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说完,匆匆离去。
徐剑川深深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斐甜一如既往的觉得周渔阳不对劲。
只是她还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进入电梯后,斐甜好奇的问道:“你妹妹也二十一了吧?家里有没有什么计划,你们家似乎都结婚得挺早的,每一个小辈都事长辈安排的婚姻对象,她也是马?”
“我不会让叔叔操办的,她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家族需要承担的责任,我来就行。”
徐剑川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
“我记得……你不喜欢学医,你是为了周渔阳对不对?”
“我是哥哥,应该的。”
“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付出?”斐甜问道。
问出这问题的时候,斐添心脏微微紧锁着,她希望徐剑川说出个否定的答案。
徐剑川没有回答,只是点了头。
毫不犹豫。
这个动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哥哥可以为妹妹付出一切。
可是他们即将结婚,她希望在徐剑川的心里,她是第一个,而不是周渔阳。
“我呢?”
斐甜松开了他的手,声音平静细小的响起。
“你为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对你即将共同走过一生的妻子,你又把我放在人生的什么位置?”
斐甜这番话敲打在徐剑川的心头。
他看着斐甜,在他面前斐甜一直都是坚强乐观的,喜欢缠着他打闹。
他们在一起很轻松,斐甜从来不会问今天这种会让他两难的问题。
如果有一日,他要结婚了,除了她,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他能为渔阳付出一切,那么以后和斐甜结婚,他又能对对方做什么。
“我。”
他沉沉的说道。
斐甜闻言心头一颤,定定的看着他。“我不善言辞,有时候嘴笨,我怕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或许我说不出什么情话,但如果我和你一生相伴,我会付出一生的责任,直到最后,我都是你的。”
斐甜听到这话,心中很感动,但是却也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一生的责任,难道结婚后不应该以爱来维系生活,把爱说成责任,有些奇怪。。
“你是忠于责任,还是忠于我?”
斐甜挑眉问道:“想要再回答我,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你忠于责任,还是忠于我。”
她有重复了一遍。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你果然是榆木脑袋,这时候女人只是要个承诺而已,应该说……忠于我。”
斐甜浅浅笑着,悠然说完,随后踮起脚尖,在电梯门开启之前,在他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徐剑川顿了顿,忍住下意识要推开的动作。
对于男女之事,他并不热衷,可以说的上冷淡。
可刚才的感觉很陌生,他说不上来。
“走了,去集团。”
她笑着先出门。
徐剑川来不及去探寻内心深处的想法,点头跟上。
。。。。。。。。。。。
周渔阳将东西放下,得知扬奚落已经转危为安,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现在工作,杨奚落在上学,但是两人隔三差五就会连续,那天她打了杨奚落多通电话都不通,就察觉不对劲,找到了别墅去,才知道出了大事
“斐冷,你没能好好保护她。”
周渔阳站在他身侧,也不管斐冷此时的心情,直白的说道。
“我知道。”
“其实我一开始很不赞成你们,你们根本不适合。她在学校都需要我护着,你却让她掉入染缸,遇到那些可怕的人,而你却不能好好护着她。”
“她更加适合木言,她们可以一起去留学,然后离开扬家和这些是是非非,木家一家都欢迎她,会好好的保护着奚落,豪门真的不适合她,豪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奚落就算是聪明人都难以周旋,更何况你知道她向来学不会那些勾心斗角。。“
“跟你在一起,她就像是个活靶子,所有人都盯上了她。那些喜欢你,想得到你的女人全部都想着杨奚落死,还有你那些对手敌人,知道杨奚落是你的软肋,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下次……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周渔阳捏紧拳头,怒斥道。
“你是在劝我放手吗?还是要你说服你的好姐妹,离开我?”
“我不会帮她做主,她也很倔强,早在你们刚才一起时我就劝她放手,不要越陷越深,可是奚落不肯,她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我再怎么劝说也不会改变。我只希望,你好好待她,别再让她受委屈了。她不是猫,没有九条命,不会次次都逢凶化吉。”
“知道,请你继续留在奚落的身边,你是她的好朋友,有你在她会开心得多。。”
斐冷说话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周渔阳一眼。他的眼中只有扬奚落一人,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扬奚落倔强,斐冷也倔强。
认定了一人,都不愿意撒手,只会越陷越深。
周渔阳知道自己劝阻不了,可看着扬奚落这样,也只能默默心疼。“其实……我总觉得笨人有笨福,她这种性格也好,就算这一次伤得那么重,要是你对她好,,转瞬就能将今天的事情忘了。没心没肺有没心没肺的话,七窍玲珑有七窍玲珑的好。”
“我一直觉得她笨,所以总想她聪明一点,会识破人心,可现在想一想,要是太聪明,心里藏着那么多压力和悲伤,恐怕支撑不下去,还是笨笨的好,上天一定会眷顾这种好心的女人,现在像她这样的太少了。。
斐冷,我把这样的扬奚落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保护好她?你怎么忍心看着活蹦乱跳的她此时了无生趣的躺在这里,我用徐剑川妹妹的身份,请求你。”
她说的落泪,因为心里苦涩。
就这么不圆滑世故的人,却一头扎入染缸,还蠢得不肯爬出来。
她拦不住,只能拜托斐冷好好待她。
希望日后。
免她惊,免她怕,免她颠沛流离。
斐冷闻言,这才转眸看向周渔阳。
他起身,郑重的说道:“不用求,此生我都不会负她。”
“那就好,知道她没事我也安心了,现在得赶回去公司上班。”
周渔阳其实已经请假了,只不过刚才看见徐剑川和斐甜,所以不想呆在这里,不想到时候碰面尴尬。。
斐冷也并没有强留,只是郑重的道了谢。
谢她把扬奚落一直照顾的好好地。
杨奚落又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斐冷虽然不说,但感谢自己没有出现时,周渔阳对杨奚落的照顾。
周渔阳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斐冷帮她轻轻掖了掖被子,温声说道:“丫头,你什么时候醒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有害怕的东西。你总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却不知道我却害怕的就是你,害怕你会出事,害怕我们走不到一起,甚至害怕你会落泪,照顾不好你。。”
“我一直以为,我很能挨痛,当初半条命都没了,我都忍下来了。可现在……我怎么变弱了,经不住疼了呢?”
