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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昀抽了两下自己的手,没抽出来,还被对方紧紧地握在掌心里,凌昀笑了,说:「这是干嘛呀,怕我把你丢了吗?」

「对呀,」阿隆索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怕你把我丢在山里餵熊。」

「这里没有熊,」凌昀最终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从包里摸出个手电筒,「还是等着被我吃掉吧。」

「好啊,」某人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一定把你餵饱。」

「……」

两个人沿着清幽的小径一路往山上走,旁边有不知名的花香,远处有鸟儿和昆虫的鸣叫,这座山并不算大,不会有什么庞大的野生动物。

凌昀的手电筒不像是用来照明,倒像是个恶作剧的玩具,一会儿给自己的脸打上一层惨白的光,去吓唬身旁的某人,一会儿去照树叶上趴着的小虫子,吓得人家一动也不敢动。

阿隆索看着他男朋友,满眼都是宠溺。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来,让凌昀的侧脸显得有些光影斑驳,明明是有些阴森的画面,看在他的眼里却觉得静谧而悠然。

两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一栋林间小木屋前。在银白的月光和周围葱郁的树木映衬下,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世界一般。

凌昀走过去推开房门,随即打开弔灯,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这间木屋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右边摆着一套沙发和茶几,左边是简易的厨房和餐桌,靠墙的位置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房子看起来太干净了,不像是常年空置的样子,阿隆索好奇地问道:「这里有人住吗?」

「没有,这房子是前几年我让人建的,以前我会经常骑马上山,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除了我和我表弟,家里人一般也不会到这里来。不过有工人会定期过来打扫,今天下午,我还专程让他们过来了一趟。」

他指着厨房里的冰箱:「里面有饮料,自己拿。」

阿隆索走过去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真的放着饮料和食物,他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好奇道:「这里怎么会有电?」

凌昀冷哼一声,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地下室有一个发电机。」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子坚果,重新来到了木屋外面的院子里。

此时,屋前亮起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凌昀坐在台阶上,看向林子深处,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阿隆索也坐到了他的身旁,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难道大晚上还有客人到访?」

凌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仰头望着天上。

这里远离城镇,没有什么光污染,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天上连云都没有,漫天繁星都一颗一颗看得无比清晰。

凌昀仰着头,看无垠的夜幕下星河如带,然后在他男朋友的耳边轻声说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学了好几个月中文的某人也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彙和短句,对于古诗词那真是一头雾水。

凌昀本来想简单给他翻译一下,但发现,无论是用英语还是西班牙语说出来都没有了那份意境,便也作罢。

这时候,他要等的「人」来了,小傢伙翘着大大的尾巴,怯生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

其实林子里有不少松鼠,它们平时和人接触多了根本就不怕,每次看到木屋这边有灯光亮起,或者有人行动的声音就会过来,工人们也会带一些松子上山投餵他们,时间长了,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但是凌昀来的时间不多,小松鼠们都不认识他,只敢谨慎而好奇地远远张望。

凌昀把带来的坚果打开,洒在空地上,对躲在树后的小傢伙招了招手:「今晚加餐,吃顿好的。」

松鼠一开始不肯出来,看了看台阶上坐着的两个人,又看了看铺了一地的坚果,兴许觉得这俩不像是坏人,又兴许对事物的渴望战胜了对人类的恐惧。

最终小傢伙跑了出来,捡起地上的松子疯狂地往嘴里塞,凌昀还在一旁劝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噢,你也可以叫上你的亲朋好友,一起来。」

阿隆索还保持着手臂搭在凌昀肩头的姿势,凝神盯着那只小东西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把两个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凌昀在旁边给它加油:「来来来,张嘴,再来一个,你可以的。」

阿隆索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孩子准备个口袋吧,实在是撑不下了。」

凌昀乐不可支地靠在他身上,给自己剥了一颗杏仁,高高地抛起来,一仰脖子还能准确无误地用嘴接住,叼着转过头去投餵进了他男朋友嘴里。

小松鼠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都惊呆了,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张着嘴,松子都掉出来好几颗。

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太不要脸了,强行给松鼠餵狗粮。

阿隆索忽然拍了拍凌昀的肩膀:「我想起来了,我认识它。」

「啊?」凌昀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谁?」

「那个跟踪你的小报记者。」

凌昀恍然大悟,之前他回家练习马术,上山的时候偶遇一只小松鼠,随手拍下来发给了他男朋友,并调侃道这是偷拍自己约会的小报记者,约会对象还是一匹帅气的白马。

凌昀看了一眼还在想办法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小傢伙:「连我都不敢肯定眼前这只就是那天那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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