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从唐开始,就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这大明朝的扬州更是繁荣异常。
朱绍岑他们的船队从淮安过了扬州,这次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就是在扬州的码头巡检那过了一夜,第二日又匆匆的赶路到了南京去。
南京,古称叫金陵,建康,是整个大明朝最繁华的城市。没错,他的繁华甚至超越了北京城许多。
明成祖北迁后,南京首都的地位一直没有变,北京一直被叫做行在,那还不是首都。过了好久,才给北京定性做了首都,而南京被叫做留都。
但是南京在大明朝的历史地位是特殊的,北京有六部尚书,南京也有;北京有国子监,南京也有;总之几乎所有的行政部门,北京有的,南京也都还保留了一套。
这一方面可以给被贬的高级官员一个养老的地方,另一方面又可以给新启用的官员一个锻炼的空间。
但是却也出现了大量吃闲饭的高级官员。不过和宗室的那些词闲饭的比起来,这点官员又算得了什么呢?
另外南京的太学院那和北京的太学是一样的,都可以直接参加北京的会考。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待遇。再加上南京六部在南直隶以及周边的一些省份都还相当有权利。
故而南京的地位依然是没有什么动摇的。
此刻在秦淮河的码头上,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弘基,南京镇守高德宝以及南京六部官员都在那河畔上排好了班在那等待着钦差大人的到来。
南京做为留都,级别之高,规格之高也是众人不敢想象的。
听闻此次还有一位郡王爷一起到来,这也让在场的官员有一些惊异,毕竟这宗室做为钦差出行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而且据说这位郡王爷在祭陵后,还要去北京给皇长孙做同读。众人禁不住也想看看这位钦点的同读到底长什么样。
“魏公爷,咱家听说上次你买下的那些犯人家属,便是替这位新晋的郡王爷给买的?”这时候,一身斗牛服的高德宝朝着魏国公爷说道。
“不错,高公公竟也知道此事?这位新晋的郡王爷可不比平常人,福王卫的囚犯据说现在都已经被他养在了开封了。还弄了个什么报社,让这些人竟然心甘情愿的给他卖命。”魏国公也不隐瞒,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咱家可听说你在开封还有个亲戚,是这位小王爷的岳丈!”高德宝这情报工作也算是做得不错。
魏公爷点了点头,“不错,是远房的亲戚了。便是开封城里的徐仪宾,说起来他也是您东厂这边的人。”
高德宝微笑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魏国公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了。
“众位大人,一会永安王和英国公爷来了,咱们可得好生迎客。莫要让人家说咱们南京的官员都不懂得客情了。”高德宝用着他那鸭公一般的嗓门喊了一嗓子。
顿时那些官员也连忙称是,这位高公公当下可是实打实的南京城里第一的人物。就算是南京守备魏国公也低他一头。何况南京六部也没几个尚书,也就是几个侍郎加上几个员外郎还在位置上。
有时候大家都想,当今圣上如此,恐怕就是为了让这些镇守太监们更容易掌握权势吧。
不大一会,就有轻骑回报,说钦差船队马上就到了。
众人也看了看,远处那船队还真就过来了。这船到了长江之上,便是逆流行走了,要靠着帆才能走得过来。故而远远的看着那高高扬起的船帆就知道是他们来了。
“国公爷,要奏乐了吗?”高德宝有些心急的问道。
“公公,且先再等会,这船啊!看着离得不远了,其实还远着呢。看着就这点路程没有一炷香的功夫是到不了的。”
“国公爷到底是带过兵的人,知道的就是比咱家这个不懂事的腌货要多啊!”高德宝尖着嗓子继续说道。
又过了许久,魏国公见船真的靠近了。这才和高德宝说道:“公公,可以奏乐了。”
高德宝这才满心欢喜,又尖着嗓子喊了声,“那就奏乐吧!”
顿时岸上一片喜庆之声,不多时还有迎接钦差的三眼火铳点起了炮声来。
这可是淮安码头都没加过的景象。
朱绍岑与英国公见到这么宏大的阵仗,都不禁有些意外。
这南京的同僚,竟然组织了这么大的欢迎队伍来迎接他们。
“臣等恭请圣安!”无论是高德宝,还是魏国公,还是南京六部的各位成员,统统跪在了地上。
“圣恭安!”张维贤这是一个必须要走的仪式,因为他是钦差。他在哪里就代表着皇帝到了哪里。
之后,张维贤又宣读了圣旨,然后便请诸位大人都起来了。
这时候,该走的仪式都走过了,他们也不是真皇帝,接下来就该本地的官员们来迎接钦差了。
这时候在最前面的高德宝,笑嘻嘻的看着张维贤说道:“老公爷,咱家同你可真是许久未见了。”
张维贤也连忙笑道:“是啊,只打公公你来了南京做镇守,已经六七年了。”
张维贤做为长期在北京都督府的国公爷,自然是经常要和高德宝见面的。所以两人其实也算是熟人了。
“英国公,咱俩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这时候魏国公也上前来说话了。
“是啊!魏国公爷,上次来京述职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朱绍岑见他们在那其乐融融,仿佛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一般。这时候英国公方才想起介绍自己身后的朱绍岑来。
看见朱绍岑一脸委屈的站在那里,他连忙笑道:“魏国公,高镇守,给你们介绍个小朋友,这位便是周藩新晋的永安郡王,这位小朋友可不简单咧。”
“拜见永安王!”这时候诸位官员方才行了拜见礼,毕竟朱绍岑的爵位比他们都要大上一些。
“诸位不比多礼,绍岑也还是个孩子,今后还要各位前辈多多照顾,哪里敢受诸位的大礼。”朱绍岑可是丝毫不敢对这些人有架子。论年龄,这些人大部分都比自己大几十岁。论权势,他们都是实权人物,而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而已。
众人见永安王竟然如此明白事理,顿时好感倍增了起来。也便纷纷上来同永安王朱绍岑说了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