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法雷先生还没明说此次会面的目的,提纳里便只好老实道:“挺顺利的,它……很乖。”
法雷欣慰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说完,他站起来,露出身旁的大纸箱。
“咳咳,是这样的,那天,你的……嘬嘬帮助我们侦查,效率都提高不少,所以我们风纪官都很感谢它,特地准备了一点谢礼。都是玩具和日用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客气,请收下吧。”
提纳里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谢谢法雷先生。所以,您没准备把它收编入风纪官队伍吗……?”
法雷心想它本来就是风纪官的一员,哪还用收编。不仅是,还已经当上了所有风纪官的头儿了。
他和蔼地笑了笑:“这多不厚道啊,而且,它也不愿意吧?”
两人一齐看向嘬嘬。
嘬嘬正趴在提纳里的腿上啃磨牙棒,感受到他们的视线,迷茫地抬起头。
提纳里捏捏它的耳朵:“嘬嘬啊,你愿意当风纪犬吗?”
嘬嘬歪了歪头,看起来,它似乎不能理解“风纪犬”的含义。
提纳里把它脑袋抬起来,让它看向法雷。
“我的意思是,你还想这位叔叔一起抓坏人吗?”
法雷:“……”
折寿了折寿了,他比大风纪官大人年长不了几岁啊!
提纳里仔细观察嘬嘬的反应,发现它只是盯着法雷看,并无任何其他举动。
嘬嘬对法雷的态度,似乎与对待没有威胁的陌生人的态度没什么两样,看样子,它没有因为那天的并肩作战而对法雷先生熟稔起来。
这倒也正常,以小狗的记忆,估计记不清那么多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法雷先生的眼神好像有些躲闪?
难道……
他其实怕狗?
提纳里观察下来,心中了然,赶紧拍拍嘬嘬的脑袋:“好啦,别瞪了。”
嘬嘬用脑袋顶了顶提纳里的手心,转头跳下座位。
它并没有继续在提纳里腿上啃磨牙棒,而是径直朝法雷走去。
“嘬嘬!回来!”
提纳里和法雷的心同时悬了起来。
而出人意料的是,它只是走到法雷身边转了一圈,嗅都没嗅一下,便回到提纳里腿上趴着了。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你看,它果然不愿意吧,哈哈。”法雷喝了口酒,压制住突如其来的犹如被上司训话般的紧张感。
之后,两人便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聊了几句,法雷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
法雷离开后,提纳里又点了一些狗狗能吃的食物,喂嘬嘬吃。
一边喂,提纳里忍不住一边轻哼起了歌。
今天心情很不错,课程很轻松,嘬嘬也很乖,还收到了风纪官的赠礼。
“我这算是沾你的光了吧?”
嘬嘬舔舔提纳里的手指,愉快地摇了摇尾巴。
然而没过多久,提纳里就发现这礼并没有法雷先生说的那样“不贵重”。
贵不贵暂且不能确定,经过亲身尝试后,提纳里得出结论:这礼真的很重。
太重了,他根本无法负担。
法雷先生还在的时候,提纳里没细看,如今他才发现,这箱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感觉都能把他整个人装进去了。
法雷先生他们究竟塞了多少礼物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提纳里苦恼地揪了揪耳朵尖。
“提纳里?”
提纳里动了动耳朵,转过头去,就看到艾尔海森架着卡维朝他走来。
“我就说,这么大的耳朵和尾巴,不是提纳里是谁!”卡维仰起头,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挥了挥,“你怎么一个人和狗喝酒,来,学长我请你们!”
“我记得我并没反驳你的说法。还有,你不能再喝了,那点稿费已经不够请客了吧。”艾尔海森冷冷道。
“胡说,还有很多!”
眼看着卡维又要和艾尔海森斗起嘴,提纳里赶紧劝道:“学长,别生气别生气,我信,不过我还没成年,喝不了酒,以后吧,好吗?”
卡维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如果忽略他酡红的双颊和迷蒙的眼神的话,真容易让人误会他在思考什么高深的话题。
“这样啊……那不喝酒了,我请你和嘬嘬吃饭,多吃点长身体!”卡维说完,又看向艾尔海森,语气有一丝嫌弃,“你不能吃了,长得这么壮,不能再吃了。”
艾尔海森:“……”
“……”提纳里扶住额头,无奈道,“宿舍离这儿不远,去我那儿醒醒酒吧。”
艾尔海森想了想,点点头:“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啧,算了醒完酒我就带他走。”
和卡维做了这么久朋友,提纳里无师自通,调配出一种颇有成效的醒酒茶,还申请了配方专利。
虽说他年纪最小,艾尔海森却觉得,他比最年长的卡维学长可靠多了。
然而最可靠的提纳里同学,却搬不动一个大箱子。
“我来帮你!”
