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班倭寇人人踊跃向前,犹如蝗虫一般的往那城墙上爬去,不多时,竟然就有人爬到了城门楼上。
这里是张维贤和朱绍岑坐镇的地方,也是守城军力最强的地方,这些倭寇竟然也敢正面从这里来上。
只见雷鸣只是还随手一刀,就砍死了一个从人群之中漏网过来的倭寇。
这让许久没有经历过鲜血的他,不禁又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去。当年朝鲜开战,勋爵们自己大多数没有参战,不过却大多派出了自己手里比较干练的手下前去。
雷鸣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旗,后来去了朝鲜,几年时间以后,回来已经是一名百户了。血与火的战场,的确是最历练人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魏家军同张维贤的亲兵比起来,总是少了一股杀气的原因。
“雷鸣,你也上去支援,不用管我们。”张维贤见前方战况吃紧,雷鸣这样的战力是不应该浪费在他们的护卫身上的。
“是!”雷队长扬起手里的刀,迎着阳光便杀上了前去。
因为是守城,所以总算还是比较有优势的,敌军虽然有几千人,不过同时上城墙的人数却多少还是有限的。
何况临时准备的云梯,哪里有那么牢固,开始的时候就被守城军给损毁了几个。
所以这当下时,众人防守得还是有声有色的。
那城下的吉村却看着自己的班底不断被消耗。实在是有些扛不下去了。不过想想攻城后的丰厚回报。他还是咬紧了牙,又让一波士卒冲上前去。
这时候那个华人模样的人,来到了吉村的身边,低声说道:“吉村将军,这样冲肯定是冲不上去的。小的以为,还是相办法破了那城门才行。”
吉村看了看自己那寥寥无几的云梯,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想了想,还是让传令兵传令下去,暂时收兵。
这第一轮的较量,以守城军极低的伤亡,而攻城部队付出了两百余的尸首收了场。
“那你说,该如何破了那城门?”吉村有些恼羞成怒的问道。
那人却浑然不在意,在吉村耳边轻声说道,“吉村将军,我们的人在驿站时候,找到了一桶火药。我想用这来打破那个城门应该不难!”
吉村闻言大喜,他那火炮其实就是个摆设,他们平时在舟山附近的岛屿上,一直以来也没有火药可以消耗。这里既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有多少?”吉村不禁想要更多。
“也就够放两炮的样子。”那人连忙回道。
吉村闻言连忙让他把火药拿出来看看。吉村用手捻了捻,拿到鼻子边上问了问,果然是黑火药。
“哟西,有了这东西,那城门可就是摆设了。来人啊!快去假设火炮!”
说罢,就带着人马来到了两军阵前。
张维贤见他们一行人拖着那个火炮又来到了阵前,心想,他们该不会是有火药了吧。
这要是城门破了,那守军可就要同时面对几倍的敌人。
正思考间,就听得那火炮一声巨响,一颗黝黑的炮弹,直接炸向了城墙上。当时就把城墙给轰塌了一大片去。
站在那片城墙的守军,顿时又不少跟着掉落了下去。
张维贤连忙指挥众人前去抢救,这方才一轮大战的死伤,还没有这一次火炮射击造成的多。
朱绍岑看了看着惨烈状况,心想,幸好他们不是瞄着自己来的。
要不自己碰到了这种情况,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这火器,还真的就是冷兵器的终结者。一门火炮尚且如此,若是成千上万,那造成的心里震撼更加不可预料。
这不禁让朱绍岑想起了拿破仑的成名战,土伦之战来。不过那毕竟是一百年后,火炮技术和火炮口径都比现在要大得多。
“我的小殿下,你怎么还傻站在这里?你是真打算不要命了是吗?”这时候张维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绍岑。
朱绍岑连忙跟着张维贤躲到了城里去了。朱绍岑却哪里肯去,张维贤见拗不过他,也就自己躲进了后方去了。毕竟他是三军统帅,若是他也死了,军心就更涣散了。
这时候倭寇的第二炮也响了,第一炮是没有打准,位置偏了。
第二炮正中那盱眙城门上,把那城门顿时打了一个大窟窿来。
幸好下方的守军反应也快。刚见到那个大窟窿,他们就又上前去,用各种木板把那厚厚的城门给堵了上去。
不过很快,第三发炮弹又跟着打了过来,把那些堵门的守军都打成了重伤。
站在门外的倭寇很快就乘机冲了进来,这时候张维贤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主力自己的亲兵和魏家军又派到了这城门处来阻挡了。
好在城门处毕竟也还是狭小,同一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七八个倭寇能同时挤进来。两军顿时在这城门处开始了短兵相交。
朱绍岑焦急的看向了那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可以把那城门给重新堵上,短时间内还不怕被倭寇冲破。
“毛知县,你能让乡亲们把家中的棉被都给拿到军前来吗?”朱绍岑此刻这么一说,毛知县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却也还是马上就动员了起来。
不多时,这城里的百姓就把家中的棉被给拿了不少出来。朱绍岑见这些棉被堆起来已经有小山一般高了。
连忙吩咐众人把棉被都运到城门上方去。这时候有意思的地方就出现了,城门口是两军在那短兵交接。城门上,却不断的有人运过来大量的棉被。
这时吉村又派出了一波倭寇,从刚才第一波被打退的城墙处开始攀爬了起来。
此刻守在城墙上的是盱眙原本的守军和当地的巡检,还有就是赵荆南的那些民勇。
这时候他们哪里还杀得过这些杀红了眼的倭寇。不多时,城墙上便堆满了两军的尸首在那。
朱绍岑此刻哪里还能躲得了,他明白如果这守军败了,他们最终都肯定无一能够生还的。
这时候毛知县来回道,“殿下,棉被都运到城门上方去了。”
“毛知县,让他们不断的从城中水井担水上去。浇在棉花上。”朱绍岑吩咐道。
毛知县看着面前这个年轻郡王,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做。不过他却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只因为城破了,那所有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