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之子伯邑考被商王下令关进了大牢。
不到一时辰的时间, 这消息就已经传遍到了皇宫的每一角落。
被变相软禁在朝歌的西伯侯姬昌听到这消息的这一瞬间,整人完全僵在了原地,他手中刚刚倒好的热茶掉落在地, 茶杯落在坚硬的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而那温度滚烫的茶水也尽数洒在他的身上,他却浑不觉。
他一直担忧的况,终究还发了。
从伯邑考不听他的劝诫执意来朝歌的时候, 姬昌的心就开始悬吊吊的,今日见伯邑考进殿见商王更心惊胆战。
他原以为在苏妲己的言语之下商王没有禁锢伯邑考, 事会有所缓和, 却没想到今晚去没殿,还没逃过被关入大牢的结局。
西伯侯,你得忍。
朝歌这边,每他的亲信都这么对他说。姬昌自己又何尝不清楚, 这时候,他唯一做的, 只有忍耐。但知归知,等真正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依旧会觉得愤怒不已。
时机未到。
姬昌攥紧了手, 深吸了一口气后, 蹲下身若无其事的捡起了茶杯。
而同一时刻,另一边。
晚风微凉,月『色』正浓。
帝辛在这做这种事的时候, 霸强势的动作之下又透出了一种隐约的温柔。他遒劲的腰腹充满着律动的力量感, 而唇上的亲吻却又轻缓和细致的。
他把付臻红整人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像一堵墙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外界所有的窥探和觊觎。
付臻红抬起眼帘,看向上方的帝辛。
从帝辛这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 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鼻息之间涌进来的帝辛身上的味,付臻红半眯着眼睛,抬起手抚上了帝辛的眼睛。
他用细腻光滑的指腹轻轻触碰着帝辛的睫『毛』,在看到那长长的黑『色』眼睫在他的触碰下而快速眨动了几下的时候,唇角微勾,低低地笑出了声。
但此时,他的笑声不像以往那般清晰分明,而带着几分轻轻的喘和断断续续的呼气,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温热,磁『性』,飘散在暧.昧的空气中后,久久不曾散去。
帝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扬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种与俱来的傲气与桀骜。此时的帝辛不像一在上的人皇,更像一头正在追逐着猎物的猛兽,肆无忌惮的往前。
付臻红用手臂环住了帝辛的脖颈,随后又将那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放在了帝辛的头顶上方,开始从上往下的缓缓摩.挲着帝辛的黑发,这的动作明明更像一种轻柔的安抚,但此刻落在帝辛的眼里,就成了一种无声的鼓舞。
付臻红那红艳的双唇半张着,白皙的贝齿里那猩红的舌尖也若隐若,他的手慢慢来到帝辛的两鬓间,接着用指尖抚去了帝辛那因为汗水而黏在脸颊上的发丝。
而帝辛,则将双唇凑到了付臻红白皙光洁的额头,后用湿润的舌将付臻红额头上那泛出的薄薄的汗『液』轻轻『舔』.掉。
“妲己......”帝辛唤着付臻红的名字,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种炽热的焦灼。
“大王......”付臻红仰着雪白的脖颈,想说些什么,却被帝辛打断了:“叫我帝辛。”
“帝辛..….”付臻红改口:“我想养一只猫。”
对付臻红突说养猫,帝辛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在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他去多想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美人在怀,渴念正浓里,哪怕多奇怪的要求,帝辛都会答应。
“明日我便让人送来。”帝辛吻了一下付臻红的眼尾,在他耳畔处应下来。
临近深夜的时候,圆圆的明月悬漆黑的天幕,浮动的云层将银『色』的月光遮住了,殿内的那过分旖.旎的氛围才慢慢散去。
帝辛熟睡之后,闭上眼睛的付臻红才睁开了眼眸,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帝辛的睡颜,又看了一眼对方环住他腰腹的手臂,沉『吟』了片刻后,用法力暂时让自己脱离了这具身体。
他出了房间之后,一路往北,最后来到了皇宫的大牢外。
整大牢看起来颇为昏暗,这里皇宫内除冷宫之外最为阴冷森寒的地方。大牢外防守的侍卫们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站在门口,即便已经深夜,他们的脸上也依旧不见一丝困意。
付臻红在灵体状态,这些凡人侍从自不可看到他,轻松进到门内后,付臻红顺着有些昏暗的地往更深处前去。
在最里的牢房里,付臻红看到了侧躺在草编床上的伯邑考,即便身处如此阴暗『潮』湿的重刑犯牢房里,这位温润尔雅的贵公子依旧一副不受影响的平淡模。
他身上穿着牢房的囚服,陈旧灰败的衣服却一点也没有减缓他本身的气度,作为西伯侯长子的伯邑考一真正的君子,温柔有度,不负盛名。
付臻红没有出声,也没有出身形,而就这么站在床边,安静得看着躺在床上的伯邑考。
伯邑考的双眼闭上的,但付臻红知他并没有真正睡着,牢房内,微弱的烛光唯一的照明光线,付臻红坐了下来,坐在了伯邑考的身边。
这一刹那间,付臻红身上所带来的冰冷的气息让伯邑考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尽管他眼前没有出任何人的身影,但突涌进鼻尖里的独特香味让他判断出了这间牢房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苏妲己......
