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针锋相对

“田兄辛苦了,是何来头?田兄请慢慢说来。”古壶亲自端来一杯茶,双手捧给田副将。

田副将喝了一口茶,说出了这铜牌的来历。

原来,这铜牌是乌天权府上的。乌天权位高权重,家大业大,自然搜罗了一批人专门效命于他,既可为他办公事,也可为他办秘密的私事。

这批人有文有武,各有其能,共有六十人,乌天权称他们为“乌棒”,意为乌氏的枪棒。

为了方便管理这些人,也为了方便乌氏其他人核验这些人的身份,乌天权特意制作了六十块铜牌。

铜牌上的乌龟图案,谐音“乌贵”,表示乌氏永远富贵。用六十甲子为这六十个人编号,如“甲子”为一号,“乙丑”为二号,依此类推为六十个人编号,而不是代表“年”。

“用乌龟表示富贵?”古壶听完田副将的讲述,不由得笑出声来,“也亏这乌天权想得出来,这个老乌龟!”

“此次竟然派出了手下的乙丑这个二号干将专门去取我的命,差点就让他得逞了,那个武贵,也不是真名,不过是‘乌龟’二字的谐音罢了,将军对这事有何看法?”

田副将:“将军让我转告你,乌天权不惜代价数次出手想要取你这朝廷命官的性命,除了报私仇外,还有权力斗争的考虑。”

“此次派武贵借绑匪之手除你,就是想让你死在朝议之前,以免你挡他官道,将军的意思是这次不能再听之任之了,要强力反击!望你三思,谨慎行事,要打就把他打痛。”

“明白了。”古壶拱手道,“田兄请回,让我好好思虑思虑对付这个乌天权的办法。”

“告辞!”田副将一拱手,去了。

田副将走后,古壶立即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铁函,从中拿出四个信封,这是之前石诚来宁都时,从天奴帮手上买到的关于乌天权和何立群两人的情报。

两封是关于乌天权的,两封是关于何立群的,都是能置两人于死地的把柄。

有结党营私违抗皇命的;有贪赃枉法行贿受贿的;有纵容家人下人仗势欺人闹出人命的;有背后非议皇室的;有命令自家商户强买强卖甚至掠夺抢劫……

桩桩件件坏事,有时间地点人物,如果要查,有些还能查到人证物证,要真查起来依王法依朝律办事,乌何二人可能是杀头抄家的重罪,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要砸我的脑袋,我就掐你的脖子!古壶对着想象中的乌天权说。

看着手上的这几份情报,古壶又想起了天奴帮,想起天奴帮的那位传奇帮主——青蝶,想起那次她对自己的亲昵言行。

他知道,青蝶心中喜欢他,可是,他只能把她当成一个合作者,一个伙伴。

他佩服天奴帮这个秘密组织的理念和实力,以及青蝶本人的能力,这是一股自己在搞定天下的征途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看着手上的情报三思之后,古壶出去把侯戈叫到自己房间来。

“古哥,是不是有事要我做?”侯戈摩拳擦掌,兴奋地问。

古壶要他坐下,拿出那个铜牌给侯戈,侯戈接过去看了看说:“这不是那个武贵的吗?”

“是的。”古壶讲了这铜牌的真正主人和来历。

侯戈听完,一拍桌子站起来:“乌天权这个老贼,又是他想取古哥你的性命,还没完没了,要不要我们先下手为强,让我先去取了他的性命?我一个人去就行。”

古壶:“这次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不能真刀真枪地跟他蛮干,他弄那些绑匪来想借刀杀我,我也给他来个借刀杀人,只是,他借的是绑匪这把刀,我却要借皇上这把刀。”

“皇上?”侯戈惊叫出去,好像怕这被人听了去,突然又用手捂住嘴,小声问古壶:“怎么个借法?”

“这样,你立即去办这件事。”古壶靠近一些,给侯戈如此如此一番耳语。

“明白,古哥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成了。”侯戈听完,朝古壶拱拱手,转身出了古壶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侯戈做了番准备后,一身夜行衣靠,背上背一个双肩牛皮包,黑罩蒙面出了门。

