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今天依旧在求娶》全本免费阅读
昭平侯嫌恶地看着纪冲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又厉喝了一声:“把他给我弄醒!”说罢就皱着眉,用袖子掩了口鼻迅速出了内室。
几个仆从去榻上看纪冲,惊得都合不拢嘴,世子从来最爱惜容貌,注重外表,可榻上躺着分明是一个胡子拉碴邋遢萧索的男子,哪有一点往日的潇洒。且床上还洇湿了一大片,透着一股骚臭味儿。
这,这是失禁了?
不少仆从都流露出鄙夷的目光,有胃浅的,都不敢离近,跑到旁处干呕。要不是畏于昭平侯的催促,谁想干这种腌臜事。
有人率先用帕子覆在口鼻,从脑后系紧,才无比嫌弃地将纪冲从榻上拉下来。
这一扯,就更要命了,纪冲□□后面那些恶臭稀里哗啦地涌了出来,整得他浑身沾染不少。
刷恭桶都比这活干净!
剩下的人也受不住,群体呕吐起来。
最终,还真只能找府中刷恭桶扫茅厕的奴仆,来洗刷这堂堂侯府世子,折腾了半日,人才收拾干净。
昭平侯还是嫌弃纪冲,让他跪远了回话。纪冲将原委叙述了一通,末了哭着道:“父亲,你救救儿子吧,当真不是儿子想招惹表叔,儿子在知道苏念是表叔的女人之后,就不敢了,都怪……都怪苏夫人,是她撺掇着儿子在翠微山庄干下那样的事儿。后来儿子就怕呀,怕表叔报复儿子,才想着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昭平侯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物什噼里啪啦地一齐响,“你强了吗?你怎么没能耐把叶鸣赫杀了!我早与你说过,不要跟他对着干,你那点能耐花样儿,他能看不出来?留着你,不过是看在咱家老太太的面上。”
“儿子……儿子真错了,求父亲……把太祖母接回来吧。”纪冲哭得涕泗滂沱,一边膝行着往昭平侯那儿去。
“滚!”见纪冲往自己这边爬,昭平侯忍不住闭气,抬脚想踹过去,又嫌脏了自己的靴。
但他纪冲毕竟是自己儿子,以后又要承袭侯爵之位,断然不能让侯府就这么垮了。苏氏不过是一个继室,闯出这样的祸,休了她都算便宜她呢,不如他亲自将人提去给楚国公处置,也算是认错的态度。
目下,还真只能把纪老太太接回侯府,先稳着楚国公才行,就是他家老太太性子犟,一直不肯放下前尘往事,不知会同他回来吗?
“我自会去一趟翠微山庄,”他拧着眉看着纪冲,“你将今日看见你那副样子的小厮奴仆都打发了,你能丢得起那人,我可丢不起。”
见昭平侯愿意去接老太太,纪冲心头总算松快不少,扯着嘴角忙不迭给自己爹磕头。
翠微山庄。
在昭平侯跪了有个把时辰之后,纪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才唤他进去。
“祖母。”昭平侯甫一进屋,又一撩袍裾,跪了下去就磕头。
纪老太太叹了一叹,“你起来吧,这事儿本与你相干不大,实则是你父亲……”
“我该跪,我就是替父亲受过。”昭平侯没有起身。
不想,这一句话反而勾扯出纪老太太心头的哀痛,她泣声道:“你替父受过?他的罪过你能还得了吗?可怜我的幺女,我的蕊儿,嫁入叶家后受的罪,谁能替她受着啊——”
本来还想起身的昭平侯在听到纪老太太的控诉时,也不敢起身了,继续默默地听着。
“我蕊儿,你的小姑姑嫁给叶炀没多久,叶炀就战死了。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是要她为了一个没怎么相处过的夫君守一辈子寡啊。咱们纪家当时还在鼎盛之时,我想着同叶家打商议,干脆将你小姑姑接回侯府,可是你那黑心肝的爹,就是不同意!说什么这样就断送了和叶家的姻亲关系!可是让你小姑姑一辈子无依无靠地在叶家,这才叫真正断送她的一生呀。”
“其实,我小姑姑当初也不想离开叶家吧,而且她那时已经怀了孩子……”昭平侯适时地提醒,并不全是他父亲一意孤行,她小姑姑怀了叶家的种,叶家断然不能让小姑姑离开,而小姑姑自己,也不想离开叶家。
纪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昭平侯,冷哼一声,“这都是你爹给你说的吧。你爹说的倒没错,我蕊儿一心爱慕叶炀,又有了叶炀的骨肉,她断不肯舍下就回侯府。她生下小赫,对小赫极尽关怀,也没有沉浸在丧夫之痛,是小赫填满了她的生活,我见她还是满足的,也便打消劝她再回侯府的念头。但岂知,在小赫四岁的时候,她忽然就哭天抢地要回侯府,没有人听她的……也没有人听我的啊……”纪老太太说到此处,悲恸地用拐杖捣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不知道蕊儿在公府发生了何事,让她变了念头,可是能把那样一个温柔娴熟的人逼得寻死觅活,必是公府欺我蕊儿没夫君倚靠,欺我纪家无人给撑腰!”
后来的事,昭平侯都知晓,父亲就是不让他这个小姑姑回府,小姑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某日,叶家报丧,说小姑姑忧思过重,病殒了。
昭平侯道:“当时还是我父亲掌家,作为晚辈,我管不得,但我查到……我小姑姑还活着。”
纪老太太猛然看向他,“蕊儿没死?蕊儿还活着?你怕不是哄我老太太吧!”
“叶家,也就是想要能承袭的男嗣,小姑姑当时那种状态若传出去,对叶家名声不好,叶家就将小姑姑藏匿起来,对外声称病死了。”昭平侯道。
纪老太太怒极,“混账!还与这等事!我纪家的活生生的一个女儿,就让他们这样糟践!”他看向昭平侯,“你现在就同我去叶家要人!把我女儿还给我!”
昭平侯又道:“可是祖母,人现在在我表弟手中啊……”
纪老太太已经站起身,听过这句话之后,呆僵了一瞬,又颓唐地坐了回去,口中喃喃道:“小赫,怎么能是小赫?他从未同我讲过。”
不到一刻钟,纪老太太坐上回侯府的马车,离开了翠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