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书房小院夜半惊魂

秀才没有将此次后院冒险遭遇说出来,怕大家笑话他是个胆小鬼,自己吓唬自己。

也没告诉唤蓉,怕唤蓉骂他,不该跑去后院。

但那想象出来的美丽女子,印象却是那么深刻。以至于夜深人静面对灯火时,还是能时时感知到她,很真切,只是不再那么害怕了。

心想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存在,她肯定不是人。

如果她是妖精,唤蓉定然知道。

如果她就是鬼,那天在后院她要是想害自己早就害了。甚至她也没有像唤蓉那伙妖精当初那样作弄自己,好像比妖精还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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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秀才依旧在前院和大家干活,可每当来到湖边远眺北岸后院,便会想起那仿佛存在的美丽女子,一直静静地站在湖畔的树荫下。

莫非那就是鬼。秀才有心去找唤蓉,弄个明白,又怕她取笑,怕她拒绝,妖精不愿和鬼魂往来。

听老汉说过,书房小院门前的石板路就是环湖路,一直连通到后院,能走马车。

但荒废得久了,荒草、灌木、荆棘、杂树遮蔽了道路。秀才沿着石板路往北行,道路很快就被草木阻挡难以前行,于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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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秀才又在灯下读书、写诗、吟诵,自得其乐。

忽抬头侧耳倾听,若似有愁苦断肠的泣哭声,隐隐约约。

窗外半月勾悬,风扰树叶,竹枝摩擦,风向不定,那哭声若有似无,但凄苦状却惊刺人心。

秀才愣神听了片刻,不甚清晰,干脆推门出外,在院中寻觅何处有此哀音。

未果,又出得小院外,良久无处寻觅有哭声。

心中暗笑可能是自己多疑听错了,返回房间,又读了片刻书,想着明日还需早起干活,放下书,熄了灯,上床追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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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醒半梦之间,忽闻那愁怨声又起,又疑神疑鬼地感觉窗外有人潜伏,一下子就想到妖精们来捣乱。

惊醒过来,急忙看向窗户,只有月光竹影,再无半点声息。

想着妖精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自己过不去了,复朦胧又睡。

迷糊间,又觉得窗外有人徘徊,又被吓醒,没有睡意了。

拉被子遮住脸,只留双眼从缝隙处紧张地盯着窗户。

不多时,真有一个身影在月光投射下出现在窗前。来回轻慢飘忽不定,把秀才吓得差点尿床。

克制一下情绪后,见那身影似女子,猛然想到后院中那仿佛存在的美丽女子和那双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鬼,真的来了?

唤蓉不是说鬼不敢来中院吗?

秀才闭上眼睛,就感觉那身影进了屋,就站在床前。把眼睛睁开,那身影依旧在窗前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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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那身影只在窗外,也并无任何加害的举动。

秀才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琢磨,想起以前害怕唤蓉那些妖精时,也是如此情形。夜不能寐,痛苦万分,那时还更绝望。

不敢独自出门,不敢起夜上厕所,躲在被窝里哭……

这些日后都被唤蓉、倪双等妖精不断提起嘲笑,让自己尴尬得无地自容。

想到此,胆子又大了许多。

再仔细看,想若是鬼魅有心加害,早就直接冲进来了,又等待溜达什么呢。

也说不定,就是妖精们又来拿自己寻开心。

想明白了,于是在被窝里运动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下,开口大声道:“窗外是谁在那里?”

意料之中,那身影马上不见了。

秀才胆子就又大了一些,放声再叫:“有什么事请进来说话。”

无半点回音。秀才还是看着窗户:“没事,我就先睡了,明日还要早起。”

等了一会儿,还是无声无息。

秀才一想管他呢,祸福自有天注定,如果受伤找唤蓉。坦然而卧,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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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无事,秀才早起,想起昨夜的事,去到窗外寻找足迹。泥草如旧,并无半点痕迹。且去前院听听妖精们有何说辞。

梳洗吧,去牡丹酒家吃了早饭,又去前院干活。

仔细偷听妖精们说话,并无任何关联,想必是昨夜真的是鬼了。

正想告诉唤蓉,忽然迟疑了一下,唤蓉不喜欢和鬼交往,如果知道后院的鬼到了中院,说不定真的会带着妖精们去大打出手,闹出麻烦来。

那鬼也没有不好的举动啊,还是先保守这个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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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秀才感觉今天有些劳累,书也不想读了,提笔想写几首歪诗。正搜肠刮肚地找词填句,憋着劲想写出两行不同于古人的惊人之语。

突然那痛楚凄惨,刺人心肺的哭泣声隐约又起,一下子刺痛了秀才的心。

这次声音更加清晰,好像就在附近,秀才急忙站起身,轻轻推开窗户,夜风扑面,冷月清凉,声音也更加清楚。

似一个女子痛苦难耐又竭力压抑的泣哭。

秀才转身出门来到小院,声音又似在院外。打开院门,走到外面。那声音似听到了开门之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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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四下寻摸,无人无声,叹口气准备回转。

又停留下来,对着空气说道:“不知是哪位客人有心来访,你的痛楚我感同身受。如愿意同在下一叙,请现身露面。纵使在下无力帮助,也愿意做一个听你倾诉的人。”

又立定片刻还是一片寂静,只有夜虫之音。秀才无奈又叹息,转身将进院门。

侧旁一轻柔女声响起:“本待与公子相见,可又总担心让公子受惊吓。怠慢了公子还请原谅。”

秀才终于听到有人搭腔了,又闻女声娇柔知礼端庄,肯定不是来害自己的了,全无惧意,作轻松愉悦声音道:“我日日与牡丹园的妖精们为伴,妖精我且不怕,怎么会被姑娘惊吓。”

那看不见的女子又道:“妖精有什么可怕,变化成人便如同人一般,怎比我等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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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暗自先惊慌一下,其实早就猜到是鬼。但以前只见过姚桃,还有武力超群的玉芙蓉陪着。现在真要独自面对鬼魂,还是有些腿肚子打颤,小心脏突突急跳。

定了定神,想好词语:“鬼魂其实更不可怕,因为鬼以前就是人,而人早晚一天也会成鬼。”

那声音又飘来:“自是公子如此豁达、勇敢,小女子就现身了。”

秀才一直朝声音的地方看着,倏而月光下一长发披肩,白色衣裙的女子显现出来。

朦胧下透着阴冷,模糊中尽显阴森,虽相隔较远,依然能感受到周遭的逼人寒气。

秀才再定了定神,收回紧盯别人的不礼貌眼光,躬身行礼:“请姑娘屋中说话。”

那女子也微微欠身:“公子先请。”

秀才连忙带路,将女子引入到一间大的书房中。

此小院本是书房,没有客厅之内的布置,秀才权拿这个大房间接待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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