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羞辱

原著中的场景,在此时此刻一比一复现。

唯一的区别是,主角的地位完全对调了。

凌远琛会脱吗?林镜眯起了眼睛打量他。

至少林楚诺是没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的,她因为低血糖当场晕倒被男主送去了医院。

凌远琛注意到了女人玩味的眼神,他虽然不懂她故意摆一道鸿门宴是何用意,但明白一点一

林楚诺对他感兴趣,这是他谈判的筹码。

漫长的沉默过后,凌远琛抬手去解扣子。

他性格严谨,衬衫的扣子总是扣得整整齐齐,和陆砚书那副轻浮浪荡的模样有着天然区别。

他的手指生得漂亮,骨节修长匀称,指甲圆润,按在澳白色的贝扣上时映出了淡淡的光泽。

当第一颗扣子被解开时,他的气质倏然发生了变化,仿佛一整块洁净的玻璃爬上一丝裂纹。

从坚不可摧,变成了脆弱可破坏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集中于凌远琛,心头微震,曾经高高在上的凌氏集团太子爷,居然真的肯卖身?

凌远琛停住了动作,没去解第二颗纽扣。

“我可以脱,但是.....他快步走到林楚诺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只给你一个人看。”

但是什么?金总支棱起了耳朵,没能听到他后面的话,只见林楚诺眸中漾起了笑意:.....

凌远琛转身离开了包间。

林镜挥手:“你们继续。

年轻帅气的男侍应生得到吩咐,在舞台上卖力地扭腰,可惜会所的男人多少沾染过情·色气息。

林镜惦念起第一次来蓝桥会所点的新人。

“许逸?”经理叫来领班询问,“他干了几天就辞职了,要不我再叫两个新人过来,给您倒酒?”

林镜淡淡地应声:“嗯。”

凌远琛回到凌氏集团总部,他不死心还想挣扎一番,把账面仅存的资金全划给了科技部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紧要关头才发现账目有大问题,少了将近十三亿的流动资金!十三亿!

不大也不小的数额,放在过去不算事,对于现在的凌氏集团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查!”凌远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盛满了怒意,身心都在崩溃失控的边缘,“查清楚!’

钱打进了海外账户,幸而对方的手段并不十分高明,顺藤摸瓜很快便查到了背后的操控者。

挪用资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舅舅。

凌远琛感到疲惫:“叫他到我办公室来。”

“远....”姚坤推开门,最近公司的气氛死气沉沉,他心里莫名其妙打鼓,“找我有事吗?”

“十三亿,”凌远琛开门见山,不作废话,“你吐出来,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我,”姚坤打了个哆嗦,“钱不在我这。”

”.....凌远琛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原原本本交代,不要逼我不讲情面送你进去

姚坤听见楼底的警笛声,吓得膝盖一软。

“不是我不想吐出来,是.....是输光了。”

姚坤坦白,他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被他们连哄带骗地领进了国外的赌·场找乐子。

一开始连赢了数把,他被赢钱的快·感冲昏了头脑,慢慢变得有赢有输

,再到一路输光光。

赌红了眼时,向赌·场借了高额本金,再输,只能从公司账户挪用资金去填补巨大的窟窿。

“哪家的赌场?”凌远琛闭了闭眼睛,问。

姚坤怯怯地回:

“马加迪罗家族开设的。”

没有追回来的可能性了。

凌远琛吐出一口浊气,他对叔叔们手段严苛,唯独看在过世母亲的份上对小舅舅多有包容。

姚坤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捅个大篓子。

凌远琛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如果他真的对公司管理得当又怎么会出这么多的纰漏?

