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心里暗暗叫苦,刚才程灵素提起苗家剑法天下闻名,估计多半是高级以上的剑法,刚才他已查过“百晓生大江湖传奇录”,上次有玩家习得高级的刀法便上了全江湖通告,学会这苗家剑法被全江湖通告的概率起码有九成以上!
楚铮忙婉拒道:“苗大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不用了,苗家剑法是你祖传剑法,江湖上再无第二个人会使。我既非你门下弟子又非苗氏族人,学习苗家剑法极不合适。”
苗人凤心中不由感叹起来,不愧郭靖大侠选中的关门弟子,品行方面真是无可挑剔!
要知道他的苗家剑法威名传遍武林,若是喊一声要传艺,估计来拜师的队伍能排几十里长。
但现在他主动授艺,甚至没要求这楚楼钧拜师,楚楼钧却恪守本份,为了不让他有半分的为难、宁可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这等施恩不望报的侠义心肠,怎能不让苗人凤感慨甚至感动?
苗人凤正色道:“楚少侠,祖上虽立过规矩,苗家剑法非子不传,但十多年前我就曾以剑法换刀法,将这剑法传与我义兄。”
见楚铮还要开口婉拒,苗人凤摆手打断他道:
“楚少侠,你施恩不望报,难道我苗人凤就是忘恩负义之徒么?你我平辈论交,若是你瞧得起我,称呼我一声苗大哥便是,这剑法我传给你便名正言顺。”
苗人凤话已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得罪人了。
这时程灵素拉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楚大哥,我知道你为人厚道,但这次机会难得,你就答应下来好不好?”
楚铮看出程灵素是真心替他想法子提升悟性,如果自己强硬拒绝这次的机会,程灵素的积极性说不定大受打击以后不想法子替他提升悟性怎么办?
楚铮心念一转,已有了主意。
以他目前的悟性,连郭靖教的南山掌法都学不会,更别说这精妙绝伦的苗家剑法了!
论起“努力学习却怎么也学不会”,谁能及得上我?
楚铮心中大定,当下握了握程灵素的小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程灵素脸上微红,欣喜地笑了。
楚铮对苗人凤单膝下拜:“那小子就厚颜托大,称呼一声苗大哥了。”
苗人凤同样单膝下拜,以江湖结拜的礼节回礼,然后拉起楚铮,哈哈一笑:“好,好!以后我也不客气,唤你一声楚兄弟了!来,我给你讲解苗家剑法。”
胡斐和程灵素连忙找个理由避了开去。
楚铮学习态度很端正,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意料中的字幕:
“你悟性太低,苗人凤的讲解你总是无法理解。”
苗人凤讲解了一刻钟,楚铮的学习毫无进展。
楚铮心中大定,脸上却露出尴尬的笑容,道:“苗大哥,我资质悟性太差,怕是学不会你的剑法。”
苗人凤安慰道:“可能是我讲解得不够简单易懂,不碍事,我再详细讲讲。”
苗人凤又详细说了遍开头部分。
其实楚铮听一遍就明白了,游戏里的剑法无论多厉害也不能和真正的剑法要旨相提并论,不过是越高级的剑招有越高的威力加成而已。
可是楚铮听懂了和游戏认为他懂了是两回事,哪怕苗人凤很耐心细致地讲解了,楚铮依然没半点“学会”的迹象。
楚铮简直要笑出来。
以他现在的悟性,根本不可能学会苗家剑法,自然不用担心上全江湖通告。
“楚大哥,苗大侠,饭菜做好了。”程灵素敲门进来时,正好见到楚铮满脸“失落”的表情。
她心头咯噔一下,问道:“楚大哥,怎么了?”
楚铮勉强压住心中的喜悦,“苦笑”道:“我悟性碎低,实在学不会苗大哥的剑法,却是让你们失望了,抱歉。”
苗人凤叹口气道:“楚兄弟,你先歇会,迟些我们再试试。”
楚铮摇摇头:“苗大哥,还是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
程灵素望着他苦涩的笑容,心头一阵刺痛。
都怪我,一心想着让楚大哥学会苗家剑法扬眉吐气,怎么就没想起他正是因为悟性有限学不会郭大侠的武功,才会在郭府受到别人的嘲讽与轻视?
我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难怪刚才楚大哥一直不肯学,不只是他宅心仁厚,也是因为他怕让自己失望。
程灵素越想越难过,只觉得心中一阵揪紧,她咬紧嘴唇,忽然问道:“楚大哥,你信得过我不?”
楚铮道:“我自然信你,怎么了?”
“谢谢,你先坐好,全身放松。”
楚铮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办。
程灵素对苗人凤道:“苗大侠,你先去用饭,半个时辰后再来继续传授剑法?”
苗人凤疑惑地点点头离开了。
程灵素又叮嘱楚铮道:“楚大哥,你什么都不要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也不能运功相抗。”
楚铮见她神色凝重,哪能拒绝,便点头应下。
程灵素又让他脱下上衣,自己掏出一个针盒,从里面挑出四十九枚银针,开始往楚铮身上扎下去。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针扎下去都会轻轻地用奇妙的手法反复挑拉转捻,好会儿才换另一针,扎入另一个穴位中。
楚铮见她扎下去的穴位全是奇经八脉上的奇穴,更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觉得全身慢慢热了起来,甚至有几分难受。
程灵素额上也全是汗水,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等到她将银针扎入楚铮的额头上时,她已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显然疲惫至极。
但她咬紧嘴唇,将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楚铮身上和头上扎了整整四十九枚银针,看着有些吓有,程灵素缓声道:“可以了。苗大侠,请你在一个时辰内务必离讲解完苗家剑法的精要。”
苗人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来了,他担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程灵素摇摇头:“没事……我在这里坐着没问题吧?放心,我绝不听你剑法的要旨……我只是要不时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