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杨棠以另一个陌生的白人面目,又绕回了佣兵酒吧附近。
周围没有戒严。
杨棠嘴角微翘,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去了两条街外的一家餐厅吃早餐。眼瞅着离接头时间还有五分钟,他才施施然回到了佣兵酒吧这条街上,进了酒吧隔壁的店。
凭借半张富兰克林,接头很顺利。
“货在前面拐角的货车后厢里,车牌号是……”
杨棠与来接头的混血白人很快分道扬镳,出了店门便往路口拐角而去,不过在行走之间,他戴上了口罩,婐露在外的肤色已经变成了黑的。这是在异国他乡,他眼下做的又是够资格杀头的买卖,再怎么谨慎小心一点也不算过份。
到了路口,杨棠果然看见一辆货车在对街十点钟方向停着,再瞄了眼车牌,与接头人说的完全吻合。不过他心头却有种不妙的感觉。
[邪眼]在下一秒开启。
杨棠扪心自问:[有多少人在关注货车?一人?几人?还是十人以上?]问这问题的同时,[邪眼]扫向货车,瞬间有了答案,至少有十个人在紧盯货车。
但,以普通的目力扫视周围,杨棠愣是一个人也没发现。
[玛德,一定是雷天动的手下暴露了,这帮孙子藏得还挺好!]
[不、不对,也许是雷天动手下那边把老子当成吸引火力的了,他们真正想要弄回去的恐怕仅仅只有设计图吧,毕竟那玩意拷贝在优盘里就可以带走!]
[这么看来,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还是说敌我双方都有人在监视货车?]
想到这儿,杨棠扭身就走,到了隔壁街,轻易盗窃了一辆普通的福特轿车,当下开上,以超速逆行的方式驶到了路口,照着那辆接头货车的屁股就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巨响,杨棠整个人从前挡风玻璃中飞去,直接从只用幕布挡着、半开的后厢车门飞进了车厢里去。
斜对角,小洋楼民居的二楼窗户,一只专用的单筒望远镜正支在两片窗帘的缝隙之间。
负责在望远镜后监视的金毛白人见证了车祸全过程,却在通讯频道中破口大骂道:“泄特,该死的黑鬼!全体注意,有个家伙驾车撞上了目标货车,请立刻派人去查看,关键是避免火灾!”
“比达尔,你说得轻巧,怎么避免呐?除非咱们直接暴露,否则我看今次用来做钓饵的发动机咱们局是赔定了!”
“你少说风凉话贝勒,还不赶紧让你的手下动起来!”
“你眼睛是瞎的么?他们已经在行动了……”
与此同时,藏身暗处的雷天动手下不知向谁发了条短信:“发生意外车祸,接货人没有出现,fbi已经进场!”发送完毕后,他便离开了藏身地点,再没回头。
而这个时候,撞入车后厢的杨棠在确认(车厢里)无任何监控设备的情况下,已将金杯七座面包车大小的特制集装箱收进了储物指环,然后装作跌跌撞撞的样子,撩开幕布,滚落出了后车厢。
便衣打扮的一女三男刚好赶到,他们人手一只小型灭火器,正打算灭火,看到扑地的杨棠,带头的白人不禁用脚尖捅了捅他:“黑货,没死吧?”
“唔……”杨棠稍微动了动,装重伤。
带头白人见状嗤笑了一下,向同伴道:“这黑鬼快挂了,你们谁有空给他叫个救护车?”说着,再不看杨棠一眼,直接打开灭火器开喷,帮基本上完全变形的福特轿车降温。
另两个男的都是混血白人,对“帮黑人叫救护车”的话充耳不闻,各自也都打开了灭火器,对着严重损毁的车体一通乱喷。
只有白人女同事稍有恻隐之心,一边掏屁兜里的手机,一边随意把身体扭往旁边,显然不愿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时还听到同事的挖苦。可就在她拨完九幺幺,把手机搁回耳边说话时,眼皮一抬,正好从车后厢门那两片幕布的中缝看了进去,但车厢里边啥都没有。
啥都没有?
