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敌非友，姜斐然心想。
陈欣的话拉回了姜斐然的思绪：“你先喝点儿热水暖和一下，等会儿我给你开点儿防感冒的药。”
说话间，陈洋已经用大搪瓷杯倒了热水过来了。
姜斐然把被子捧在手里，对陈欣道：“我先看书，你忙你的。”
说完，他走到桌子边，放下书包，把书本拿出来。
他以暖手为借口，看似坐着望着陈欣的方向发呆，实际上还在继续观察韩遇奇。
可惜的是，韩遇奇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韩遇奇脸上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韩遇奇就跟陈礼才打了声招呼，走了。
姜斐然依然捧着水杯，盯着韩遇奇的背影，看着他从陈家的堂屋走出去，直到被黑夜吞没了身影。
姜斐然这才收回视线，盯着书本，若有所思。
他想得太过于认真了，以致于病人离开他都没有察觉。
陈欣走到姜斐然面前，见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眼睛眨也不眨，一看就是在发呆。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看书在想什么呢？”
姜斐然蓦然回神，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点点茫然。
陈欣眼睛微微一眯：这个人有心事？
此时，时间还早，陈礼才和陈宇都坐在堂屋里，郑湘兰还在厨房里收拾，陈洋就坐在姜斐然对面学习。
有这么多人，显然不是谈心事的好时机。
于是，陈欣只用眼神问姜斐然：没事吧？
姜斐然心里有事，刚才想事情又想得太用力，脑子还有些迟钝，但还是听见了陈欣的问话。
他缓缓地动了动脑子，没有刻意去想借口，只迎着陈欣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陈欣换了个话题：“你的手缓过来了么？”
“缓过来了，没事。”
“我看你还是最好戴手套和帽子，免得感冒。”
天气冷了，隔三差五的还会下点儿小雨，更冷，就算在屋子里呆着，也僵手僵脚的，别说在外面吹冷风了。
陈欣就已经戴上手套了，是顾金花送给她的，露手指的和不露手指的各一副。
姜斐然只小时候戴过帽子了，他其实是很抗冻的体质，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韩遇奇看见他在陈欣面前表现得亲密一点会是什么反应，才会说他好像感冒了。
他堂堂八尺有多一男儿，身强体健，就这么一个小破冬天，要是像小朋友一样戴帽子，显得他多弱似的。
帽子不适合他！
“手套没问题，帽子就免了吧。”姜斐然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冲陈欣勾了勾手指。
陈欣坐在板凳上，脑袋往姜斐然的方向微微一偏。
姜斐然叮嘱道：“千万别把我觉得我头晕的事告诉我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陈欣差点儿笑出来，“你不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你是不想让他们逼着你戴帽子吧？”
自从上次姜斐然睡到地上去之后，冯家人就把他当瓷娃娃似的，据说每天半夜冯家二老起夜的时候都会去看看姜斐然有没有把被子盖好。
要是知道姜斐然被风吹得头晕，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