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进县里,贵妃一路就想好了,一旦通过了永福衣铺掌柜那关,她就要立马补齐扩大生产模式,该买的东西绝对一分钱不少花,全部搬回家。忸忸怩怩左顾右盼不是她的性格。
该散的钱她一分不会少散,但该赚的钱她也不会瞪着眼睛前怕狼后怕虎不敢上前。
死她都不怕,她还怕活着吗
她只怕穷
木墩儿喜欢她杀伐决断的性子,“我的娘娘,给你个机会你就是下一个女皇啊,这性子爽快啊。”
“你当女皇帝是那么好做的”贵妃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又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无脑故事。“不是我妄自菲薄,像我这样的妃子古往今来太多,比我强的更如过江之鲤。宫里的女人混的再好,不过是仗着皇帝那段时间的那个审美眼光,和他当时的需要皇帝,那可不是谁说做就能做的。更不要提这样的世代,一个女人做皇帝远远要比男人做皇帝难出成百上千倍。”
他的那个时代没有皇帝,造就了他的口无遮拦,对皇室皇族是戏谑为主,毫无尊敬可言,但对她来说却是实打实地生活过,经历了无上的繁华,绝对的权力。
散场后的落寞如果现在算的话,她宁愿这样平淡的落寞。
可她知道,如果没有现在,那么她的散场只会是无比的凄凉,当时她有多尊荣,死后就有多凄凉。
当然,她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落寞也好悲凉也罢都只是活着的人承受。
“那倒也是,男权社会嘛。”木墩儿不无感慨。哪怕是现代都说男女平等,其实质难道就不是一个男权主导的社会了吗相对过于是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总体而言仍然如是。
哟,这就感慨上了
贵妃笑,就这点还不错,哪怕让他家小红杏给戴了死我也烦死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死你嘴上”
“你说谁是母老虎”到了近前,贵妃偏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要不要这么寸
真应了那话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人人到,说鬼鬼至,母老虎也不经念叨
特么打脸赤果果的。
杭玉清那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一会儿青里又带着点儿蓝瓦瓦的绿,整个儿一张脸跟个打翻了的调色板一样,贵妃看着都觉得晃眼睛。
“乖徒弟”
杭玉清一张呆滞脸还没回过神,被他跳脚指着骂的姑娘就先受不了了,一瞪眼睛就是横眉厉目横扫千军的架式,抡圆了胳膊朝着杭玉清就是一嘴巴,那打脸的声音才叫一个歌声嘹亮,半条街都能听到回音。
“无赖”姑娘碎了一口,“别说家父还没应,就是应了,我宁可一个尸体抬进去,也绝不嫁你”
说完,一甩胳膊人家返身回了书局,叫道:“翠平,关门放狗,谁再进来直接放狗咬”
啪地一声,整间书局连门带窗全都给关上了,几个眨眼的时间,一个颤巍巍递出来的歇业牌子就挂到了门栓上。
每见这神经病官二代都是一出精彩的大戏,搞的木墩儿生活无聊了就会想起他来,迫切地想要看到他解解腻。果然,这一次相见,也没有让他失望。
“大哥,你又挨揍了。”
让个三岁孩子奚落,杭玉清好悬找个地缝钻进去,年画娃娃脸顿时又红了:“你管谁叫大哥”
他管他爹叫师父他娘叫师娘,好像大概还真是他俩平辈
杭玉清无意中发现自己又悲了个催的了:“这事儿不赖我我娘说给我相了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又俊,性情又好,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这不皇上”
他突然智商回炉,还知道不敢议上,连忙凑到驴车跟前压低了声音,抬袖掩着嘴道:
“这不老皇帝死了吗,给我议亲这事儿也给放下了。可我娘说的我心痒痒的,就想看看姑娘到底是不是她说的那么好果然,还真就她说的那么好,长的也漂亮,还挺有才气,出口成章,损了我半天我也没听出个数儿。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臭”
“这亲她想结我还不想呢”最后一句只差没把喉咙喊破了,连音都让他给喊劈叉了。
话音还没落地,书局的大门忽地打开,一盆凉水兜头盖脸就泼了过来,贵妃的驴车离的近,不免也遭了劫。别的都还没事,她急忙打开包裹确认没沾上水才放下心来。
“师娘,挨泼的是我,难道你该关心的不是我”
杭玉清跟个落汤鸡似的,上一秒还可怜巴巴,下一秒转身就是另一副狰狞的面孔:“泼妇泼妇泼妇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没人要”
这回出来的是那姑娘本人,贵妃一看果然身形风流,容貌清丽,只眉眼间透着股子傲气,却是杭玉清降不住的。她手上捧着个盆,对准了杭玉清的脸就是一泼,偏杭玉清骂的正欢没收住嘴,那水准确无误地就泼进了他嘴里。
“噗妇”杭玉清呛了水,咳的惊天动地还不忘和姑娘显摆,指着贵妃:“你看我师娘,长的比你漂亮吧”
姑娘高高地扬起下巴,连看都没看贵妃一眼,冷声道:“你要是再敢在我门前嚼我的口舌是非,我再泼出来的可就不是清水了趁早闭上你那脏嘴,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我真为令尊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感到羞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