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特意来接我的吧?”沢田纲吉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有些悠然。
“怎么会?只是正好路过而已。”六道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了一声,“你应该让你的律师更谨慎一点。”
“我记得我上一次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专属保镖了, 所以你又对我安排的几个保镖先生做了什么?”沢田纲吉其实已经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骸这家伙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些感觉就像是在挑衅他的事的。
这一次应该也只是过来看看热闹, 他一个黑手党再次被抓紧警车里的场景对骸来说应该是挺有趣的吧?更何况倒霉的那个黑手党还是他。
只是, 在路过见到了他的律师之后马上就知道了他又遇到了麻烦的事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但特意过来看他有多倒霉, 这家伙未免也太闲了吧?
沢田纲吉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合适的工作, 准备等一下就安到六道骸身上,让骸这家伙明白闲到在上司面前晃甚至还看上司的热闹会有什么下场。
正好,也是为库洛姆分摊一下工作——前不久刚开的那家巧克力工厂正好需要人去视察,就让骸去吧。
反正这家伙好像挺喜欢吃巧克力的。
沢田纲吉一点都不担心六道骸不听话的问题, 这种利用上司的身份给这些家伙找点麻烦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最后这些家伙都会好好完成的。
最开始他还会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 给这些家伙安排合适的工作,总比让他们闲到能经常围在索菲亚身边争风吃醋更好,所以他的良心就逐渐变成石头了。
至于现在疑似是在公报私仇,目的好像有点不纯的问题……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都能是汉尼拔了,再加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这种称呼又算什么?
说起来,汉尼拔和资本家到底哪一个比较凶这一点,还有点不确定啊。
都是吃人来着。
沢田纲吉的思想逐渐跑偏。
六道骸皱了皱眉, 有些孤疑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总觉得有点恶寒。
“索菲亚最近怎么样了?”六道骸突然问道,打断了沢田纲吉那越跑越偏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沢田纲吉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六道骸在这方面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他虽然用了沢田纲吉的律师的身份, 但为了让沢田纲吉再多倒霉一会,他实际上是乘坐出租车过来的,所以他刚才才会直接开沢田纲吉的车离开。
——不让沢田纲吉开车是为了避免沢田纲吉的体质发作,又将他卷进什么奇怪的事件里。他只想看沢田纲吉的热闹,可没想将自己搭上去。
而他刚才在看了沢田纲吉的热闹之后,没有自己离开而是和沢田纲吉一起离开,当然就是为了索菲亚。
六道骸的意图,沢田纲吉也是很清楚的,但因为在意这个问题的人又不是他,所以他才没有主动提及。
反正他们都是会自己主动问的。
“她过得应该还算不错,她现在和雷默思走得很近。”说到这里,沢田纲吉又微微叹息了一声,“我给她的任务也不难,怎么又拖到现在了呢?”
“和其他黑手党家族的Bss接触,为彭格列谋求发展应该是你的工作。”六道骸语气平缓,毫不留情地说道。
“为彭格列谋求发展”这种话从六道骸的嘴里说出实在是有很强的违和感,沢田纲吉都在怀疑这家伙这么说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毕竟骸真的很讨厌黑手党。
“也可以是索菲亚的工作。”沢田纲吉云淡风轻地反驳,“她总不能一直闲着,她又不是我的谁,我没有理由一直养着她,而且她去工作的话,无论是我还是你们应该都能更安心一点。”
“……”六道骸已经不想说下去了,这个话题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沢田纲吉总是有自己的理由来应付他,即使说如果不想“养”的话,那最开始就干脆不要留着索菲亚,沢田纲吉也会相当直接地给出因为有留着索菲亚的必要这种回答。
他知道这个“必要”是什么,所以将话题继续下去就更没有意义了。
‘这个世界的骸身上的影响看起来还没开始消退啊,他是在关心索菲亚吗?’
【这可不一定。他身上的影响也有可能已经开始消退了,只是我们现在看不出来而已。】沢田纲吉老神在在地合上了眼,【这家伙就算有什么异常也绝对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
【我都这个样子了,他们当然会对我有警惕啊。】
‘……’所以你到底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怎么样的糟糕形象啊!
