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页波形图,我们都蹲了两个月!你个大理论家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你天天折磨我,我腰挺疼的。”莫向晚面不改色,毫无愧色。
“……”突如其来的黄腔,差点让甄巧一头栽下沙发。
而一抬头,就看见莫向晚可怜狗狗眼。这家伙从小帅到大,也从小狗到大。
甄巧重重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一想到当时和严笑在编辑部附近蹲点,她就提前吐血。
“甄院士不能说自己不行。”莫向晚眯眼笑着。
无论何时,激将法对甄巧都很有用。她知道自己被成功激到了,但又不想那么快承认。
“你帮我把英文摘要写了。”甄巧把游戏本往莫向晚怀里一塞。
“是。”莫向晚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他一直看起来很乖,也很瘦弱。看到他戴起了眼镜,马上打算写摘要的认真模样,甄巧没控制住,又感觉到了冲动。
心理的劳累和生理的劳累是两回事。
“你怎么补偿我?”甄巧问。
“嗯?”莫向晚头一动不动,只浏览着屏幕上的论文,“什么?”
非常无辜的语气,亦或是有点心不在焉。
“你怎么补偿我?”甄巧提高嗓门,再问了一遍。
莫向晚缓缓转过头来。
“嗯?”这次变成了懂装不懂的微笑。
“‘嗯’你个头,”甄巧冷哼一声,“晚上等着吧。”
作者有话说:
重要声明:
虽然莫向晚很酷,但作者君不建议你们报语言专业,听话!……开玩笑的,专业当然要报热爱的,热爱顶一切,爱语言就尽情去学语言吧!
第73章
◎她会把这句话作为整个故事的结束。◎
《最后一杯莫吉托》文/Z鹿
晋江文学城首发
甄巧改进了探测仪, 去掉了不必要的功能,只留下了β-42无线波接收器。
这时经过成百上千次测试后,能最清晰捕捉到“他们”的意识波的接收器。
改进了几代机器后, 甄巧直接在探测仪里加了算法,可以自动去除底噪, 生成干净的波形。
而后, 甄巧背着机器,和严笑在S市大街小巷开启了蹲守模式。
不实验不知道, 一实验吓一跳。
“他们”的意识波在很多地方都能探测到,会漂浮在许许多多电子设备附近。
这也侧面说明, “他们”的渗透比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这更加确定了当年对于莫向晚死亡的猜测。
“他们”无法存在于现实空间,却可以控制电路系统;因此, 也只能用算法杀人。
她们收集了更多波,一个月内给莫向晚发去了两百页的意识波波形图。
素材虽然多起来了, 但另一个困难来临了。
这些漂浮的意识波不像柒月酒的聊天记录,无法找到对应的中文翻译。
也就是说, 莫向晚收到的这些波形图, 就只有波形图而已, 没有任何可供对照参考可言。
她们都觉得, 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当执行任务的人变成莫向晚,她们又觉得,问题不大了。
那段时间,莫向晚疯狂掉头发。他累得连洁癖都贯彻不到底了, 就任凭掉落的头发在桌底成团。
于是, 甄巧很自然地接过了打扫卫生的活儿。有时候她也挺过意不去, 仗着莫向晚有洁癖, 就让他天天做家务。
吸尘器吸出的头发格外多。
甄巧既好笑又心疼,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上条时间线莫向晚研究人脑认知区域的时候。
甄巧拧开集尘舱,倒出里面的尘土和头发。突然间,她就想到了莫青天叔叔,那位脑瓜子锃亮的逻辑学客座教授。
“你可别像那帮德国大叔一样,还没上年纪就秃顶。”
莫向晚的声音充满怨念。
“如果能破译出来,掉多少头发我都愿意。”
甄巧被逗乐了:“秃顶了我也一样喜欢你!”
这是事实。
在他们年近四十时,莫向晚的发际线确实一直后移,再参照其父莫青天,秃顶是迟早的事。不过在她心里,这都不是事。
莫向晚显然心不在焉,不停在图上圈点勾画。
“我对此表示怀疑。”
“就算你死了,你只要把大脑留下我就好了。”
“……”
他们的情话总是说得怪怪的;就像甄巧和严笑相互调侃时说的话,旁人听起来怕也会不可理解。
这是独属于他们三人的浪漫。
整个2018年,莫向晚都在探索,深入语言内部——他想知道,它的波峰、波长和振幅分别代表着什么。
这是破解一门语言的过程中,最困难的部分。
他总会想起六岁时,第一次通过语法规则学习一门语言的时候:手捧一本初级俄语教材,他一点点背诵着格数、复数变化、动词变位,以及时态规则,尝试先在脑海内铺出一个框架。
熟悉得亲切。
无数个望不到星辰的夜晚,回忆替他扫去了所有迷茫。他是个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热情。
正常情况下,一句话会有主谓宾,复杂的句子会有介词。这些成分相辅相成,共同组成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文本。
地球上的语言都是如此,莫向晚暂且沿用他对语言理解的经验,尝试从波形图的起伏中分离出这些成分。
波峰可能代表主语,波长也可能代表主语,高斜率的曲线可能代表动词,也可能代表名词。
排列组合给了无限可能。
就算他的数学远不及甄巧,他也知道会有上千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