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向他们的队长点了点头,客客气气说了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早点回去休息。」
然后森寒的目光落在他的太子身上, 冷声道:「你, 跟我过来。」
他把人带回了自己办公室, 阿尔特塔担心自己的队友,还想跟过来平息此事, 却被一旁的阿隆索阻止了。
「别去了, 你过去也没用, 让老闆来解决吧。」
阿尔特塔一脸的不放心:「我担心杰克那小子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那毕竟是老闆, 脾气再好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冒犯。」
阿隆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 就算杰克说了什么,老闆也不会介意。」
阿尔特塔皱着眉看他, 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
每天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工作也在同一个地方, 阿隆索认为自己是整个一线队中和凌昀最亲近的人,他相信凌昀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不是进一步激化矛盾。
「因为,我了解他。」
阿隆索笑了笑, 搭着好友的肩, 一起回了更衣室。
回到办公室, 凌昀让威尔希尔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又吩咐尼克去沖两杯咖啡过来。
两个人安静的对坐了几分钟,尼克把咖啡放在他俩跟前,凌昀便让他去门外守着,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威尔希尔预感到了一场暴风雨的来临,他心里十分委屈,长久以来的伤病让他的心情变得压抑,他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这个年纪的球员承受的压力和困境。
他曾经是一个让整个英格兰甚至整个欧洲都为之瞩目的天才,不到17岁就上场代表阿森纳一线队比赛,不到18岁就穿上了英格兰国家队的球衣。
他的起点太高了,从云端跌落的那一刻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承受,反覆折磨他的伤病让他在无数个夜晚睡不着觉,他想了许多,再这样下去,温格会不会对他失望,阿森纳会不会卖掉他。
他难以想像那一天或许真的会在未来某个时候出现,他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然后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支陌生的球队,从此,泯然众人。
不,他是一个真正的枪手,从7岁那年第一次踏进科尔尼训练基地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热爱这支球队如同热爱自己的生命,阿森纳的精神早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他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他以为凌昀会狠狠地训他一顿,他已经想好了话术如何反驳对方。
他对这位新老闆的心情很复杂,作为阿森纳的球员,他看到了凌昀到来之后球队的改变,以及战绩的提升。
可是他总觉得凌昀不喜欢他,凌昀更喜欢阿扎尔、博格巴这些亲自买回来的球员,他甚至对张伯伦、拉姆塞、沃尔科特的态度也比对自己更好。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那么不讨新总裁的喜欢,于是他将之归结为自己伤停的时间太长,没能在球场上为球队出力,因此凌昀对他的态度才会那么冷淡。
可他不是阿森纳的太子吗?球迷们不都这样称呼他的吗?温格也说对他寄予厚望,到了新总裁这里,他怎么就被冷落了呢?
凌昀不会真要打算卖掉他吧,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证明给他们这位新总裁看看,没有人比他更热爱这支球队,他要在与热刺的联赛中上场,他必须在德比之战中为球队做出贡献。
凌昀把他放在一旁晾了好一会儿,自己却盯着笔记本电脑忙碌起来,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对方有点如坐针毡,他才转过头去,凌厉的目光盯着他,问道:「冷静一点了吗?」
威尔希尔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依然倔强地偏过了头不肯说话。
凌昀jixushuoda:「如果冷静下来了,咱们就聊一聊,如果没有,你就再冷静一下。」
威尔希尔又将头转了过来:「聊什么?」
「你今天发什么疯,教练不在你就冲到医疗室去让队医给你打封闭?」他陡然拔高了音量,厉声呵斥道,「你心里还有球队纪律吗?」
威尔希尔不知道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还是被他最后那句「球队纪律」震慑住了,怯生生的开了口:「我只是想参加和热刺的比赛。」
「俱乐部每周付给你几万英镑的工资,给你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让你养了几个月的伤,你在这个时候说要打封闭上场比赛?」凌昀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跟前,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质问道,「你的伤好了吗?还是打算这条腿不要了?」
威尔希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会关心我的伤吗?还是担心我的伤好不了卖不出个好价钱。」
凌昀:「谁告诉你我要把你卖掉?」
这一次,小威胁低下去的不只是声音还有他的脑袋:「没有谁,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
凌昀看着他:「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威尔希尔忽然抬起头,迎上凌昀的目光,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道:「你总是和埃登他们说说笑笑,却每次连个眼角余光都不会给我,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即将离队的人了吧。」
凌昀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看起来像是无话可说,实则却是在平息自己的怒火,他是真的被太子气得不轻,甚至有种想要另立储君的冲动。
随后,凌昀抬手看了眼时间,他晚上还约了那个专程从慕尼黑赶过来的运动医学专家见面,没时间跟着小子在这里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