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倒也不是难处理,就是处理起来会有点恶心。”盛闻满脸写着抗拒,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连退后好几步。
凛冬看着庞春辉疑惑的目光接口道:“《本草拾遗》有载,遇到中蛊者,可将公鸡头塞入中蛊者口中,再取鸡冠血给中蛊者喝下,中蛊者就会吐出蛊虫,然后再取鸡毛扔进呕吐物里,可让蛊虫现形。”
庞春辉也皱起眉来:“听起来还真恶心,不过公鸡我后厨房刚好还有几只,活的,没来得及杀。”
凛冬想也不想:“那就麻烦你把公鸡杀好拿过来了。”
应无心也跟着飞快点头:“麻烦庞老板了。”
庞春辉:“……好,我现在就去杀鸡。”说罢却并未直接离开,目光还落在房间里的几人身上,胖得脱形的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各位先生,能找个人陪我一起吗?我有点虚。”
黎清峦转过身对明屿之说:“先生,我陪庞老板去吧。”
明屿之点头应允。
“多谢多谢,”庞春辉一脸受宠若惊道谢。
这时,冯婉狼狈地回来了,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解释道:“黑气跑得太快,没追到。”
“没追到就算了,”明屿之并没有责怪他。
“下次不会了,”冯婉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凛冬见她情绪不好,心想冯婉毕竟是是他们师门里唯一的女孩子,肯定是要安慰安慰的,便伸直短爪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的婉婉,就算我们抓不到,还有先生在呢。”
冯婉嘴角诡异地翘了翘,连忙握住凛冬安慰自己的爪爪,趁机捏他肉垫,又摸他毛耳朵:“嗯嗯。”
难过?什么难过有海獭可以撸了谁还记得那种东西?!
凛冬没想到她变脸如此之快,忙抽自己的胳膊,愣是没抽出来,也不知道冯婉细胳膊细腿的,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凛冬被摸得炸了毛:“你恩将仇报!”
“明天请你吃烤生蚝?”
凛冬一想到可以白嫖生蚝,立刻乖巧地把另外一只爪子也递给冯婉:“一言为定,我吃三十个!”
可以说是非常的没有底线了。
一旁的盛
闻跃跃欲试:“我呢我呢?我也想吃烧烤!”
冯婉大方地赏给他一个白眼,无情道:“你爱去就去,反正我只结自己和凛冬的账。”
盛闻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哭诉:“你偏心,我和凛冬都是你后面进师门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凛冬毛绒绒的多可爱啊,至于你……什么时候长毛了再来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吧。”
盛闻:“……”
不多时,庞春辉和黎清峦一前一后进了门,庞春辉左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鸡头,右手抓着鸡毛和小刀:“东西都带回来了,接下来看各位大师的了。”
凛冬站得离陈斡最近,自觉承担接下来的工作,一爪提起鸡头,一爪掰开陈斡的嘴,将毛绒绒血淋淋的鸡头塞进他喉咙里。
聂庆丰在边上举着手机喊:“再塞里面一点!”
凛冬闻言奇怪地看向他。
聂庆丰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万一得不够里面效果不好怎么塞办。”
“是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凛冬一爪夺过聂庆丰手里的手机,朝屏幕上看去,只见页面正是手机录像模式,聂庆丰显然是把刚才的画面拍了下来。
聂庆丰露出一个你不懂的表情:“这场面够威胁他给我烧个几百年纸钱了,怎么能错过!”
凛冬看向聂庆丰时目光复杂,义愤填膺:“没想到你是这种恶鬼!”
然后极限变脸:“给我也发一份!”
聂庆丰比了个ok的姿势:“发了发了,保存下。”
盛闻看向陈斡,满脸同情:“我现在知道陈斡为什么倒霉了,有你们这两个损友,能不倒霉嘛。”
庞春辉看不见聂庆丰,听他们的对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这会儿满脸惊恐:“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
盛闻:“小事,有个熟人鬼而已。”
庞春辉:“……”这种恐怖的事能不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吗淦。
还是应无心想得周全,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牛眼泪点在庞春辉眼皮上。
庞春辉:“豁!还真有只鬼,不过这鬼怎么黑黢黢的,是非洲鬼嘛?”
聂庆丰:“……老子是恶鬼!华国鬼!”爱国的聂庆丰立刻强调。
凛冬听他们耍花腔听得脑仁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忙道:“都别说了
,接下来是大场面,大家都别眨眼啊,事先问一下,有要下注的吗?”
