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半月的反应截然相反的是,她那皇帝徒弟的脸色却是极其难看,咬牙切齿的沉默不言,似乎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师尊说的极是......”他言不由衷的强笑着,附和道:“师尊手里多的是灵丹妙药珍惜古籍,若不是这逸国我着实脱不开手,否则我便随师尊回去清修,早一步踏入金仙了,你跟着师尊可要好好学,莫辜负了她的一番悉心栽培......”
他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压得的我肩头微颤。
之后,便是他们久别重逢的师徒开始寒暄,讲的无非也是逸国近日的国况,说是近日连连旱灾,他自己学术不精降不了那么大范围的雨,这才把这半月仙君给请了来,
这半月仙君不愧是仙法高深之人,竟当真随手一捏仙法刮来东风,给整个大旱的逸国布下了大片的雨云。
“跟着她,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如是想到。
而后,待他们寒暄完,便以天色将晚,那皇帝拜别了他这位师尊,淡淡望着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临走之际,我似乎听见了他的低笑声:“时隔数十载,你终于出现了,真没想到,你竟这般命大或了这般久......”tehu.org 火鸡小说网
而此时半月仙君亦再一次邀我等坐上了她的步撵,众仙回天,当真一出城门便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何除非仙人亲下凡间,否则无人有缘能得见仙人一面。
原来,这仙人与修仙者单是灵力上便相差甚远,得到成仙便能凝炼仙骨位列仙班,在九天得到取之不竭的磅礴灵力修得仙身,从而在大千世界来去自如,在苍茫云海间如履平地。
飞快流动的白云擦过我的发鬓,毫无遮拦的阳光在遥远的天际挂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而那彩虹之下,白云铸墙,金砖铺路,七色的琉璃瓦映着七彩的霞光,其整整的贴服在雕梁画栋的玉檐之上,竟比那凡间帝王的寝殿还要奢华七分。
而这半月仙君亦是真真待我不薄,方至,便将我等安排进了离她寝宫最近的月半小筑,安排了几名男仙带我等修习,可是不知为何,“苏辛”却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抵触,而苏辛醒来之后,便也开始吵嚷着要回浮生派。
直到后来,仙君又派了一人过来,那人白衣翩翩,面目极其俊美,肤如凝脂面若白玉,可我一眼望去,竟觉得他身形看上去莫名有几分眼熟。
他缓缓抬眸,沉声道:“仙君让我今日来教你心法。”
直至我听到这浑厚低哑的声音,这才恍然想起,这可不就是我在浮生派的掌门师兄——杨清安么?
原来诸子弟传闻他已得到飞升成仙,竟是真的。
他抬起眸子,见面前尽是熟悉之人,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终于泛起了涟漪,可他的涟漪却仅仅只是因为......他十分尴尬的分不清他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是苏辛。
“苏辛......”他轻声的唤着。
而苏辛闻声,亦是恭敬的走上前去,盈盈的拜了拜,低声回道:“许久未见了,掌门,您可安好?”
眼见苏辛回应,他当下便眉眼含笑得合不拢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他缓缓得走来,一把牵住苏辛的手将猝不及防的他拽到自己身后藏着,随后双眉深锁,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月半仙君带我来的。”我淡淡的回答道。
“是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后来瞥见我额间那鲜红的印记,他这才想到仙君同他提及的血脉特殊之人,不曾想,竟是他眼前的我。
“难怪,我说仙君怎么会忽然破例带连仙门都没入的人上九重天......”他冷漠的嗤笑了一声,牵着苏辛便要往外走,我大惊失色,慌忙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
“你要把我徒弟苏辛带去哪里?”我慌乱的将他一把拦下。
“你徒弟?”他嗤笑了一声,淡漠道:“好像你早就同浮生派没了干系罢,像你这样勾结魔族的叛门者……”
这一句话正戳我心坎,揪得我心一阵疼痛。
苏辛默默的站在杨清安身后,没有说话,而就在这时,“苏辛”却从我的背后站了出来将我一把护在身后:“可似乎比起他,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伪君子似乎更恶心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林清尘冒死救苏辛,这家伙怕早就死在浮生派,被那群豺狼野心之人生生害死了。”
“你说什么?”杨清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不信,你大可问苏辛!”“苏辛”怒声咆哮道,杨清安似乎被惊到了,怔怔的回头看着苏辛,见他微微颔首,他的心境瞬间如同压了千万吨大石一般,沉重的几近令人窒息。
后来听的“苏辛”道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匪夷所思的几乎令他怀疑人生。
他从没想过,原来人心叵测,竟可以险恶到封锁消息不让苏辛得到适当的救治拖延至死,然后密谋争夺一个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位置。
“可......就算你们的确救了苏辛,也无法掩盖林清尘勾结魔族残杀同门的事实。”毕竟,铁证如山,他是亲眼见过林清尘使用魔族功法的,也是亲眼见过魔族为了救他擅闯进浮生派结界,跑到魂断台来救人的。
昔日,他还是最疼爱自己的大师兄,却因为那一次徐嘉柔亲临来劫法场而产生了嫌隙,一场无可弥补的嫌隙。
“可是掌门师伯,您有没有想过,或许师尊当年那样做是有原因的?”苏辛从杨清安背后探出头来:“况且,您当年不也曾觉得这整件事都很蹊跷么?师尊他......向来是个很谦和的人......”
是啊,没有人会忽然毫无缘由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原因,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始终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