卡维看到提纳里尾巴都在用力,还依旧搬不起来的瘦弱身影,被酒精激发得父爱爆棚,撸起袖子就上前帮他——
随后,同时发出“咔”、“砰”两声。
卡维倒下了。
据事后回忆,这应该是腰闪了,以及箱子被短暂抬起后又重重落回原地的声音。
然而现在,当事人并没察觉到任何问题,还爬起来准备继续尝试。
提纳里:“……”
艾尔海森:“……”
嘬嘬:“汪?”
“别试了,你先能够自己走直线再说。”
艾尔海森先把卡维搬开,放到凳子上,然后微微俯身,轻松搬起了大箱子。
“走吧。”
没再多说废话,提纳里拉起卡维,跟上艾尔海森的脚步,往宿舍方向走去。
嘬嘬迷茫地看着提纳里的背影。
在确定提纳里为了拉住卡维,顾不上牵自己后,它轻叹一口气,叼起自己的牵引绳,跟了上去。
……
喝下醒酒茶,卡维很快醒了酒。
其实在路上被夜风吹过后,他就清醒了不少。
不过似乎已经完全把醉酒时的事忘干净了。
他看着房间中央的大箱子,觉得它虽然规规整整,和墙面完美形成平行线,但位置太过突兀。
于是他问提纳里:“这个箱子摆在这儿太阻碍动线了,我来帮你挪挪吧。”
提纳里正在为嘬嘬擦爪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被嘬嘬用鼻子顶了顶脑袋,才猛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卡维,别——”
但是,已经晚了。
卡维学长又倒下了。
艾尔海森合上书,看似平淡的语气,细听可以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劲儿。
“还能起来吗?”
卡维的脸埋在手臂里,闷闷的,听起来很是可怜:“痛……”
提纳里和艾尔海森合力把卡维抬到床上。
其实艾尔海森一个人就能搬动,只是这次提纳里实在过意不去。
“对不起,是我没提醒他……”
艾尔海森捏了捏紧皱的眉头:“没事,你不用太在意,他刚才还能趁机踹我,说明不是很严重。”
“……”
一晚上,又是帮卡维醒酒,又是帮卡维按摩,中途听听艾尔海森和卡维拌嘴,过得异常充实。
等卡维完全恢复过来,已经到了深夜。
提纳里主动邀请他们:“要不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我们挤一挤。”
艾尔海森和卡维还没来得及作出答复,嘬嘬就“嗷嗷呜”地叫了起来。
提纳里赶紧捏住它的嘴:“嘘——不要叫!”
嘬嘬尾巴低垂,赤红的双瞳不知为何比以往水润许多。
“它是不是被你冷落太久,不开心了?”卡维说。
提纳里眨眨眼,好像确实。
嘬嘬浑身上下都是肉眼可见的委屈。
“嘬嘬……”提纳里心里软软的,把嘬嘬抱紧怀里好一顿安慰。
艾尔海森和卡维对视一眼:“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打扰你了,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带卡维去我在须弥城的住处。”
提纳里从毛茸茸中抬起头,想想他们两个或许更需要二人空间,便不再挽留:“那再见,有空常来玩!”
艾尔海森点点头,打横抱起卡维离开了。
他们俩走后,提纳里也终于得以和嘬嘬独处了。
他抚摸着嘬嘬的背,一下一下地顺毛。回想自己这一晚上,似乎都没怎么和嘬嘬互动,只让嘬嘬自己玩抱枕。
它能一直不吵不闹,呆在一旁看他们,这样的表现简直乖得令人心疼。
提纳里内疚不已。安抚地顺毛十几分钟后,原本快到了洗澡护毛时间,为了进一步安抚它,提纳里提议道:“我们来拆法雷先生给的礼物吧!”
据法雷先生说,里面都是一些日用品和玩具,说不定里面就有嘬嘬喜欢的。
这样,自己以后在忙,顾不上和嘬嘬玩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它无聊了。
于是提纳里满怀期待地打开纸箱。
最上方的,是一个小巧的盒子,提纳里拿出来,在嘬嘬面前摇了摇。
不算重,看这大小,估计是球类吧。
提纳里这么想着,打开盒子后,顿时愣住了。
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球类,而是一颗雷系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