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冬青重获自由时,嘴唇已经红了,文大将军心满意足的去捡柴禾。
苏冬青看着土坑中烧着的火,不由得用手在面前扇风,这火有点热……
这山上的树木有些油性,烧起来很快,噼里啪啦的作响,火势极大,一刻钟的功夫,砂锅里的米便开始翻滚起来。
苏冬青向砂锅中撒了一些盐,待开花后,盛到木碗之中。
为了节省空间,木碗都是一般大小的,紧紧的摞在一起,因为路上颠簸,木碗相互扣的太紧,还是靠文大将军的力气才给分开。
三口人喝了粥,这个时候头顶的太阳明显偏移了几分,透过树叶落在地上的光斑也不停的变幻。
简单的填了一下肚子,苏冬青想去水潭边洗干净锅碗,可是水潭里的水溢出来,旁边都是泥坑,若是过去,少不得陷进泥水中,鞋袜怕是不能再穿。
最后还是文天佑接过去,完成了这个差事。
水潭中竟然有鱼,被米粒吸引过来,摆着尾巴刚想要游走,被文大将军无情的抓了上来。
两条肥美鱼被收拾干净,用草绳串起来,苏冬青给鱼的里外都抹了盐巴,腌到晚上就能入味了。
马在旁边悠闲的吃着草,看上去十分惬意。
吃完饭,一家三口也没着急上山,歇了片刻才起身。
这个时候,山下传来些许动静,听起来是有人也在上山,只是山中林木才过厚密,只闻一点声音,却什么也看不到。
再上山上走,偶尔会有青石板铺路,但大都残破不堪,还是泥土路为多。
苏冬青走了半个时辰,体力不支,被送到马背上,文天佑牵着马,壮壮走在前头,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壮壮一直注意天上,听到鸟叫声,就会抬头仔细看,可见他对那漂亮的鸟依旧心心念念。
午后的山林中更是凉爽,丝毫没有酷夏的炎热,一片片绿意,和着山泉叮咚,虫鸣啾啾,形成了一副和谐自然的景象。
苏冬青这种“家里蹲”行走在这山间,呼吸这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都觉得精神振奋,自觉不虚此行。
他们走的比后面的人快,快到傍晚时,已经听不到下面的任何动静。
山中暗的早,估计外头太阳离西山还有不低的高度,葫芦山已经慢慢黑下来。
因为有文天佑在,苏冬青既不担心天黑赶路,也不担忧夜宿在外。
就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
山顶已经燃起了几堆篝火,三五成群的人围坐在火堆边,一边说话一边饮酒。
山顶很广阔,相隔甚远,那些篝火也都只能看到红红的一个点,还有几个木质的小亭子,只是天色暗淡,看不太清楚。
选了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文天佑将马栓在旁边的树上,把马背上的东西一一卸下来。
壮壮依旧看不到疲累,跑着四处寻干柴,文天佑也跟着一同去了,怕草木里有虫蛇,被咬到就不好了。
爷俩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干柴和枯木回来了,山上这种东西多,不用走远就能捡的到。
在野外生火做饭是文天佑最为擅长的,几乎不用苏冬青动手,他便利索的弄好了。
枯草放在地上,苏冬青坐在枯草上,隔绝了潮湿的土地,一块一块的往火上添柴禾,很快火便旺盛起来。
文天佑先把装了米的砂锅吊在火上煮,然后把两条腌好的鱼架上。
中午只吃了粥,到底也不抵饱,苏冬青把烙饼拿出来,壮壮道:“想吃肉!”
苏冬青笑了,“这么大一条鱼不够吗?”
壮壮摇头,“这两条鱼都不够爹爹吃的。”
苏冬青:“……”
文天佑笑了笑,交代母子俩在火堆边不要走开,自己起身几步便走进了暗处。
入到林间,文天佑微闭双目,草木中那些微弱的声音传到耳中,他听了片刻,身形突然闪动,眨眼间就去了好远。
苏冬青被火烤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文天佑拎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野鸡个头很大,毛色鲜艳,鸡尾巴的翎毛很长,十分漂亮。
壮壮欢呼一声靠过去,伸手还帮爹爹拿了一只。
文天佑没有走远,就在火边拧掉了野鸡的脑袋,动作快速的拔毛扒膛,壮壮的力气很大,看着爹爹的动作也处理手里的鸡,苏冬青没动手,只在旁边口头指导。
在野外吃的不会太精细,大致的扒光了鸡毛,文天佑将鸡放在火上燎,燎完去旁边溪水中清洗,这便算是收拾干净了。
苏冬青也没有闲着,翻动火上的烤鱼,然后将上山时候顺便采集的野菜叶子揉搓烂,将绿色的枝叶涂抹在野鸡的里里外外,抹了三遍,再涂一层盐,然后交给孩子他爹。
文天佑用棍子轻而易举的插透了野鸡,直接放在火上开始烤,然后再拿过儿子手里那只处理到一半的野鸡,继续开始弄。
第二只野鸡苏冬青用盐抹过之后没有用火烤,而是裹了一层黄泥放在滚烫的灰烬中。
这个时候两条鱼早就烤好了,三口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我给分着吃了。
不得不说,腌的时间长就是入味,鱼肉咸香十足,也很嫩滑,就是刺多了些,吃的时候要小心。
吃完鱼,白粥也翻花了,一人喝了一碗粥,肚子登时就舒服了。
不那么饿了,接下来就耐心的等着烤鸡了。
这时候,南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似乎有人乘兴而凑。
头上是郎朗明月,耳边是山间清风,肉香萦绕,笛声阵阵,当真是十分舒畅。
山上的野鸡不缺吃的,体型肥硕,被火舌烤的鸡油滋滋的冒出来,滴到火上,发出一声声的爆鸣。
待肚子里的米粥和鱼肉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鸡肉的香味愈发浓郁,火候差不多了,火上的那只先被拿了下来。
烤鸡放在大大的叶子上面,文天佑都不用刀子,直接用手掰开,火光下可以看到鸡肉油汪汪的,呈淡淡的金黄色。
待鸡肉稍微凉一些,三口人便直接上手抓着,一口咬下去,浓浓的肉香灌入鼻腔,就算是苏冬青也不得不承认,肉可比没什么滋味的粥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