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反应够快，才没有造成什么过于血腥的画面。
凌昀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西红柿，皮上还带着水珠，一看就知道刚洗过，他放到唇边，张嘴就咬了一口，汁水横流，好险没滴在沙发上，又手忙脚乱地去扯纸巾。
「你在发什么呆？」阿隆索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皱着眉看他。
凌昀看他一眼：「有个事问你。」
「嗯？」
「阿尔特塔有离队的想法你知道吗？」
听他这话，阿隆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不知道。」
凌昀赤着脚走到厨房，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你俩不是青梅竹马吗？在训练基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阿隆索继续低头做饭，切了块苹果隔着流理台投餵他男朋友：「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和我疏远了不少，每天都是训练结束之后就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凌昀一边思索一边把苹果嚼得卡兹作响，又指了指旁边的草莓，示意再来个这个：「我猜测应该是有别的俱乐部联繫过他的经纪人。」
阿隆索从善如流地拿了颗草莓塞进他嘴里：「你打算怎么做？放他走吗？」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凌昀问道。
阿隆索把切好的水果放进盘子里做沙拉：「我会充分尊重他的意愿。」
尽管温格和阿隆索都这么说，但凌昀还是不想卖队长，大约是阿森纳之前连续6年卖掉7位队长的经历太过难堪，阿尔特塔又是凌昀来到阿森纳之后才任命为队长的缘故。
他想和队长聊一聊，听他说说真实的想法，但在那之前，得先让温格这个主教练和对方聊。
足总杯和联赛被都结束之后，欧冠四分之一决赛要到四月中旬，这段时期只有联赛要踢，英超各大俱乐部和球员们在紧张的赛程中，难得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后来，温格告诉凌昀，是埃弗顿俱乐部来找过阿尔特塔的经纪人，他在埃弗顿呆了6年，对那里的感情很深，现在职业生涯只剩下一两年，当时的合同也只签了三年，就算现在和阿森纳续约也是一年一签，埃弗顿愿意给他两年合同和保证一定上场时间，他动心了。
阿尔特塔和阿森纳的合同中有自动续约一年的条款，因此就算这个赛季结束他也不可能自动离队，还是得和俱乐部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凌昀还没有收到他的离队申请，暂时不用给出答覆。
他也没有去找阿尔特塔谈话，既然人家已经和温格聊过了，说是动心了，其实或许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没过几天，俱乐部就收到了阿尔特塔的离队申请和埃弗顿的报价，凌昀取消了自动续约一年的合同条款，同意在赛季结束之后放他自由离队。
某天在遛狗的时候，阿隆索忽然聊起这件事情：「在那之后我和米尔克聊过，我总有一种是自己让他在阿森纳无球可踢的感觉。」
凌昀立刻阻止了他这种危险的想法：「跟你你没关系，从我来到阿森纳的那天开始，就有许多人註定在这里无球可踢。」
球员更替对于每个俱乐部而言都是常态，每个转会窗都需要补强，然后清洗掉那些对球队而言贡献较小的球员。
凌昀嘆口气：「我也想通了，为了外界的评价，我没有必要把他强留下来，我愿意让他躺着拿冠军，他自己还不愿意呢？他有他的打算，阿森纳祝福他未来一切顺利。」
他又转过头来看向阿隆索：「过两年你不会也告诉我准备去中东找个土豪俱乐部养老了吧。」
阿隆索失笑：「就算我去中东找个俱乐部养老，那不也是为你赚钱吗？」
凌昀故作惶恐：「你别这么说，听起来像是我在吃软饭。」
「……」
因为女足的事情，凌昀果然抽空去找了阿克斯，不是将人家请到办公室来，而是他亲自去了装备储存室，没找到人，倒是遇到了阿克斯的儿子小阿克斯，对方表示，训练刚结束，父亲去更衣室收拾球员们换下来的装备。
凌昀走进更衣室，正好看到老人家弯腰将凳子上和地上的训练服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扔。几个球员换好衣服，看到凌昀进来，便纷纷和他打招呼。
凌昀点点头，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而是径直走到阿克斯跟前，帮他一起收拾。
阿克斯正要去捡不知道被谁丢在角落里的一件训练服，另一只手却抢先一步将衣服捡了起来，他抬头一看，嚯，竟然是老闆。
全欧洲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足球俱乐部，老闆亲自在更衣室收拾球员换下来的装备，此等奇景除了阿森纳还有哪家俱乐部能看到？
球员们有的都快走出更衣室的门，却又倒回来看热闹，阿隆索刚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赤&裸着就只穿了条短裤站在那里。
平时在家里恨不得扣子都让自己给他系的人，竟然在球衣管理员面前努力地挣表现，当初怎么好意思评价法布雷加斯是个演员，他自己好像更会演吧。
凌昀皱着眉把手里的球衣翻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更衣室转角的位置，不知死活的当事人还真就站在那里。
「亚历克斯！」他叫张伯伦，「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乱丢衣服，你就给我去洗衣房工作两天。」
「是，是，」张伯伦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球衣，自己整理好放进箱子里，「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