空的?!
鱼饵呢?
那台坏得不太严重的新型发动机呢??
女白人一下子呆若木鸡,哪怕电话里传来九幺幺控制中心接线员的问话声,她还是没醒过神来。
“喂,怎么了?”
“发、发动机……”
“发动机怎么了?”问这话的同时,带头白人也把头转向了车后厢方向。
“……没了。”
此刻带头白人同样一脸呆滞:“看、看见了……”
等另外俩白人同事也发现这一情况后,四人才齐齐回过味来,纷纷在通讯频道里狂吼:“报告,发动机不见了!”
“什么玩意儿?”上峰第一反应是幻听了。
“装发动机的集装箱不见了。”带头白人在频道里重复了一遍。
“那发动机呢?”上峰问。
带头白人狂翻白眼,心说货车厢就那么大,集装箱不见了,发动机还能在啊……嘴上却不得不答道:“没、没在视线范围内,货车厢空了。”
“泄特!”
一小时后,fbi们在看守病房审问杨棠无果,杨棠则找了个机会要求大解。
fbi方面此时正忙着搜索消失无踪的发动机,没什么心思放在杨棠身上,所以他上厕所只派了一名探员跟着。
进了男厕,黑人杨棠对身边和他拷一块的探员莱斯道:“先生,我上大的,能解开手铐吗?”
白人莱斯冲杨棠坏笑了一下,轻蔑道:“当然……不能!”
杨棠耐着性子道:“我的大便味很大的。”
“没事儿,我有这个!”说着,莱斯竟然从衣服内里扯出一个简易防毒面具,满脸屑笑地戴在了口鼻上,“看到没,这样你就是站着拉大便,我也……”
话还未完,杨棠没有被拷住,虚握成拳的左手一下碰在了莱斯的心口上。
莱斯顿时瞪大了眼睛,全身开始抽搐,想要说话,却由于戴着面具,基本上含糊不清。杨棠趁机把他扶进了厕格,跟着撩起他的西装下摆挡住胸口位置,这才移开了虚握的左拳。
“噗——”
无数鲜血从西装角周遭的空隙喷溢出来。等血不喷了,杨棠才松开了莱斯的西装下摆,而莱斯的心口上有个不大的血口子,仍在汩汩地冒着血。
杨棠左手一翻,立刻改变了虚握成拳的手势,实际上刚才他手里攥着传奇武器鬼焰(无形的、不可损坏、无法修复),所以抽冷子的袭击莱斯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莱斯的气息变得微不可察了,杨棠的右手随即开始变得纤细,最后缩得跟五六岁孩童一般大小,轻易就脱开了手铐。
接着,他把厕格反锁,进而翻越到隔壁无人的厕格里换装、变成新面孔白人,照例套上口罩,让暴露在外的皮肤仍为黑色,然后从容离开了男厕。
溜出了厕所门口的摄像头范围后,杨棠在拐角的监控盲区里转进了杂物间,在里边又一次换装,穿上了白大褂,依然戴着口罩,不过这回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白色,随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电梯,三拐两绕离开了医院。
也就在杨棠刚离开医院不久,负责筛查嫌犯资料的探员向上峰汇报道:“长官,咱们抓回来的那名肇事司机有点问题……”
“肇事司机?我们fbi什么时候管起交通部的事情了?”
“不是的长官,我说的是那名黑人司机,就早上破坏我们收网行动的黑人司机,洛马发动机那个案子!”
“他?他能有什么问题?”上峰不解道。
“他的电子档案(红后伪造)是没什么问题,但我有个高中同学就曾住在黑人司机住的那一区,正巧他不久前通过网路联络到我,想托我办点小事儿,我当时就随口问了问,他很笃定地告诉我,那一区刚好就只有二百九十九号……”
“那又怎样?黑人司机给的住址没错啊,是那个片区二百九十九号嘛!”