“你那些朋友....”凌远琛按捺住情绪,最后问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大前年。”姚坤哭丧着脸,“远琛,凌总,我知错了,我坐牢对凌氏集团的名声也不好听呐。

太迟了,凌氏负面新闻缠身,再多一条高层职务侵占约等于小石头掉进水里,激不起水花。

凌远琛铁石心肠,不打算再给他收拾烂摊子,任由姚坤哭着闹着被警察拷住,带上了警车。

他半低着头,手指敲击桌面,凝神思考。

大前年,林楚诺在学校读书,他们两人还没有订婚,应该是其他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是凌氏的竞争对手,或者....陆砚书?他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凌远琛在办公室独坐到天黑,终于起身。

他没有叫助理,自己开车去了某个地方。

林楚诺开设的画廊。

在两家决定联姻之前,林鸿业曾以此大肆吹嘘,他的女儿是个有教养有气质的淑女。

淑.....她的行径和温柔贤淑全不沾边。

他沿着挂满油画的走廊,一路走到尽头。

林镜正拿着画笔研究,听闻开门的动静,抬头看见穿着黑色大衣裹了围巾的凌远琛。

“凌总很冷吗?”她眉眼弯弯,故意揶揄。

“外面下雨了。”凌远琛含含糊糊地回答。

退婚时还是初夏,如今已步入深秋季节。

画廊开着空调,或许是空间太大而人气不足的缘故,清清冷冷的叫人感受不到暖意。

“瞧,”林镜往旁边指,“我叫人搭了舞台。”

在家里搭个带钢管的舞台太高调了,聂婉定然要问,她思来想去将地点定在了画廊。

凌远琛扫了一眼,立在原地,“我不会跳。

“不跳过来找我干嘛?”林镜沉了脸色,“你知不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等同于谋杀?”

“我不会跳舞,”凌远琛硬邦邦地解释,事实意义的不会跳而非不想给她跳,“只脱。”

...”林镜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手掌钻进大衣按着他脖颈侧面跳动的青筋。

“凌总,”她认真地道,“你脾气真的很大,人又无趣,天底下除了我哪还能找到包容你的人?”

凌远琛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不跳可以,你得给我当裸模。

林镜拍了拍手,她有备选计划。

裸模?比跳脱衣舞容易接受点。

凌远琛抬手摸向扣子,出于严谨的本能向她确认:“还是脱一件衣服,追投一个点?”

“怎么可能。”林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通,嗤笑出声,“你以为你脱个衣服值那么多钱?”

凌远琛面无表情:

....是你自己

“是,当众脱和私底脱是两种价钱。”林镜挑眉,“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儿,凌总没听过么?”

凌远琛觉得能和她讨价还价,大错特错。

开了罐头狗不吃,饿个三天再来讨食就晚了,他得明白他从来没有和她拉扯的余地。

凌远琛抿紧嘴唇,声音嘶哑:“你想怎样?”

“我可以说服奥菲莲娜继续向凌氏供应芯片,对凌氏自主研发芯片的项目也非常感兴趣。”林镜吐露真实目的,“作为回报要点凌氏的股份不过分吧?”她另有所图,凌远琛反而感到一阵放松。

“你要多少股份?”

“那得看凌总的表现了,”林镜捧着他的脸,“老规矩,凌总脱一件衣服给我1%的股份。”

他脱衣服,反过来还要给她凌氏的股份?

他是什么特别贱的人吗?

凌远琛情不自禁回忆起她对陆砚书的评价,便宜货,如今他连便宜货都不如了.....倒贴货?

“我给你凌氏集团10%的股份。”凌远琛深吸一口气,“绝对比我穿的衣服多,你不亏。”

林镜冷冷地吐声:“不。”

“你为什么非要....”凌远琛难堪地闭上眼,认识至今林楚诺一直坚持不懈地羞辱他。

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

“我高兴。”林镜贴近几分,鼻尖抵着他,呼吸纠缠,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睁眼。

“非要说的话,”林镜给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我想让你记住这一刻的感受,好好长个记性。

凌远琛轻轻地别开脸,不愿意与她对视。

他从没有如此痛恨一个人,也厌恨自己。

林镜往后退步,坐回了原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眸中的痛苦和挣扎一览无余。

一场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道理的对峙。

凌远琛到底是低了头,一件件脱下衣服。

大衣,西装,衬衫,裤子.....到地上。

微凉的空气侵袭着皮肤。

“原来凌总用衬衫夹,”林镜勾唇,“闷骚。”

只是脱个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凌远琛安慰自己,可真被她用恶趣味的目光注视时,他作为男性的尊严还是如同脆弱的瓷器摔落,碎成满地渣。“衬衫夹,”他艰难地开口,“也算一件吗?”