伯邑考抿着唇,立刻从床上坐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这股气息的来源处。
付臻红很满意伯邑考的警惕『性』,或者更准确一点得说,很满意伯邑考对他气息的敏.感程度,也不枉费付臻红没有刻意在这翩翩公子前隐藏自身的气息和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味。
“苏妲己?”伯邑考翕动了一下双唇,试着喊了一声付臻红的名字。
付臻红没有回应,依旧沉默的看着伯邑考。
而他的目光也让伯邑考似有所察般,准确无误的将目光锁定到了付臻红所处的位置。
“苏妲己。”这一次,伯邑考不用着犹豫和疑问的语气,而斩钉截铁的喊了这一声。
“我知你。”伯邑考说着。
回应他的,付臻红的轻笑声。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伯邑考的内心深处突浮动出了一种莫名复杂的愫。当一张萦绕在他梦里的容在这时候渐渐出在他视线中后,伯邑考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究竟如何一种感受。
惊讶,疑『惑』,还有一丝隐约的窃喜。
种种绪在这一刹那间尽数交织在了伯邑考的心头,让他不禁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掌心下那加速跳动的心跳昭示着此刻他的心并不如上所表出的那般镇定。
他完全没有想到苏妲己会来这里见他,而且看这还没有在告知任何人的况下偷偷开看他。
为什么?
伯邑考想不明白,他心里想着这三字,实际上也问了出来。
“为什么...”付臻红琢磨着伯邑考的话,身体往前倾斜,将脸凑向了伯邑考,缓缓说:“没有为什么,想来见你而已。”
这简单的句话虽显得任『性』又霸,但无疑好听的,好听到在穿透伯邑考耳膜的之后,直直涌向了他的心尖。
伯邑考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起了热,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或许因为牢房里的烛光太过昏暗,又或许因为对方穿着的一袭简单的长衣,朦胧的光晕里,伯邑考觉得苏妲己的身上多了一种他从来都不曾感觉到的清冷而疏离的矜贵,像黑夜里被众人望尘莫及的星河。
而这一该受到万千宠爱的人,此刻竟说着只为来见他的话,哪怕伯邑考觉得自己不会被花言巧语蒙骗的人,却也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喜悦,一种被所有人在意的那人却只在意自己的虚荣心。
不过尽管心里有几分欢喜,但他脱口而出的却:“你来这里见我,不怕商王不兴吗?”
问出口之后,伯邑考才发觉自己这问题如此多余,明明方才就猜到了,对方背着其他人来见他的,既暗地里悄悄来见他的,其他人自也就无从知晓,既都无从知晓,又谈什么兴或者不兴。
“他在休息。”付臻红回。
而这回答让伯邑考心里的那一丝暖流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休息。
前这男子会回答得如此迅速,只说明了一点,在对方来这里之前,和商王待在一起。
帝辛和苏妲己,一君王,一宠妃。在寝宫里时,会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这,伯邑考心骤下沉,一股烦闷之意油而。
付臻红注意到伯邑考的神『色』变化,猜到了原因他却故意问:“怎么了?”
