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点头:“赵县令分析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么大一个局,恐怕不是王齐贤一个人能设得了的,尤其是那种毒药蛇行散,可不是什么人都弄得到的。”
“劳烦赵县令安排一下,我要会会这个差点要了我小命的老人家,你如此如此……”
半个时辰后,赵县令又一次在大堂提审王齐贤,王齐贤被带进来时,一脸的大义凛然,正眼也不看赵县令。
“王齐贤,本县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行刺刺史大人是众人所见并当场交你拿获,事实摆在眼前,你招与不招均脱不了死罪一条。”
“你若说出背后的实情,会死得痛快一些,家人也得你个全尸,你若再不说出实情,本县便对你动刑,让你生不如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王齐贤头的昂,冷静地说:“既然行此大事,我当然把一切都掂量清楚了,要杀要剐大人自便。”
“你——”赵县令气愤地猛拍一下醒木,“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哼!”王齐贤冷冷道:“老夫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你——来人,给我——”赵县令刚说到这里,侯戈匆匆进入大堂来到赵县令身旁,俯身悄悄说了几句。
赵县令惊得一下跌倒在地:“什么?刺史大人他——断气了?”赵县令惊慌地说:“刺史大人在本县衙内被刺身亡,这不要我的命吗?”
“王齐贤!”赵县令怒吼道,发疯般冲到王齐贤跟前,抬手就狠狠扇了一耳光:“都是你这老疯狗干的好事,你等着,看本县怎么收拾你,给我看好了他。”
侯戈一下冲到王齐贤面前,用大剪刀卡住其脖子,恶狠狠地说:“老狗,你杀死了我家大人,我这就剪下你的狗头!”
“动手吧,一个平民之命换一个刺史之命,值了。”王齐贤毫不畏惧地说。
赵县令对两旁的差役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从侧门到后院去了。
“哈哈哈——”王齐贤大笑,笑声震得似乎梁上的灰尘都要落下来了。
“苍天有眼啊!”王齐贤仰天大喊,“古壶啊古壶,你这恶贯满盈的狗官也有今日,老夫此生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付老爷啊,老奴做到了,老奴为你报了血海深仇了,哈哈哈——”
“当真死而无憾了吗?王老先生?”古壶的声音从侧门后响起,与此同时,古壶出来大步走到王齐贤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人是鬼。”王齐贤脸色刷白瞪着古壶。
“在人面前我是人,在鬼面前我是鬼。”古壶狠狠地说,“你无憾?给你蛇行散让你行刺我的那个人有憾了吧?”
“何尚书——”王齐贤脱口而出,马上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古壶笑了,“已经说出的话还捂得住吗,老先生你真逗,你的幕后指使人就是何尚书,蛇行散也是他给你的,是不是这样?说!说了你们全家还生路一条,否则——”古壶的目光像刀子般死死地割着王齐贤的两眼。
王齐贤的头耷拉了下去:“是,是的,我说。”
王齐贤说,自从付连川被查办抄家拆分了庄园之后,他虽然想帮付老爷,可自己一家都是奴,哪有那能力,知道无力回天的他只好接受现实,好在自己一家也分到了田地,能自食其力养家糊口。
去年腊月寒冬时,他得知被终身监禁的付连川病死狱中,他和付连川的妻子一起去把尸体运回庄园安葬。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刺史古大人一手造成的,可他也无奈,只能把对古壶的恨埋在心中。
今年开春时,有一个人来到他家,这人他认识,是付连川的亲家何立群的管家。
管家说何尚书也把古壶恨到了骨子里,欲除之而后快,但同朝为官,何尚书不能亲自动手,管家说已经想好了同时除掉范义伟和古壶的计谋,并给了他毒药蛇行散。
王齐贤对范义伟这个外来的里正也心怀不满,这一箭双雕之计让他非常满意。
只要古壶双手举着那横匾,毫无防范之心,即使他这样衰老无武功之人也能将其刺伤,一受伤,剑上的蛇行散毒性发作,谁也救不了古壶。
“想不到——”王齐贤无不遗憾地说。
“想不到我没死是吧?”古壶丢开王齐贤的衣领,“你们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计到我是大夫这一点。”
“你刚才说苍天有眼,这话我同意,你听好了,你虽然作为奴仆,对主人的忠诚可嘉,可你这是愚忠,付连川他是罪有应得。”
“他的锦衣玉食是你们成千上万的奴仆的血汗换来的,同样是人,他凭什么喝你们这些奴仆庄客的骨血?你们富源里现在家家有田地,人人有饭吃,这不好吗?我做错了吗?”
王齐贤低下了头。
古壶:“你为了报复,不惜害了你侄儿侄媳两条人命,这是你一个长辈该做的吗?那个用箭射死牛鲜花的蒙面人是什么人?是不是你的人?”
“不,不!”王齐贤惊恐地说,“那人应该是何尚书的管家带来的江湖人士,我也没见过那人真容。”
古壶:“何府管家给你的毒药蛇行散你可还有?”
王齐贤:“有,一小瓶,藏在我家里卧室床脚石板下。”
“先生明智之人。”古壶让书吏把刚才的记录拿来让王齐贤签字画押,又让刚才已回到大堂的赵县令派人去搜那瓶蛇行散作为证据,然后人命人把王齐贤带了下去。
当天晚上,差役便带回了在王齐贤家找到的毒药蛇行散。
第二天赵县令再审王齐贤,王齐贤行刺朝廷命官证据确凿,当堂宣判,终身监禁老死狱中,古壶让赵县令把所谓范义伟打死王跛子一案和王齐贤行刺一案的真相及判决结果出告示公示于全县。
这样做,一是安民心,二是给范义伟正名。
古壶在县衙休息两日后,元气恢复,他带着侯戈来到街上,说要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侯戈奇怪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古壶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