺身材,方面阔脸,淡眉星目,鼻梁高起,一身腱子肉配上赶海劲装格外的耀眼。门外两个大汉身后跟了五六个随从,个个手持长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听堵门汉子道“如今西渡城有难,你们姬家商号非但不助西渡城渡此难关,反倒乘火打劫,哄抬物价,垄断粮食,制造恐慌,你们居心何在?”
白面汉子道“怎么,你田一生一个打鱼的破烂户还想着救济天下?我们姬家商号做生意为的是利,谁敢破坏规矩,影响姬家的财路,那他就要付出代价。”
原来堵门的汉子正是这家“田氏海产”店的老板田一生,只因两个自称是姬家商号的人带着恶奴前来想要强抢田一生的粮食,田一生才手持三股捕鱼叉横身而立将带头的二人及一众恶奴死死地拦在店门外。
田一生道“我用自己的家当换来这些粮食旨在为西渡城解燃眉之急,只求能为西渡城渡此难关尽一份力,何来破坏规矩,影响姬家商号之说?”
白面汉子道“既是如此,不妨将粮食卖于我们,再由姬家商号统一处置。”
田一生冷冷地道“我田一生有手有脚自会处置,无需二位费心,请回!”
白面汉子怒道“姓田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罚酒,既然给脸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啦!来人,把店给我拆了!”一声令下,五六个汉子提刀直扑田一生,田一生挺捕鱼叉上前拦住恶奴。凭着一身力气和些许粗浅功夫,随从一时半会也拿田一生没有办法,白面汉子见状已是烦躁不已,趁田一生力战恶奴之际突施偷袭,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田一生刚爬起来便被恶奴趁机将刀押到了脖颈之上。
白面汉子走向田一生道“最后问你一句,要命还是要粮?”
田一生道“要粮没有,要命尽可拿去!”
白面汉子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白面汉子“啪”一掌拍在田一生的胸前,田一生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白面汉子一掌得势,紧逼两步又是一掌向着田一生的面门拍去,这一掌显是使出了全身气力,若被打实必将当场毙命。荆济观察多时已是忍无可忍,眼见白面汉子的全力一掌将要拍到田一生的面门之上,荆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白面汉子身前,五指箕张猛抓向白面汉子右手腕脉。墨义也是紧随而至,闪身来到田一生身边,一拖,一扶,一带便让田一生脱离了人群。
白面汉子腕脉猛然吃力,顿时痛的是嗷嗷直叫,吼道:“你是何人,敢管爷的闲事?
荆济道“谁人给你的胆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强抢财物?”
白面汉子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荆济道:“趁小爷心情还好赶紧滚,否则,小爷我就不客气了!”
白面汉子一看,这少年人竟然如此豪横,不顾右手吃痛,左手握拳便向荆济打去。荆济右手接住打来的拳头,双手一收将白面汉子身体向前一带,白面汉子顿时便来了个狗啃屎。
不待汉子哀嚎,荆济抡起右手照着白面汉子的脸颊“啪……啪……啪……啪啪”就是一顿抽,打的白面汉子是惨叫连连。一旁的恶奴们早就被吓的傻了眼,愣愣地怔在原地,直捂腮帮子,心里嘀咕道“这人不但一招就把头儿给制服了,还狠狠地赏了一顿大嘴巴子,这是碰到狠角儿了!”
田一生一见白面汉子被荆济一顿巴掌伺候,忍不住地喊道“好,打得好!”
围观百姓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个混蛋!”
荆济拍拍手,站起身,道“滚,不然小爷还要再来一轮!”
白面汉子边爬边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摸了摸肿胀的脸,恨恨的道“有种的……有种的别跑,我……我……我会回来报仇的!”
荆济眼睛一瞪,右手一扬,向前一步,道“怎么,现在就要再来一顿?”
那汉子见荆济又要过来,用双手捂住脸颊,撒腿就跑,先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如今只剩下仓皇逃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