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之后,屋里浓郁的玫瑰香也减弱了不少。
卡洛伊垂眸,看着地上传送魔法阵,一点点淡化。
他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太蠢了,巴斯蒂安·维罗纳真的太蠢了。
自己只不过冲他笑了笑,就又是砸茶壶,又是骂脏话。
太棒了,罗迪斯·霍兰德有这样一个侄儿,简直太棒了!
这个婚约,一直是自己的心头刺。
自己曾想过无数办法,甚至不惜让世人误解主人荒/淫无道,嗜杀血腥。
可无论怎么做,霍兰德公爵也没向主人提出解除婚约。
不仅如此,主人还爱他几乎疯魔。
宁愿用魅咒强迫,也要得到霍兰德公爵。
其实仔细想想,卡洛伊觉得自己并不讨厌霍兰德公爵大人。
在伊顿帝国,能配得上主人的,的确只有身为剑圣的罗迪斯·霍兰德公爵。
可霍兰德公爵并不爱主人,对主人也不好。
自己曾在深夜,见主人独坐晦暗处,偷摸眼泪。
无声的抽泣,无限的晶莹。
像一根根刺,一块块石,让自己心疼的肝肠寸断。
所以,霍兰德公爵不配。
他配不上主人的爱,他更不能做主人的丈夫!
缓步走到镜子前,卡洛伊看着镜子中自己被烫红的后背,露出了满意的笑。
疼吗?
和之前的刺鞭比,这点烫伤根本不算什么。
可就这般微乎其微的烫红,却能让主人厉声维护自己。
“我心疼他本就理所当然,讨厌你更是不容置疑。
“心疼他本就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将艾琳之前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卡洛伊展开双臂,扑向艾琳的床。
“主人真的变了,以前她最喜欢看自己卑微乞讨。
“可现在,她根本见不得自己卑微乞讨。”
将脸埋在枕头里,让玫瑰香浸满鼻息。
“被关心,被疼惜,被爱护,被抚摸,啊……这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将艾琳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笑得甜美。
“以前主人总是翻脸不认人,答应过的事,一次也没做到。
“可现在,竟突然开始说话算话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卡洛伊蓝眸一眯,一脸餍足。
“可以后怎么办?如果照今日这般下去,自己岂不是想抱便可以抱,想吻……”
“啪!!”
话还没有说完,卡洛伊眸心一冷,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不可以!自己根本不配!
“自己只是一个奴仆而已,怎么能对主人随便抱,随便吻呢?
“今日对主人耍心机本就不对,以后决不能再对主人……”
话没说完,又生生顿住。
上一瞬还坚定的神情,在回忆起美好时,又颓然陨灭。
“但是,主人的身子又香又嫩,红唇又甜又软。
“啊……光是想想,就浑身愉悦的无法控制。
“那滋味,是真的舍不得停下啊。”
卡洛伊嗅着沾染玫瑰花香的枕头,思绪陷入了极端的拉扯。
他既想恪守主仆尊卑,又压抑不住心中贪婪的欲望。
伊顿帝国,皇宫内殿。
刚传送到目的地,巴斯蒂安便一把甩开了艾琳的手。
看着大步向前的少年,艾琳刚消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过河拆桥没礼貌!
就这烂脾气,还攻略你?
吃屁去吧!
一前一后的两人,行走在偌大的宫殿长廊皆未说一句话。
打头阵的皇太子走在前面,长廊守卫见之,将他视若空气。
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缓步走在后面的艾琳,还未至身前,守卫便跪了一地。
高呼:“参见帝国的月亮。”
极为明显的差别对待,让原本盛怒的艾琳渐渐软了心。
是啊,本就是一个不曾被爱的少年。
又指望他能有多少善意对待这个世界呢?
仔细想想,他不过是在为舅舅罗迪斯鸣不平。
虽行为举止过分极端,但也从未有人教过他正确的礼仪。
而且刚才,自己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他解释清楚。
罢了罢了,事情演变成这样能怪谁呢?
说到底,都是万沁沁创建的人物设定。
最该打的,还是她!
怀着另类的思绪,艾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帝的寝殿门口。
可她刚想推门进去,便被一个干瘦的男人拦住。
他向艾琳深深鞠了一躬,尖着嗓子道:“参见帝国的月亮。”
突然的娘娘腔把艾琳吓了一跳,她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
只见他鼻头无肉,耳后见腮,虽垂眸没敢看她,却仍可见眼白。
他腰身自然而然的弯曲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正微微翘着兰花指。
艾琳眼角一抽,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艾琳的话,让男人一愣,随即他又将头埋得更深,尖声奉承:
“卑微小人,不值一提,国师大人您尊贵无比,不记得小人也是应当。”
应当?胡扯!
自己敢100%的保证,《金色的圣痕》里,绝对没有这般尖嘴猴腮之人!
艾琳没有理他,只是拧着眉,看向身旁的巴斯蒂安,问:
“这人谁?”
可巴斯蒂安还以为艾琳是在故作高傲,便冷笑一声,讽刺道:
“他是杰克伯爵,父皇的贴身理事官,时时刻刻跟在父皇身边。
“艾琳·奥兰丽大人身为国师,不是经常帮助父皇处理国事吗?您怎么连杰克伯爵都不认识?”
他是皇帝的贴身理事官?那亨利呢?
《金色的圣痕》里,亨利才是皇帝的贴身理事官。
而且之前在为游戏角色取名的时候,亨利的含义就是“家里的管事者”。
而“杰克”是什么?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意思是“具有威胁力的”。
这名字……在寓意着什么?
突然变故的游戏情节,让艾琳如临大敌。
她退后一步,从上到下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
“你,抬起头来。”
杰克闻言身子一僵,他缓缓将头抬起,他只偷偷瞟了艾琳一眼,便急忙躲开视线。
也就是这一眼,让艾琳顿觉此人目光鬼祟,心术不正。
尤其是他那双外凸的瞳孔,以及那对少而稀黄的眉毛,活脱脱一对贼眉鼠眼!
“你没有胡子?”
艾琳目光往下,“也没有喉结。”
再看他那双细嫩的手,“身为理事官,竟然皮肤也不错。”
一抹骇人精芒从脑中闪过,艾琳惊愕失智,国粹脱口而出,
“卧槽,你不会没有蛋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