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莺见他上床,心里一阵窃喜。只要过了半夜,就是第四天,她今晚熬夜等,一定要等到子时十二点后,再靠近隋便,悄悄地分一缕神念出来,到他识海里。
她早上睡到快中午才醒,晚上自然睡不着。地板很硬,就算是铺了层被子,也觉得不舒服,而且地面的空间过于狭小,饶是以唐莺的身材,也仅仅能翻个身,腿则根本伸不直,只能蜷着。如此一来,她更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了隋便的鼾声。听到鼾声,唐莺心里更加开心了,双腿夹住被子,在地上兴奋的扭来扭去。只要隋便睡着,她干的事情就更难被发现。
“啊,我真是太幸运了,每次刚到时间,隋便就会来到我身边,而我又刚好有理由跟他独处,不被他发现我的小秘密。”唐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这三天时间确实把她给折磨得够呛,她得准备好三个问题,而且三个问题里还得挑个最重要的,免得到时候没机会跟隋便呆在一块儿,只能靠诵念尊名的方式召唤作者。头两次她浪费了好几个问题,这次她可得好好把握住。
她从傍晚就时不时地偷偷瞄计时法宝,看法宝上的小猴荡着秋千飞过,小鸡点着头走过,小狗蹦蹦跳跳地跃过,到小猪懒洋洋地滚着,却迟迟不见代表子时已到的小老鼠窜出来,越等越急,越急越等不下去,越等不下去越得强迫自己继续等,急得她双手双腿紧紧地锁住被子,像要把被子勒死一样。
隋便对她的兴奋全然无觉,他是带着失望睡着的,因为他迟迟没有等到苏晴师姐回来,不知道蔡羁的伤势恢复得怎样了。他躺在床上本来想熬着的,可惜唐莺的床实在是太舒服了,香气实在是太好闻了,他没能坚持住,最终还是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在自己家里,遇到一个女孩。那是他小时候的玩伴,隋便遇到她时很兴奋,告诉她,自己现在能走了,能跑了,一个兰梅派的高人治好了他的腿,而他后来追随着那位高人,拜入兰梅派,成为炼气期修士,可以带她坐飞剑到天上飞了。
“真的吗?我不信。”梦里的女孩儿眨着大眼睛说道。
“骗你干嘛!”隋便想开心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依旧不能动。他有点尴尬,想运气,不知道怎么也运不了。
“是经脉不通吧。”女孩儿不知道怎么懂这个,“我帮你揉揉腿吧,这样你就通了,能站起来了。”
说罢,女孩走到隋便身边,帮他揉腿。隋便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这是他以前睡觉做梦时从未有过的,像是全身的压力在一瞬间快要释放出来一样。他觉得自己如同一座蓄势待发、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要温度和震动达到临界点,就会势不可挡地迸发出来。
临界点很快就到了,火山震天动地地喷发,世界震动,天地变色。那一刻,隋便变成了光!
就在隋便沉浸在梦中时,焦急等待着的唐莺终于等来了代表子时的小老鼠。她差点高兴得尖叫出声,又生生捂住嘴巴,迅速闭眼调息,全神贯注地分出一缕神念,进入隋便的识海中。
刚进识海,唐莺就感受到了一股冲动而快乐的情绪,整个识海内充斥着浪漫的粉色。她连带着也受到感染,心情愉悦,蹦蹦跳跳地进入识海中央,看到了躺在沙滩椅上,身穿沙滩裤,眼戴墨镜的作者。
“作者大大,我又来啦!”唐莺热情地朝他打了个招呼。虽然她很想吐槽作者的奇装异服,但还是忍住了。
“坐吧。你来得正好,隋便这孩子,正在经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作者从虚空中拉出一张板凳,“只有经历过了,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什么第一次……哦不,没有没有。”唐莺差点脱口而出,浪费掉一次提问的机会。隋便第一次第二次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第一次可比随便的重要得多了!
“问吧。”作者摘下墨镜,露出一对黑眼圈。
唐莺坐到凳子上,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速结丹?”
“你把我当成你师傅了呀。”作者说,“在设定里,结丹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无论用那一种方法,最终都是要凝气。你修的功法是《风林火山》,想尽快结丹,可以考虑用旋凝法,以‘火术’散气,以‘林术’立气,以‘风术’旋气,以‘山术’凝气,只要基固,丹自然可结。”
唐莺听罢,陷入沉思。旋凝法她有听陆菲菲讲过,要求修炼者必须掌握地级功法《风林火山》中的神通“诡道”才行,自己虽然能够理解“诡道”的原理,但还是学不会,总感觉气无法随心所欲地供她驱使。
“我怎样才能学会诡道?”她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她想问的,正好能解答第一个答案所带来的新疑问。
“你具备使用诡道的基础,但你不懂诡道的心法。风、林、火、山是有型之态,而气是无形之态,能以有型化无形,以无形塑有型,才能开始学习诡道,并且可以进一步学习天级功法《兵》。你现在总想以无形塑有型,无法在无形之态下自由地驱使你的气,就陷入了形而下式的运气误区。”
“你必须抛除风、林、火、山四字对你造成的影响,像炼气期那样,自由地使用你的气。气是目的,而非过程,事物的状态变化是像水一样流动渐进的,水可以变成汽,可以变成冰,可以进入杯中,可以淌入江河,一时有一时之变化,而无定式之说。”
作者的话,唐莺能听懂,但是却很难理解这种思想。《风林火山》是运气法,基础理论是兵法,核心思想是像排兵布阵一样,运用自身的气,把每一缕气都当成自己麾下的将士,通过各种战术,牵引、调动、围剿、骚扰对手的气,让对方阵脚大乱,被自己的气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