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消息。
常然看了一眼洪世杰:“一个猜测,邱毅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老李,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现在根本看不到邱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抓到邱毅,比登天还难。
洪世杰眉头皱得已经快要能夹死蚊子了,也没说出什么想法来。
常然也没抱什么期望:“我们也会帮着想想办法,有想法了随时联系。”
“行。”
一顿饭,没有人吃得愉快。
洪世杰吃完饭之后就溜了,常然也没管他去哪。
二楼看上去似乎比一楼还安全,洪世杰在这里也待了两年了,人脉要是仅限于206号病房里的人,那他们就太小瞧他了一些。
更不用说……邱毅自己说的,洪世杰和那个齐刘海女孩有联系。
女性,总是女性。
一楼那个号称神使的猫女也是女性。
自古以来,所有与天地神沟通的角色总是由女性扮演,称之为大巫,或者巫女。
如果能从她身上下手,或许会更快一点。
休息时间,常然先回了病房。
日记本上的字之前是一天更新一次,说不定现在又有了新的线索。
而且,常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只是捕捉到了一丝感觉,没有任何证据。
翻出日记本,在看到页面上的字时,常然不由得怔了一下。
确实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不要相信她。
末尾还画上了一个句号,连一丝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
白卜三人随后赶了过来,常然还在礼堂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常然,你怎么了?”白卜说完就看到了常然手里的日记本,“你发现什么了?”
常然张了张嘴,他看了看一旁的方祥,洪世杰的话回荡在耳边,他发现这话说不出口。
随手把日记本扔到了辛宁的床上,常然整个人都瘫在了病床上。
“你们自己看吧。”
硕大的字体想让人忽视都困难。
在看到了上面的文字之后,白卜和辛宁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方祥,后者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好看。
方祥看着三人,不敢置信:“你们不会都觉得这个‘她’指的是我吧?!”
辛宁不置可否,白卜脑子转得快:“方护士,我们也不想这么想,但我们身边最亲近的女性就是你了。”
白卜这解释无懈可击,方祥也说不出什么来。
确实,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很可疑。
辛宁和白卜在疯人院已经待了很久了,也没有见到过一进来身份就是护士的正常人,她要硬说自己是正常人,还真有点难以相信。
常然深呼吸一口气,从床上翻身坐起,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都多了两个红色的巴掌印。
“不要先入为主。”常然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本日记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也就是说明,这上面的内容早就存在,除非写这本日记的人是预言大师,否则他不可能知道方祥的存在。”
白卜点了点头:“虽然用占卜术确实可以做到,但……这本日记我和辛宁都发现过,在我们之前也有人拿到过,但那个时候方祥还没有出现。”
“对,更不用说还有不少人早就到了二楼。”
常然说着就意识到了他们讨论的问题的一个bug——许多人离开了一楼,但日记本仍旧留在一楼,如果写这本日记的人真的会预言,那么同样也可以知道这本日记会落在谁的手里。
一切都可以自洽。
常然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了白卜:“白卜,你能占卜到人的选择吗?”
“不能。”白卜的回答十分肯定,“无论是星盘、八字还是紫微,可能性都是有上限的。”
白卜试图解释这个问题。
“如果钻牛角尖,那么就会觉得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生的人命运一样,但实际上,双胞胎的命运都不一样,原因就在于这些东西只是符号,一个符号可以代表多种意思。人一旦选择了不一样的意思,就选择了不一样的人生,从而导致两者命运不同,但他们的人生出现转折的时间节点是差不多的。”
有了白卜的话做背书,常然的心总算落了地。
无法占卜选择,那就可以证明这本日记不是专门写给他们的。
日记上的文字只有在对的时间节点才会显现,一楼显现的是一楼的内容,那么对应二楼的环境,这个“她”可以指代的人就很多了。
那群护士们,齐刘海的女孩,二楼的女性病人,以及……暗夜女王。
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常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几人都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觉得……这个‘她’指代的应该是暗夜女王。”
一直沉默的辛宁忽然发了话。
常然问:“为什么?”
“直觉。”辛宁话音落下,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立不住脚,又试图解释,“二楼最引人注意的存在就是暗夜女王,而且规则里也有一条——请保持对神的信仰。”
从辛宁这话的角度去思索,这话就有了另一个意思。
不要信仰神。
“啊——!!!”
正思索着,一声尖叫忽然从外面传来,几人赶忙跑出病房,就看见一个小护士从二号病区奔了过来,看见方祥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
“方护士!方护士!”小护士一头扎进了方祥的怀里,“206号病房死人了!”
方祥眉头一皱,轻声安慰了两句,而后吩咐道:“你去护士站找一下护士长,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处理过。”
小护士已经快哭了,赶忙点了点头:“方护士,你过去的时候小心点,那人……那人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小护士说完就走了,几人对视一眼,赶忙往206号病房的方向过去。
洪世杰就站在门口,嘴里不知道叼着一根从哪弄来的木棒,一张脸都皱了起来,紧紧盯着靠近阳台的那个床位。
一进门正对着的一列病床,最里面的那一张,床上乱糟糟的,那堆白骨就放在床上,甚至还能看出他死的时候正在床上睡觉。
被反复提及的现象就在眼前,常然满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