背上这双肩牛皮包,是妻子铃儿按照古壶画的图,精心为他缝制的,包的背带贴着背这一面,有一个牛皮的皮鞘,里面藏的是他的两把大剪刀。

虽然藏在这里面没有插在大腿两侧用起来方便,可这样可以避免人家认出是他,毕竟那两把大剪刀太特别了,让知道的人一看见就能认出是他侯戈。

包里面,装着可能用得上的一应东西,除了双肩牛皮包,后背上还斜背了一把剑,反手就能抽出。

这是一个无月无星的漆黑之夜,住在驿馆的官员们明天要参加朝议,都早早地睡了,只有几个高处悬挂的风灯默默地看护着清雅的驿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到驿馆围墙边,身子一腾,如鸟一般飞了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侯戈到了乌府大宅院一角的围墙下,他轻轻攀上围墙往里一看,院内房屋众多,树丛茂密,和驿馆差不多,只有几个高处的风灯发出无力的光,潜进去是轻而易举之事。

突然,他发现远处有几点火把光亮在移动,想必那是巡逻的家丁。

侯戈下来躲在墙角处,听见里面的巡夜人走过去了,他重新翻上围墙,四下细看一番,纵身进入院内。

没费太大的功夫,他找到了乌天权的住处,听见有一间窗户明亮的屋内隐约传来女人的笑声,侯戈摸过去,从窗户缝里窥视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只见这老贼正左拥右抱与几个女子喝酒调情,几个女子都年轻貌美,也许是他的小妾,也许是他府上的婢女。

看着乌天权,侯戈就想起那一次他把“金美人”输给古壶的狼狈样,想着就想笑。

这些达官贵人都是妻妾成群,只有我古哥,只有郡主一人,侯戈心里如此想着,对古壶的敬佩又多一分。

随着一声门响,只见门口进来一位五十岁的贵妇人和一名侍女,乌天权怀中的女子忙站下来,和其他三个女子埋着头匆忙走了出去。

这老妇人对乌天权说:“老爷年龄这般大了,还如此这般折腾,你要把身子骨折腾垮了,乌氏靠谁去?刚才管家找你找到了我那里,有要事,我猜你在这间酒香屋,你果然在这里,听一句劝,身子要紧。”

“好好好,身子要紧,听夫人的,我这把老骨头,一定给你留着,管家在哪里?”乌天权站起身说。

“在外面候着呢。”夫人说罢,转身带着侍女出去了,乌天权也向门外走去。

侯戈赶紧沿着墙根像猫一般潜到前庭一角,只见乌天权正走向管家:“什么事?这么晚了来找我?”

管家附耳悄声说了几句,乌天权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带他来,说我在书房等他。”转身对守在门旁的一个男仆说:“去把书房门打开,泡好茶,我上个茅房随后就来。”

管家和男仆匆匆离开了,乌天权又叫回管家,悄声吩咐了一番,管家匆匆离去。

侯戈在暗处跟踪着男仆,到了书房,趁男仆走向书房门时,他从角落里轻盈地上了房顶,俯身而卧,轻轻揭开一道瓦缝,朝里看去。

男仆打开门锁进屋点亮了灯,泡好了茶,书房很大,大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侯戈一直怀疑达官贵人们书房里的书,他们是否读完了。

比较起来,只有古哥书房里的书最少,可是古哥却是最有学识之人,连王羲之都佩服,这也真是怪了。

只见乌天权走进书房来,挥挥手,男仆出去了。乌天权却没在绷有厚厚的兽皮的大木椅上坐,而是在屋里来回地走着,看上去焦躁不安。

侯戈知道,一定是刚才管家给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很快,男仆推开门让一个人进屋来,退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老爷,事情办砸了!”来人朝乌天权拱着手,深深地躬了下去。

乌天权没说话,从桌上端起一杯茶,向前几步站到那个人面前,淡淡地说:“回来了?喝茶。”

那人抬起头,惶恐地看了看乌天权,双手伸出去接茶杯。

突然,乌天权手一扬,把一杯茶全泼到了这人脸上,随即“啪”一声把茶杯摔到地上,怒吼道。

“甲子,你还有脸喝茶?你和乙丑两人不是信誓旦旦,这次一定要给我提回古壶的人头吗?怎么乙丑的人头丢了,你的人头却回来了,我——你——”

甲子?侯戈心里一惊,这人就是乌天权那六十个人里面排在第一个人?刺杀古哥的乙丑是第二号,这人是第一号?绑票刺杀古哥的事他也去了?

乌天权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转了两个圈,转身从墙上取下剑,暴怒地一下子把剑架到甲子的脖子。

“大人饶命,老爷饶命。”甲子吓得一下跪倒在地。

“嘿!”乌天权高高地举起剑,又“当啷”一声扔在地上,抬腿一脚把甲子踢倒在地。

“你的这颗头,比起古壶的头,连个屁都算不上,你们这次失手,是把老夫推向了悬崖,老夫要是摔死了,你们一个个全都得陪葬,起来,说一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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