盛闻:“2000,老鼠。”
冯婉:“2000,押蜈蚣。”
黎清峦:“玩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啊,不过我押壁虎。”
听得一旁的应无心连连去看明屿之的表情,明先生的弟子如此懒散,居然在人命关天的事前还要赌博,只见明屿之缓缓朝凛冬看去,嘴唇微启。
应无心心想:明先生这是要骂人了吗!!!
明屿之缓缓道:“我押蛇。”
应无心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明先生!
凛冬也没想到明屿之会参与他们的小游戏,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神色如常道:“好,下注成功。”
www.youxs.org,用小刀割开鸡冠,便有深红色的鲜血汩汩淌出,流在塑料杯里,只有浅浅的一层,凛冬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拿着鸡头甩了几下,把几滴没留下来的鸡冠血甩进塑料杯里,然后如法炮制捏着陈斡的下巴把鸡冠血灌进他嘴里。
凛冬自觉后退好几步,只见鸡冠血下去没多久,陈斡便猛地坐起身,朝着床边一阵狂吐,呕吐物的浓腥恶臭毫不留情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仗着自己没有实体有恃无恐的聂庆丰被陈斡劈头盖脸吐了一身,总觉得自己魂魄上都有内味了。
在其余人狼狈捂着鼻子的时候,只有明屿之依旧站得挺拔——他脸上戴了一只防毒面罩。
凛冬痛苦地捂鼻,仍不忘指责:“……先生你作弊。”
明屿之浅浅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是你们的劫难,和我有什么关系。”
凛冬睁大绿豆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先生!……我不行了,呕!!!”
房间里的人争先恐后跑出门,直到庞春辉从物资箱里拿出为了过消防检查买的防毒面具一人发了一个,大家才勉强能回到房间。
凛冬抓起鸡毛,丢进一大滩呕吐物里,此时,众人也顾不上恶臭了,只想知道陈斡体内的到底是什么蛊虫。
只见鸡毛刚落进呕吐物里,便起了非常剧烈的反应,呕吐物沸腾一般冒泡,散发出更恶心的酸臭味,甚至开始往外飞溅,凛冬反应迅速,幸免于难,而庞老板人胖乎乎的反应也慢,就没那么幸运了
,猝不及防被呕吐物溅了满身。
呕吐物气泡最猛烈处,一条细长的蛇影显出形状。那是一条半米长的白蛇,眼神怨毒,朝着众人嘶嘶吐信。
凛冬看着毒蛇,默默退后两步:“刚才的赌局是明先生胜,大家记得给钱。”
这个结果简直毫无悬念,黎清峦早在明先生开口下注时就已经转账了。
凛冬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先生……接下来怎么办,我怕蛇。”
也不知那白蛇是不是听懂了凛冬说的话,登时朝他看过来,整个身子摆做进攻姿态。
凛冬被它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退了好几步,直到抵到明屿之的脚边,他从下往上看,看到明屿之镇定自如的神色。
凛冬本来是害怕的,但知道明屿之就在自己身后,不会眼看自己受伤,也就有恃无恐了,幼稚地朝白蛇叫嚣:“有本事你过来。”
那白蛇的视线落到了他身后的明屿之身上,只被明屿之那双冰绿色的眼眸冷冷看了一眼,白蛇就一点脾气也没了,直接怂怂团成一团,做出要冬眠的姿势。
明屿之朝白蛇摆摆手:“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吧,免得吓到人。”
在场只有凛冬一个人怕蛇,别吓到人指的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那白蛇听懂了明屿之的话一般,直接钻进床头一个半开着的保温杯里,甚至贴心地从里面拧上了保温盖。
凛冬:“……”明先生,就是牛。
明屿之满意地点点头,居高临下摸了一把凛冬因害怕而蜷曲起来的海獭耳朵:“没事了。”
凛冬惊魂未定,被明屿之摸过耳朵后才好一些,软软道:“谢谢先生。”
“嗯,”明屿之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目睹全程的应无心大梦初醒一般:“这就解决了?”就因为明先生在人群中看了白蛇一眼?!
这未免太tm草率了吧!
凛冬像是知道应无心心中所想一般:“还没有,其实我们这次来安城就是为了陈斡之事。”
“可是蛊虫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应无心困惑问。
“你看他的面相,可看出了什么?”
“面相?”应无心闻言朝陈斡面色惨白的脸上看去,只见他原本富贵的面相竟然变成了早死之相,而且因为死期将近,陈斡眉心间的黑气已经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被换命了!”应无心几乎脱口而出。
凛冬点头:“不错,这才是我们来的目的。”
应无心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近距离观摩明先生和他的弟子们处理事件的手段,忙问明屿之:“明先生,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明屿之随意道:“想看就看吧,反正你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