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向自己招手的人是石诚。
“石兄——”从鸟儿又变成人的古壶手刨脚蹬地向石诚飞去,突然面前横出一块巨石,他“砰”一声,一头碰在巨石之上。
“砰——”一声响,把古壶从梦中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裹着被子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脑袋当真撞在了地上。
古壶一翻身爬起来,拉开窗帘一看天色,正是黎明之前。
这一跤摔掉了所有的睡意,他揉揉眼,透过窗户看看天空眨着眼睛的一颗星星,这星星仿佛在给他出了主意,还眨着眼睛问他:“这个主意怎么样?”
古壶脑中灵光乍现,他一拍脑门,对!就这么办!
天亮了,古壶把刚起床的定伯叫到自己屋里说:“定伯,麻烦你去买四条狗回来。”
“买四——四条狗?干什么?”定伯惊诧地问,“这里不是有大个一家子看家了吗?还是——还是你要吃狗肉?”
“不不不,我不吃狗肉,是这样——”古壶给定伯如此如此一番安排,定伯惊得瞪大两眼:“古大夫,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古壶微微一笑道:“你老人家先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是。”
定伯无奈地一拱手道:“好好好,一切照大人你吩咐的做。”摇着头转身去了。
古壶又叫十口请来丁主簿,丁主簿一见古壶,惊喜道:“大人你没事了,嘿,昨夜天把我吓得,以为你挺——挺不过来了。”
“我确实没有挺过来,我已经死了。”古壶笑着说。
“什么?你——死了?”丁主簿惊得后退几步,脸色刷白,直愣愣地看着古壶,“大人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古壶笑了,“丁主簿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我——我当然希望你是人了。”丁主簿对着古壶一鞠躬,“我不希望大人你死,这大半年来,我照古大人的吩咐安排做事,做了不少利民利商利学的事,我觉得这才像个当官的样,我想跟着你多为百姓做些好事情,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刚才给你开玩笑,我当然是人了。”古壶说着走近丁主簿,拍拍他的肩说:“摸摸我的手,我真是人。”
丁主簿颤抖的手抓住古壶的胳膊捏了捏摇了摇,激动地说:“是人,是人!大人你真的没事,太好了,你刚才真吓着我了。”
“我们还要吓一吓希望我已经变成鬼的人。”古壶说着,低声对丁主簿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
丁主簿听完,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大人放心,也该让某些人害怕害怕了,我这就去安排。”
某些人——乌老爷,在午时收到了县衙差役送来的请柬,不是请吃饭,而是请列席县衙审案,发出请柬的是主簿丁方。
丁主簿在请柬上说,由于县令大人出点小意外,由丁主簿来审理这两日让全县人心惶惶的马关被害案。
说已经捉到了凶手,为安定民心,特邀请住在县城的名流人士列席审案,百姓也可围观。
乌老爷冷冷一笑,小意外?人都死翘翘了还小意外?这丁主簿也太不把县令当回事了吧?
这姓丁的也是个怪人,在古壶上任之前,丁主簿代理了大半年的横头县令,乌老爷曾几次软硬兼施地要把这人拉下水,可这姓丁的不拒绝也不接受。
乌老爷也想除掉此人时,古壶来了,姓丁的躲到了古壶后面。
这下古壶死了,姓丁的又站到了前面,今日我就去看看你能审出朵什么花来。
乌老爷当下吩咐厨婢为他做了最喜欢的菜——油炸蜂蛹就着美酒,之后又吃了半碗蜂蜜银耳,再喝了半碗参汤。
之后,乌老爷特意穿了一套最好的,喜庆的衣服。
乌老爷进入县衙走向大堂时,大堂大门外已经围满了百姓,人们看见他来,纷纷为他让道。乌老爷心里美滋滋的,客套地向百姓们点点头拱拱手,昂首挺胸走进大堂。
大堂内已经坐了七八位“名流”,他全都认识,一见他进来,他们全都起身向他拱手致礼,有一人大声说:“乌老爷今日一身华服,满脸悦色,一定是有高兴的事了?”
“哈哈哈——”乌老爷大笑,“听说县衙捉到了残害百姓的怪兽凶手,百姓又能安居乐业了,这难道不可喜可贺吗?”说罢向各位拱拱手,坐到专为他准备的贵宾位子上。
“升堂——”差役长喊一声。
喊声落下,从后面走出一身官服的丁主簿,端坐于法桌后。
“主簿大人,今天怎么是你——你升堂?”乌老爷手一拱,惊讶地说。
“县令古大人呢?如此让全县人心惶惶的人命案,县令古大人不亲自审,怕是——怕是不合适吧?各位说,是吗?”
乌老爷看看其他名流。
“是啊是啊,县令古大人呢?请柬上只说县令大人有些小意外,我等百姓心系县令父母官,古大人可不能有意外啊!”另一位名流也大声说。
丁主簿微微一笑,对着乌老爷一拱手说:“既然乌老爷都发话了,那就听您老的,请古壶古大人升堂——”丁主簿突然站到旁边,提高声音,大声叫道。
从后面又走出一个身着官服的人来。
乌老爷一看,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这——这怎么了,这不是那位古怪的县令古——古壶古大人吗?
死人怎么会复活呢?眼花了?还是在做梦?还是——
乌老爷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揉揉眼,两眼直直地盯着已经坐下的古壶:是——是人?还是鬼?
“啪!”法桌上一声惊堂木的响声震惊全场,也把乌老爷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是——是人,是县令古壶,活生生的古壶,这小子——这小子没死?
乌老爷浑身一颤?后背心窜出一股凉意来。
“乌老爷。”古壶对着乌老爷一拱手,微笑着说,“抱歉。”
又对各位名流拱拱手,环视着众人说:“多谢各位挂念,各位才说了古某不能有意外,古某就听各位的,决不出意外,只是——只是让某些人意外了,古某只能说声抱歉。”
看着乌老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古壶舒畅得每一根汗毛都在舞蹈。
“啪!”古壶再次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说:“下面,本县正式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