“可是长官,据我高中同学说,由于那一区恰好不到三百号,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二百九十九号是个很大的废弃仓库,早十年就已经被当地居民用来堆放垃圾了,虽然有许多黑人是穷,但住垃圾堆这种地方,就算他本人能忍受,当地警方恐怕也不会不在地址栏备注清楚吧?”
“唔……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会让人再去查一下的。”挂断电话,上峰正犹豫着要不要让手下去查这事儿,另一个密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长官,出事了!”
“你慌什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医院、看守医院的黑、黑人司机逃走了……莱、莱斯殉职!”
“什么!?我马上过去!”
其实要不是莱斯的血都淌到厕格外的地板上来了,被保洁人员发现,“莱斯被杀”恐怕直到眼前此刻都不会暴露。
也就在负责发动机案这组fbi探员鸡飞狗跳时,另一个报警电话从华府特区市局转进了fbi特区分部(fbi总部并不在华府特区范围内)。
“你说什么?死了约三百人,omg,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不是开玩笑,真的不是玩笑,真死了三百人,地点就在……你们赶紧派人来吧!”
“知道了。”
负责接电话的只是一个小组长,名叫高利特,他立刻把粗略案情报告给了上峰。
顶头上司听着高利特的陈述,骤然打断道:“你说多少人?三……十?”
“不,是三百,头儿!”高利特脸色像便秘一样,“关于这个死亡人数,我向报案人确认了好几次,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疯了……可他始终一口咬定,至少三百人!”
“三百人?还至少?”顶头上司眼睛鼓得像金鱼,“你怎么没问问那家伙打电话报警之前吃药没有?还是说吃错药了?”
高利特被数落得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探问道:“那……报案人所说的地址,需要去看看吗?”
“看,当然要看,不过不是我们的人,让市(警)局的人去吧,反正电话是他们转过来的,也不知最近他们怎么招的接线员,一听案情重大就往我们这儿转,死条杜宾犬都……算了,不说了,你就照我的话做,跟市局联系一下,让他们派距离报案地点最近的巡逻警过去瞧一眼就好了嘛!”
“明白了长官!”
可是一刻钟后,市局方面传来确切消息,他们的巡逻警发现一间地下黑市拳场,里边满布尸体,至少三百具,但详细死亡人数尚未统计出炉。
没几分钟,这条消息传遍了整栋分部大楼。fbi们一个二个全震惊了,也几乎都快疯了。
与此同时,早就已经变回入住酒店的白人模样的杨棠刚通过一系列安检取到行李,拿着一体化机票递给检票员查验一番,然后从容淡定地走进了登机通道。
………
“观音?你是问‘观音’这个单词么?”
“对,观-音-,这词什么意思?”戴着大墨镜几乎遮住上半张俏脸的雪莉莲.夏露(详见392)尽力模仿着那晚那个混蛋在她耳边的呢喃声。那个腔调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更何况在学习语言方面她的天赋相当不错。
“就是菩萨的意思……”女中文老师下意识给了个中国人都懂的答案。
“菩萨?什么意思?”夏露满脸的不解。
“噢,不好意思,我的失误!”女老师抱歉地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菩萨是佛教的说法,它的能力……这么说吧,佛教最至高无上的称‘佛祖’,相当于基督教的耶稣,能力也在同一水平线上,而观音菩萨呢,相当于佛祖过去的化身,它的能力只比佛祖弱一点点……”
“过去的化身?”夏露更加不解了。
“是佛教的说法,佛祖有万千化身,过来、现在、未来三大化身最为强力,有大神通……当然,我这么说你可能听不太懂,反正你记住‘观音’是佛教对教中神化先辈的尊称就是了。”
夏露微微点头,也不在“观音”一词上继续纠缠,换了个问题道:“那‘坐莲’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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