【这又不是我的错。】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还是很无辜的。
他只是偶尔会模仿模仿电影角色的表情神态,能有什么错?
问题就在这里啊!
【他们自己看不出来的。】沢田纲吉再次扭头看向了窗外。
‘……你,’纲吉突然发现了什么,‘难道……’
【我没有生气哦。】
果然!
纲吉震惊地看着沢田纲吉,觉得这家伙真是幼稚过头了。
你是闹别扭的小孩吗?!
所以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又做了什么?!
纲吉忍不住和指环里的大家开始讨论了起来。
竟然连故意留下黑历史都不解气,难道那些家伙以前还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纲吉昨天晚上就在沢田纲吉的房间门柜子角落发现了几本充满了黑历史的相册和日记,相册上的每一张照片旁边都记录了日期和当时发生的事,日期对应的日记上则对应着是沢田纲吉在当时的吐槽,整合起来这完全就是记仇笔记!
但他只找到了最近几个月的,而且大多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大事,更早的就没找到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瞎猜。
而纲吉并没有察觉到,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原本正看着窗外的沢田纲吉撑着脸,悄悄勾起了嘴角。
生气其实还是生气的,但他总不能每一天都气成河豚,这些家伙现在对他的警惕已经深入骨髓了,这甚至是他有意造成的,所以他就算还没有完全放下,也早就已经能自我调节了。
好歹也是大人了嘛。
不过偶尔这么玩一下还挺有趣的。
六道骸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气氛的不对劲,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今天沢田纲吉到底什么毛病?难得接到工作太兴奋了?
六道骸当然知道沢田纲吉接到了新的工作,因为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门沢田纲吉应该会待在殡仪馆发霉,而不是被交警堵在路上,而且刚才的那条路根本不是从沢田纲吉的家到殡仪馆的必经之路。
如果要去和哪个黑手党家族或者是某个集团的Bss、某个政府议员见面,沢田纲吉也不会这么轻松,而且沢田纲吉刚才被交警堵住的时候,要去的方向很明显是回殡仪馆的方向。
那就只有又是去见某个死者家属的可能了,沢田纲吉经常会有这种额外的工作,纯粹是沢田纲吉自己找来的麻烦。
不是指要为收到的尸体处理后事这种麻烦,而是指最开始成为入殓师,就是沢田纲吉自己找来的麻烦。
以沢田纲吉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入殓师这个职业。
沢田纲吉以入殓师的身份站在殡仪馆里,给人的感觉只会是一个借助着入殓师的身份满足自己那些不正常的欲望的变态杀人狂,沢田纲吉自己明明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
所以,最开始沢田纲吉突然要在那家殡仪馆当什么入殓师的时候,才会更让人不解。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沢田纲吉到底想利用入殓师这个身份来做什么。沢田纲吉应该的确有某种目的。
不然,沢田纲吉当初也不会故意导致殡仪馆的馆长遇到几次麻烦,再以好心人的身份得到馆长的信任了。
得到馆长的信任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为了进入殡仪馆,因为沢田纲吉根本没办法通过正常的方式找到任何一个普通的工作。
像沢田纲吉这样的男人,特意以这种方式进入殡仪馆,不可能毫无意义。
‘唔?最开始为什么要当入殓师?’
在纲吉和指环里的大家嘀嘀咕咕地讨论了好一会之后,对着沢田纲吉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沢田纲吉想了想,‘那是我那个时候唯一能找到的普通工作了。那段时间门馆长特别倒霉,好几次都被我卷进了事件里,我不得不想办法取得馆长的信任——馆长怀疑我盯上了他,在几次之后还和我对峙,想让我不要牵连他的家人来着。’
‘馆长很善良,他是天主教徒,知道了这只是我的体质问题之后,却也没觉得这是我的罪孽什么的,只是大概是担心我最后会彻底‘堕落’,在听说我找不到工作之后,就给了我一个工作的机会。’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只是缺少一个走向正道的机会而已。
‘不过,我倒是让馆长失望了。’沢田纲吉垂眸,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在遇到馆长的时候,他已经是彭格列十代目了,所以在遇到馆长之前,他就已经不在正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