斐冷淡淡的说着,好像在叙述着一件小事,可是语气悲凉,病房也被染上悲伤的气息。。
声音不大,但是却流淌在病房内,经久不息。
是他弱了,还是扬奚落在心里太过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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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奚落昏迷了好几日才醒。
醒来时又饿又渴,这些天都是输营养液,当然饿、
又饿又渴,嗓子眼都快要冒火了。
她睁开眼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疼的要命,只知道身边有一堆的人,而且有人一直在说话,吵得很,她眼皮沉重,始终睁不开。
她做了各项检查,最后病房的人终于少了。
扬奚落看清了身旁的人。
是斐冷啊……
是心心念念的斐冷啊……
她小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她还没说话眼眶就湿润着,却依旧死死的看着斐冷,“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不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你醒过来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先……给我饭吃,我真的饿,好饿好饿、”
扬奚落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她昏迷到现在一直靠着营养点滴,而且没有伤到胰脏胃,其他功能正常,是能够进食的。
斐冷听到这话,总算松口气。
他的扬奚落终于回来了。
她刚刚清醒,只能吃流动的食物,所以斐冷准备了粥。
虽然只是医院食堂的粥,但就是这样也把杨奚落馋得不行。
虽然哪里都疼,可是想吃饭的念头战胜了一切。
斐冷也不知道该气该笑。
扬奚落急急伸手,想要接过去,却被斐冷不客气的拍了下去。
“疼……”
扬奚落弱弱的说道。
“我来,你别动。”
杨奚落伤了脑袋,斐冷慢慢的摇高病床,又在人的后腰放了枕头,让杨奚落舒服一些。。
她能感受到后脑勺的疼痛,她知道程玉仪那一棒子下了狠手,自己流了很多的血。。
如果真的敲晕那也好了,偏偏把她打成这样,重伤未遂。
还好没有落下残疾,不然她就要哭了。
这样子会不会脑震荡,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吧。?
扬奚落正胡思乱想,斐冷已经贴心的将热粥吹温,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乖乖的张开嘴巴。
“好吃。”
她忍不住说道。
“慢慢来,想吃什么都有,今天晚上让家里的阿姨炖些更好吃的。。”
斐冷温柔的说道。
“我还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呢,我都梦见了牛头马面,他们说我寿命尽了,我本来想着不给人添麻烦,走就走把,可是他们又说我是你最后一段缘分,我舍不得,走了你就打光棍了。。”
“我拼命地想要回来,但是我却走不出去,最后还因为殴打鬼差被抓了起来,不让我轮回。”
“然后呢?”斐冷听着她光怪陆离的梦,只有心疼,这丫头在梦里居然想的还是他。。
“后来……可能是因为我吃的太多了,她们就让我走。走着走着,我就回来了……”
扬奚落其实也知道那些多半是自己在昏迷时的臆想,可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不得不相信。
斐冷闻言,喉头梗塞。
还好……
她回来了。
人生这条路太过孤独,他已经尝过甜,就再也吃不得苦。
他不能忍受没有杨奚落的日子,她说得很对,此生如果错过了杨奚落,,他不会再接受别的女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如果跟你下去,你就不出这么多事情了。”
斐冷自责的说道,他这些天内心备受煎熬。
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是自己。
“我不是这样想的……程玉仪已经疯了,她既然敢动手,那就算这一次你在我身边,下一次她依旧会找机会袭击我,她很聪明,要是找你出差的时间害人,你更不可能来救我。所以我还是很庆幸的,最起码……你来了,我也相信你会来的。”
扬奚落笃定的说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管自己,但是她相信,斐冷肯定会要自己的!
“你那么信我,我还来晚了,我更该死。”
斐冷伸手,抚摸她消瘦的小脸。
扬奚落对上男人自责的目光,才短短几天没见,斐冷很憔悴,胡子也没有打理,看得他很心疼。。
小小的自己映在其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微不足道。
可那又怎样,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啊,只有小小的自己啊。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扛灾。”
“别胡说,我是男人,我扛得住。”
“可是……我扛不住。”
扬奚落微微垂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斐冷不曾想到这一点,猛地一震。
他深深地看着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塌陷一块。
“你那么强大,所以一定会守护好我的,可是我很没用,要是你出事了,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还是我出事吧,你好好的就好。到时候负责救我,给我喂饭吃之类的。…
…”
她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完,小小的身子就完全纳入斐冷的怀里。
“你怎么知道我承受得住打击?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是怎样的手足无措,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