伯邑考闭着薄唇,沉默不语。
付臻红又将脸往前凑近了几分,这下,他的鼻尖几乎都快要与伯邑考的鼻尖贴到了一起。
伯邑考往后猛地一退,想要拉开与付臻红的距离,而付臻红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伯邑考往后退的这一刹那间顺势往前,将伯邑考禁锢住了。
付臻红的身材修长纤细,压在伯邑考身上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明明如此轻的负荷,伯邑考却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推拒的力量。
或者不说感觉,而他的内心深处,就不想要推开。
他清晰地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这具身体的柔软,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或许因为知自己的命极有可在明日失去,看淡之后,在对眼下这的处境,心底也没有了那份矫的抗拒。
此刻的伯邑考,反而更遵从本心。
而他的本心,其实喜欢着苏妲己的靠近,也并不想要推开苏妲己。
他看不懂苏妲己,看不懂这充满着秘密的男子,却不妨碍他的内心深处,因对方这份刻意为之的亲昵而欢喜。
付臻红敏锐得察觉到了伯邑考的绪从抵触变得放任,他勾了勾唇角,一侧身,躺在了伯邑考的身边,后单手撑着太阳『穴』,垂下眼帘看着伯邑考。
“你的命会在明日丧朝歌。”付臻红说。
伯邑考闻言,偏过头看了付臻红一眼,将目光移向上了上方的木顶板,语气平静的说:“人固有一死,区别不只时间的问题。”
“哦?”付臻红挑了挑眉:“你这就看开了?不打算救西伯侯了?”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伯邑考那平静的眉眼上有了一丝浮动。
付臻红见状,又继续说:“如此一来,你来朝歌的目的就只为了送死?”
伯邑考眼神一暗,但他最后还坚定的说:“一切皆有命数,就像我会丧命朝歌,就像父亲会在我丧命之后成功返还西岐一。”
付臻红嗤笑一声:“这么说来,你心里早就有了定数。”他顿了一下,又不疾不徐的继续说:“我突有些好奇,谁让你产命由天定的天真想法?”
伯邑考又不说话了,出各种原因,他都不愿意将与那位人相关的事告诉给苏妲己。
付臻红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你不畏惧死亡,但我啊......”付臻红一边说着一边捧住了伯邑考的脸颊,与伯邑考四目相对,声音里带着一种轻微的缱绻:“我啊,却不想你死。”
伯邑考内心一颤,这一刹那间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他看到了苏妲己脸上的笑容,从对方那上扬的嘴唇弧度里品出了一种别的亲昵。
伯邑考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付臻红却将手掌放在了他的眼睛上,“睡一觉吧,”付臻红的语气轻而缓,悦耳的嗓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好好睡一觉,我等你醒来。”
在付臻红说完最后一音之后,伯邑考的意识陷入到了沉睡中。
付臻红站起身,居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伯邑考,手腕转角间,很快就将伯邑考的魂灵从体内引出,后将其附着在了那条吸收了伯邑考血『液』的绸带上。
做完这些后,付臻红看着床上那只剩下一副空壳的伯邑考,在伯邑考的唇边吹了一口气之后,原本闭着眼睛的躯体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伯邑考”看着付臻红,无论神,还状态,都和伯邑考一般无二。
付臻红点了一下“伯邑考”的额头,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付臻红做得这些事除了他和伯邑考之外,不会有第三人知。但因为昆仑神镜碎片的原因,使得远在昆仑神山的玉清在算西岐卦术的时候,阴差阳错的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玉清站在凉亭内,看着神镜碎片中的男子,一贯平淡无澜的脸上浮出了一抹思索。他本因为天阴勺发了偏移,想要找到这偏轨的原因,却没想到这场关系到王朝更替的巨大变数造成者,竟那只九尾狐妖。
伯邑考的命会在朝歌终结,这原本就该伯邑考的命数,天阴勺的推动卦象里清楚的指出了这人会□□亡而灵魂以神。
但在,九尾狐妖『插』手了。
而这不仅改变的伯邑考的命,更会让人界所有人的命格都因此发大小不一的偏移。
天阴勺移,六界必动『荡』。
这一次,或许连他自己,也被搅进了命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