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神情激动。
杜玖只把老爷子的那些话当做耳旁风,摊上这么个王八蛋爷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好了,药吃完了,您老人家该休息了。”
“不,我还要吃!”
“……”
杜玖无语了,推着老爷子进了屋休息。
说来也奇怪。
老爷子虽然得了精神病,一发病就没完没了,但并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
反而,老爷子记忆最深刻的。
就只有杜玖了。
毕竟这是杜铁柱唯一的孙子。
杜玖看着老爷子睡着以后,悄悄把那枚握在手里的钢铁勋章给装进了兜里。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很容易对一些老物件产生感情。
尤其是当过兵的,对这种代表着荣耀和责任的勋章,更为看中。
“您老啊,少受点刺激,多享几年福的好……”
杜玖把老爷子盖着的毯子噎好,转身就走了出去。
……
夜深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
屋内漆黑一片。
在杜玖的房间里。
杜玖躺在床上睡的很死。
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声都似乎不存在。
突然……
哒哒……
诡异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仔细看,那脚步声出现的地方,放着杜玖的鞋子。
那个未知的怪异,竟然一直紧跟着杜玖。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就好像,那个未知的怪异此时正站在床头,居高临下,无声的盯着熟睡中的杜玖。
怪异是有思维的。
它之所以跟着杜玖,自然有它的目的。
这个只有脚步声的怪异,正是第九局划分的A类怪异。
而眼下。
它的目的,并未可知。
因为杜玖是去了火葬场的,它跟着杜玖自然也到了那地方。
按照看火葬场的老张的说法,火葬场关押着另一个恐怖的怪异。
它所知晓的信息,比老张认为的要更多。
最让人心寒的是……
以老张的实力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房间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冷。
那个脚步声始终没有再次响起,但并不代表它离开了。
忽然……
在杜玖的身上,不经意间泛起了白光。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的自动变为漆黑,散发着森然的鬼气。
一根白色的丝线,从他左手的动脉里浮现了出来。
并且逐渐向杜玖的脑袋处蔓延。
白色的丝线蠕动的很慢。
因为杜玖的黑手似乎本能的在和这东西做抵抗。
这并不代表他的手拥有自我意识,而是生理本能。
但抵抗只是抵抗。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
那根白色的丝线终于摆脱了黑手的束缚,像是游鱼入海一样,直奔杜玖的脑袋冲去。
但就在这时。
猛地……
那根白色的丝线生生顿住,直接隐没消失不见。
房间里的阴冷气息,更是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因为一个更恐怖,更可怕的东西,苏醒了。
咿呀一声。
房间门被推开。
“嘿嘿……拔毛……”
老爷子用毛巾挡住脸,双手成爪,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空气中,阴冷的寒意再次浮现。
老爷子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兴冲冲的走到杜玖床边。
他一看杜玖的黑手。
整个人惊讶的说道:“卧槽,得了黑指甲?”
老爷子脸色大变。
他不敢碰杜玖的手,惊恐的说道:“杜铁柱,你可千万得小心点,别让这孙子给你感染了。”
说话间。
房间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
阴冷的寒意,刺骨逼人。
杜玖的脸色苍白。
但他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无法醒来。
老爷子见此,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孙子,爷爷早就跟你说了,你身上有根毛,乖乖让爷爷给你拔了多好,现在好了吧,得了黑指甲,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爷子疯疯癫癫。
但手上却没停。
一双皱巴巴的手,直接对着杜玖的脑袋一抓。
一瞬间。
一根白色的丝线,凭空出现在老爷子的手中。
一头被老爷子抓住,一头则扎根杜玖的身体里。
“嘿嘿……拔毛……”
老爷子傻呵呵的笑着,只是微微一扯。
那根丝线便硬生生的被他扯了出来。
杜玖的脸色恢复正常。
寒意却越发浓郁。
就好像,那个怪异被激怒了一样。
然而。
下一秒,就不一样了。
老爷子看着手中那不停蠕动的丝线,嘴巴裂开成一个夸张的角度,想也不想的就往嘴巴里一塞。
阴冷的寒意为止一顿。
就好像,老爷子的这番行为,让这个有思维的怪异极为忌惮。
最终,寒意彻底消失。
老爷子拍拍屁股,乐乐呵呵的走出了房间。
脚步声响起。
那个看不见的怪异紧跟其后。
老爷子就跟听不到一样,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
脚步声在老爷子的床头停下。
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又好像完全无法理解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因此没有任何动作。
脚步声开始变得杂乱了起来。
它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过了很久。
它始终没有对老爷子动手,而是回到了杜玖的房间。
但这次。
它再也没有试图对杜玖做些什么。
……
轰……
一道巨大,绵延数里的闪电在夜空中划过。
暴雨滂沱,倾盆而下。
炎热了许久的寿市,终于迎来了四月的第一场雨。
寿市的郊区。
这里还保留着许多村落,但早就已经荒废几十年了,根本没有人住。
这时。
一伙穿着雨衣的人,从其中一间房子里钻了出来。
他们身上泥泞不堪。
仔细看,房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哥几个这次终于干了次大的。”
“以前就听老人说村里的祖坟有宝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还是清朝的,真是活该咱们发财。”
“别说了,赶紧把东西装上车,趁着雨下的大,咱们好离开这地方。”
“二毛,等会儿直接从市里的立交桥走,然后到港口,把东XZ在咱们家的渔船上,剩下的买家我来联络。”
一伙人开着车,从郊区的马路上行驶,直奔寿市的港口。
但刚进入市区。
他们就感觉不对劲了。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有没有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没有。”
“没有啊老大。”
“我也没有感觉到。”
“二毛你呢?”
“老大,你脑袋迷糊了?刚刚路上的时候,二毛那小子后悔挖祖坟的事了要自首,咱们不是把他弄死,扔人工湖里了吗?”
“那开车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