林镜:“当然。”

他浑身只剩下一块布料:“这个能不能....”

林镜:“不能。”

脱下的瞬间,皮肤好似一同被剥离了,模糊的血肉直接和冷空气接触产生某种怪异的痉挛。

凌远琛死死地扣住桌板,竭力维持镇定。

“一共九件。”他特意数了,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用最理性的声线告诉她

“你亏了1%。”

“1%而已。”尽管换算成凌氏集团的市值以百亿元计,林镜却不觉心疼,“搏凌总一脱,值了。”

林镜拿起了画笔,继承原身记忆也继承了相应技巧,第一笔生疏后面就娴熟地涂抹颜料了。

“我画得怎么样?”她在心底询问。

系统:....

...马赛克。”

林镜:“什么?”

“少儿不宜的画面,系统会自动打马赛克。”

“好没有人性。”林镜忍不住掀了掀嘴角。

她在笑,是觉得他可笑?凌远琛暗暗想。

林镜画了几分钟,指挥:“你换一个姿势。”

凌远琛依言照做,她不满意,直接上手。

他有洁癖,不惯与人接触,几乎是本能地避开,林镜却不管不顾地攥住了他的小臂。

“手放在这个位置。”她摆弄着他。

男主不愧是男主,身材绝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论胸肌的饱满程度不输宋启铭。

手掌沿小臂一点点攀升,落在他的胸口。

”林小姐,请自重。”

脱都脱了,摸一把还矫情起来了。

“凌总硬气,我喜欢。”林镜靠在他耳边吹气,“如果不是光着身子和我说话就更好了。”

凌远琛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

他以为裸模比跳脱衣舞容易,实则不然,他要保持同一姿势整整四五个小时不能动。

时间久了,肌肉酸痛,额头密密的汗珠。

“你需要多久,才能画好?”他不禁催促。

“油画,”林镜满脸嫌弃,“起码要十天。”

...”凌远琛怀疑她根本不是想找裸模,单纯是用画画当借口好折磨他罢了。

“今天累了,”她盖好画布,“明天再画。”

凌远琛眸光森冷,死盯着她:“你玩我?”

“我是想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玩你,你就受着。”林镜弯了弯唇,在他怒气值飙升即将到顶峰时又温声安抚。

那确实没有,她连想养小三都据实相告。

凌远琛已经走投无路,只能选择相信她。

这一场交易既然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他准时抵达画廊。

一回生二回熟,羞耻心渐渐麻木了,他进入画室后,熟练地脱掉了衣服,摆好姿势。

对他的自觉性,林镜高度赞扬:“真乖。”

凌氏集团当前的处境愈来愈危急。

陆砚书和见血的鲨鱼一样,咬住就绝不撒口,誓要借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斗垮凌氏。

“裸....模,我会给你当。”凌远琛不得不开口求她,“我们的合作是不是该提上日程?”

十天,等不了那么久的。即使他等得起,集团的一些小股东要爬到天台排队跳楼了。

“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卦?”林镜摇摇头,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着急,可以走捷径。

凌远琛重复了一遍:“捷径....?

林镜轻声告知给他答案。

凌远琛一下子清醒了,目光变得锐利,笃定地道:“你从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兜兜转转绕个大圈子,只为羞辱他取乐?

林镜双手交握,抵住下巴:“你不愿意?”

凌远琛转身往外走:“我不愿意。”

有气性,林镜挑了下眉,并不感到意外。

他不乐意又怎么样,衣服已经脱了,屈辱已经受了,沉没成本会拖住他离开的步伐。

“你要走,好歹先把衣服穿好吧。”

凌远琛:.........”

他一声不吭地穿起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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