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五天,一半同学都回家了。
其实离家不过一月,只就因军训吃了苦,被教官折磨狠了,都想回到父母身边,将那份疼爱找补回来。
沈梦昔只给齐老爷子和鲁秀芝各打了个电话,她准备好好调整几天。
宿舍走了四个人,一下安静了不少。
但是,一下子没人检查内务,女生宿舍一夜之间,变得像猪窝一样。
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堆着杯子、方便面袋、吃剩的面包火腿肠,暖壶、洗脸盆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也是用过的纸巾,洗漱架上的脸盆也歪斜了,牙缸牙刷也不再一顺水整整齐齐了。
“太过分了。”沈梦昔说。
老五焦欣却称之为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让沈梦昔不要多事,等到五号下午点名报到之前,肯定会恢复如初就是了。
沈梦昔无奈耸肩。
十月二日,留下的四人,除了沈梦昔,其余的老三、老五、老六连早饭都没吃,直睡到九点钟。——国庆节早上她们去看了升国旗,起了个绝早,白天又逛了一天街,比军训的训练强度还大。
沈梦昔也没晨跑,勉强爬起来去吃了个早饭。回来后将看不下眼的寝室,简单拾掇了一下。
老三罗英起来,赤脚踩在地砖上,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说要去北大看她的高中同学,并邀请沈梦昔和她同去。
沈梦昔说不去。
“大好时光不去玩儿,难道有男生约你了?”老三罗英神秘兮兮地问。
“今天我们省老乡会。”
“哦,那一定要去!你们省的人心真齐,我们省,还没人张罗呢!”
309的门忽然被敲响,罗英喊了声进来,门开了,居然是张雷站在门外。
沈梦昔赶紧迎了出去,“不是说男生不许进女宿舍楼了吗?”
“哟,我给忘了!”一扭头,看到老三搭在上铺边的文胸,脸都红了,慌乱退了出去。
沈梦昔笑着跟出去,“不让你们进女宿舍是有道理的吧?”
“嗨,快别说这个了,还不是怕你找不到饭店!你快收拾一下吧,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张雷就噔噔噔下楼了,然后就听见宿管孙姨训斥张雷的声音。
罗英哈哈大笑,“老八你老乡可真有意思!一个文胸把他给吓坏了!”
“你这个‘凶器’可比管制刀具还厉害呢。”焦欣笑说。
几人哈哈大笑。
中午老乡会,地点是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饭店酒菜一般,定在这里,图的是它有个大包间,里面还带着卡拉ok机,可以唱歌。
刑事技术系的老乡来的不全,只有十多人,一共两个女生,一个是大三的王妍,再一个就是沈梦昔了。
开席之前,张雷拉着她和另外一个新生男生,介绍给大家,他们乖乖地点头叫着“张哥、李哥、王姐。”
换上便装,除了发型,大家其他和外校学生也没什么区别,喝起酒来,也是一杯一杯的干,嗷嗷的喊。沈梦昔看他们嗨得不行,心想,要是乔飞的江苏老乡聚会,应该又是另一番文明的场景吧。
大二有个男生长得特别像周润发,沈梦昔不禁多看了两眼,张雷就说:“别看他!刑凯就一张脸凑合能看,其他的都不行!”
“小妹妹,你张哥最嫉妒的就是刑哥我这一张脸!”刑凯过来打了个响指,怼了张雷肩头一下,对沈梦昔说:“刑哥头一回打靶就打了个46环,比某些人脱靶可强多了吧,这学期上驾驶课,再让哥告诉告诉他们三轮摩托该怎么骑!”
“去去去,花孔雀似的!”张雷气笑了。
沈梦昔也笑,不说话。
餐桌下放着四箱啤酒,除了一个大四男生做了个稍微正是的开场白,后面的气氛就异常的嗨,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就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那位学姐王妍,居然也跟着男生一起喝啤酒。
沈梦昔因年龄小,被特殊照顾,喝的是可口可乐。
但是唱歌却没放过她。
沈梦昔唱了一首孟庭苇的《往事》,大家都叫好,让她再唱一首,张涛还跳起来,主动跟她合唱了一首《心雨》。
然后,她就静静地坐在桌边,直到下午三点聚会还没有结束,她有些累,想着怎么提出提前离场,手机铃声响了,虽然声音调得很小,但邻座的张雷还是听到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沈梦昔,沈梦昔跟他说出去一下,就背着双肩包走到走廊里,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原来是何敬瑜,说他才从滨城回来,邀请她到家里住几天。
沈梦昔推说不必了,在学校住着是一样的。
何敬瑜说齐保康两口子也来了,晚上家里有个小型聚会,要她必须来,住到假期结束。
沈梦昔只好答应。
聚会终于散场,出了饭店,这些学长居然将形象维持得很不错,没有烂醉的,也没有失态的,都正正经经地朝着学校走去。
沈梦昔的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居然是何敬瑜在哈市的司机,他说就在马路对过。
沈梦昔看去,果然见到何敬瑜那辆虎头奔。
沈梦昔就跟张雷说,她要去表哥家住几天,请他帮忙去309告诉一声。
张雷答应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梦昔跑过斑马线,上了一辆奔驰。
大四的学姐说:“张雷,傻了吧,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爸是咱们省厅的。”
“啊?消息准确吗?”张雷吃惊了。
“这点事儿我再整不明白,以后甭混了!”学姐说:“整个三中,就这么一位报了公大,说是继承父业。”
“三中的?”旁边一个男生瞪大眼睛,“那为啥来咱这儿?”
“咱这儿咋了?”王妍翻了她一眼。
张雷点头说:“差不多吧,那辆奔驰我在哈市见过,给她开车门的那个高个子我也见过,老有名了!”
“你是说牌号四个七的那个?”王妍问。
“对。”
“那就更没错了,那是齐处长亲外甥的车。”学姐肯定地说。
“王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办法,职业病啊,等你再学两年也这样。再说,姐也算是朝中有人的,可惜只是个无名小卒,跟人家比不了啊!”
“那也比我们强啊,是不是老张?”
“就是就是。”张雷点头如捣蒜。
“这小姑娘,不声不响的,还挺能沉得住气的。”王妍笑着对几个学弟说:“咱们啊,也别急着给人说穿了,以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