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致富道路上总得有人牺牲

许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缘故,云白的臂力体力都极好,哪怕是背着她,也能跑得脚下生风。

不到一刻钟时间,他就已经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一处房屋前。

房屋的结构类似于四合院规制的一进院落,比普通人家拥挤的茅草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看来这云老爷子跟云老太趴在他们一家人身上吸血,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云白猫着腰,借月光扫视一圈,也没看到西瓜藤,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本来还想把瓜苗偷回来的,看来是藏进屋去了。”

“没事。”

云知微轻声安慰了他一句:“她偷去就偷去了,再偷回来显得掉价,况且我们来志不在此。

那个桌上是放的碗是谁的?”

云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硬朗的眉眼间当即染上一层厌恶:“就是那老虔婆的,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喝碗凉水,再到鸡窝里摸一个蛋自己偷偷吃。”

云知微忍不住笑出声。

老馋丫头,就怕你不馋。

她示意云白把她放下来,从布包里掏出地瓜递给他,笑吟吟道:“阿兄,你一定能把这个放到碗里的,对吧?”

云白接过地瓜,神情顿时变得幽怨,“福宝,你怎么比爹还孝顺,大半夜摸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地瓜吃?”

云知微被他怨妇一般的脸逗笑,“别问这么多了,快去快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云老太自食恶果的样了。

“这事我可办不了。”

云白将地瓜塞回她手里,然后领着她到墙角扒拉扒拉,将草扒开后,土墙下边露出一方狗洞,大小差不多正好够她钻过去。

云知微仰起头,努力眨巴大眼睛,试图唤起她哥的良知:“没有别的途径了吗?”

云白环抱着手好整以暇:“没有。”

怎么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果然害人也害己。

云知微手脚并用,略有些费力地穿过洞口,才把地瓜放到碗里,后院就“汪汪汪”冲过来一条大黄狗。

云知微吓得转身撒腿就跑,一时间慌得狗洞钻也不是,不钻也不是,“救,救救!”

眼看大黄狗凶狠地扑了过来,云白及时在篱笆外抱住她挥舞的胳膊,将她提了出来。

尖利的狗牙堪堪划过她的脚尖,见没咬到人,大黄狗吠得更凶了,大有一种不把主人家叫醒不罢休的架势。

“跑,跑跑!”云知微被大黄狗吓得叠词一串一串往外冒。

云白刚提着她的后领躲到树后,下一秒屋门就被推开。

云老太眼睛滴溜溜地环顾一圈四周,叉着腰吼了一声:“发疯了?没人叫什么叫,小畜生!”

大黄狗尾巴一下子蔫了下来,乖乖趴在地上,没再敢乱叫。

这时候云白和云知微已经溜之大吉,但显然云知微的心情不大美妙:“阿兄,你说只有爬狗洞才能进去是吧,那我刚刚怎么出来的?”

云白自知理亏,只是嘿嘿地笑着:“错了。”

云知微:……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哒!

这才多久就开始坑妹了,此兄断不可留。

一番折腾下来,三人终于坐上牛车往县城赶。

清水村地处偏僻,牛车走得又慢,足足赶了两个时辰才抵达县城。

此刻天边晨光微熹,街边已经有不少菜贩摆好菜,在慢悠悠吆喝:“新鲜的菜嘞,才从菜园摘的菜!”

“豆腐,便宜又好吃的豆腐,小姑娘,要不要切上一块,回去让你娘给你做豆腐鲫鱼汤呀?

喝了可是能美容养颜的哦~”

路过卖豆腐的铺子时,那吆喝的女子还含笑冲云白抛了个媚眼,“哟,这位小哥生得倒也俊俏。”

意识到她说的是自己,云白立马偏过头去,脸一路红到脖子根。

云知微打了个哈欠,伸手戳了戳云三柱的背脊:“阿爹,你先在这停下来休息会儿吧。”

言罢,她从牛车上跳下来,走到女子跟前,一开口就甜甜喊了声姐姐:“姐姐是不是也喝了豆腐汤,所以才这样好看?”

女子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加上云知微小小一个,实在是讨人喜欢,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是自然,看见这招牌了没,姐姐我可是这方圆十里有名的豆腐西施。

得是你们今日来得早,再过半刻,这街上的人可就多了,到时候就要等上好半天才能买到豆腐。

怎么样小妹妹,一文钱一块豆腐哦,是不是很便宜?”

云知微不但不后退,反而还主动把脸凑近,让她继续捏,“好呀,不过姐姐一日能卖多少豆腐?”

秦三娘的手顿了顿,神情也变得有些奇怪,“小妹妹,是不是哪个同行让你过来打听,打算抢我生意的?”

“当然不是。”

云知微摇摇头,接着循循善诱道:“姐姐要做我的生意,只能卖出一文钱的豆腐,但若是和我做生意,那得到的……”

她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狠狠吊足了秦三娘的胃口。

“你一个小人儿,能有什么生意跟我做?”

秦三娘收回手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牛车,旋即很快地笑了一下:“莫不是要把你兄长卖与我?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磨石碾是个力气活,你兄长看着就有浑身力气。”

云知微闻言默默回头看了一眼云白,嘴里轻轻飘出几个字:“也不是不行。”

阿兄应该没听见她要卖他吧。

致富道路上总得有人牺牲,你说对吧阿兄。

云白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毕竟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秦三娘同云知微商量定,脸上挂起一抹标志的笑,随后扭着腰款款朝着牛车走去,“我是秦三娘,日后你们唤我三娘便可,先跟我来吧。”

说完,秦三娘将人领到铺子后的院落,云三柱将牛系在树下吃草休息,又承了秦三娘沏的一壶茶解渴。

“福宝方才同你说了些什么?”云白放下茶盏,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嘴。

秦三娘将有些散了的头发用布巾挽好,闻言抿唇一笑,“这个嘛,她将你卖与我了,以后你就在我这儿做工。”

云白才喝的一口茶立马喷了出来:“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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