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在迪克-劳旁边落座，凌昀看看他俩，明显前者的神情是有些兴奋，而后者则显得忧心忡忡，凌昀被他俩搞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尼克端进来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温格，一杯放在凌昀跟前，然后并没有出去，而是站在了他老闆身旁。
「昨天有一名球员的经纪人联繫了我，」迪克-劳率先开口，却又忽然卖了个关子，「你们猜这名球员是谁。」
凌昀看了看一旁温格的脸色，平时总是和蔼可亲的老人，此刻的神色称得上严肃。
凌昀灵光一闪忽然间就知道了他说的那名球员是谁：「法布雷加斯？」
「……」迪克-劳让他猜只是想要增加一点悬念，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便觉得有点无趣，「是的，他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巴萨通知他们，赛季结束之后离队，现在就可以找下家了。」
凌昀在心里拍手叫好，当初不是说想家了吗，千方百计想要回家，这是怎么了？表现不够好快被家人扫地出门了？
他又看了一眼温格，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总感觉现在无论说什么，对于教授都是一种二次伤害。
或者说，法布雷加斯的出现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二次伤害。
「是的，昨天晚上，小法也给我打过电话。」
「嗯？」凌昀端起咖啡轻啜一口，「他怎么说？」
温格嘆一口气：「他说他想回阿森纳。」
「！！！」
「让他滚」三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凌昀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就这么不要脸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他想回阿森纳？他准备倒贴多少回来？
凌昀虽然心里感觉可笑又可气，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头去问迪克-劳：「你怎么看。」
迪克-劳清了清嗓子，老闆和主教练都显得很淡定，他再表现得很兴奋，活像是渣男回头来求自己，可以狠狠地打他的脸。
「我认为我们在中场已经有了许多优秀球员，现在还有个德布劳内正在谈判，没必要再买法布雷加斯了吧。」
在迪克-劳说话的时候，凌昀一直在留意温格脸上的表情，但教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凌昀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报价呢？」凌昀继续问道。
迪克-劳摊了摊手：「这个我没有和巴塞隆纳俱乐部联繫过，不过听小法的经纪人说大约是3000万英镑左右。」
凌昀听到这个价格心里就忍不住想笑，当年法布雷加斯转会去巴塞隆纳的价格大约是3700万英镑，其中有500万英镑是他自掏腰包。
凌昀皱了皱眉，差点脱口而出「这次他自己准备出多少」，但考虑到温格的感情没说出口。
温格依旧没有说话，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旁边三个人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迪克-劳自认为非常了解温格，知道他对法布雷加斯爱得深沉，那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杰出作品，以为他更加倾向于将法布雷加斯带回酋长球场，语气有点无奈地说道：「当初小法转会的合同中，我们有优先谈判权，球员本人的意愿也是想要回到阿森纳。」
凌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包含了许多讯息，看得迪克-劳一阵背嵴发凉，识趣地闭了嘴。
过了片刻，温格总算是开了口，却没有提眼前的事情，把话题拉回到了两年半之前，法布雷加斯转会的那个夏天：「他们给小法套了球衣，他的心就已经飞走了，他告诉我他想离开阿森纳，想要回家。」
「……」迪克-劳和尼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凌昀却理解他的感受。
那种被託付所有信任，倾力培养的的人背叛和伤害的感觉也实在称得上一声锥心之痛。
凌昀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他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想把时间留给温格，想要他去仔细思考和消化这件事情，作为球队经理，最终也需要他亲自做出决定，了结和法布雷加斯过往的一切恩怨。
「这样吧，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反正距离夏季转会还有半年时间，咱们可以再研究一下，您是我们的教练，球员转会最终还是要看您的决定。」
事情就先这样搁着，教授回到自己办公室去准备今天的训练和接下来的比赛，迪克-劳继续去跟进德布劳内的转会。
虽然凌昀手里的工作也很多，但他还是专程抽出时间来到了训练场边观看一线队的训练。
伦敦一月的天气依旧很冷，球员们都带着帽子、围巾和手套，他穿着平时的西服，外面套了件大衣就那么站在那里。
温格在训练场上依旧专注，无论是和球员们的互动还是交谈都带着一贯的儒雅笑意，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昀心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正打算看一眼另一边在进行协调性训练的那一组队员，忽然有个完成计划的人忽然来到了他的跟前。
阿隆索一向知道凌昀的习惯，大冬天身上也穿得很少，不是他不怕冷，而是觉得穿太臃肿了不好看。
「不冷吗？」
凌昀看他一眼，对方今天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中间有红白相间的条纹还有一个阿森纳的队徽，总感觉和他的气质很不搭。
凌昀把手插进大衣的口袋，故作轻松地道：「还好。」
阿隆索左右看了看，趁着队友们的注意力都被动作突然混乱的拉姆塞吸引，轻声说道：「快回去，你的办公室也能看到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