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陌生人?古壶心中诧异,打开信封,里面一张纸上只有八个字:“灭蝉有方,墨工坊见。”
墨工坊?古壶知道,这是横头县城最好的一家木器制作坊,自己书房里那把能摇晃的躺椅,就是墨工坊按照他画的图纸制作的。
他还让定伯把这图纸卖给了墨工坊,墨工坊照图制作躺椅售卖,生意兴隆,发了财了。
古壶制作的千里眼的大小两个刚好能套在一起,又能伸缩自如的圆木筒就是在墨工坊定制的。
墨工坊掌柜的叫鲁万木,自称是鲁班的后人,四十多岁,精明能干,他曾问过古壶那圆木筒是用来干什么的,古壶说是小孩子玩儿的东西。
如今神秘人要我去墨工坊,这神秘人应该是鲁万木派来的送信人。
鲁万木是什么人?朋友?敌人?要帮我灭蝉族?还是这就是蝉族设的圈套?
古壶一时难以断定,去不去,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古壶把这纸给文先生看,问:“先生如何看,我该不该去这墨工坊?”
文先生说:“据我所知,这家墨工坊在横头至少开了四五十年,没听说过与蝉族有什么瓜葛,也没听说过受到蝉族的欺压。”
“他们做出东西价廉物美,几十年生意和名声都不错,应该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古大人不妨去一探究竟,不过,小心为妙,还是带上侯戈去稳妥些。”
“我也如此想,是敌是友总要见了面才知道,有关你收集到的蝉族情报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我这就去会一会这神秘人。”古壶说罢离开文宝斋回了县衙。
叫上侯戈,两人步行前往墨工坊。
墨工坊坐落在南市工匠区,是铺面最大的一家,此时已近亥时,街上已少有行人。墨工坊也早已打烊关门,门楣上方木牌上“墨工坊”三个隶书大字在夜色里隐约可识。
侯戈上前敲了几下门。
门很快就开了,好像里面早有人守在门后等着人来敲似的。
一个小伙计开了门缝探出头来:“工坊已打烊,客官有何贵干?”
古壶没说什么,只把那张折着的信纸在伙计面前晃了晃。
伙计显然早有准备,没说什么,把门再开一些,手往里面一指,小声说:“二位请!”
古壶朝侯戈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里面。
墨工坊是前门店后作坊,前面这门店,古壶来过两次,后面的作坊却没去过了。
跟着伙计进入后面,这是比他想象中更宽大的四合院,院子一角屋檐下挂着一盏风灯,灯光昏暗,院内情景勉强看得见。
院中央是远高过房屋的一棵大树,树下一个大石缸,里面装满水,这水缸不仅观赏,更是万一失火时的灭火水源。
最特别的是,两旁的屋檐下墙边,一边六个,共立着“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的动物兽首人身的木雕像,雕像全都真人般大小。
古壶正在想为何要立这些木雕像时,侯戈忍不住好奇地靠近一个虎头雕像,并伸手摸了摸,古壶正想阻止他。
突然,“啪”一声响,这虎头雕像伸手打了侯戈脸上一巴掌,雕像木板裂开落地,里面跳出一个大活人来。
侯戈惊得后退两步,两手一拍大腿,两把大剪刀已在手上。
与此同时,“哗啦啦”一阵响,其余十一个雕像也裂开来,十二个蒙面武士瞬间把古壶和侯戈里外两层团团围着。
其实,古壶刚才刚到后院看到这些木雕像时,他就嗅出了从雕像里散发出的人的气息,他知道里面藏着人,正要提醒侯戈别动,不料侯戈的手已经伸到了那虎头雕像头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侯戈咔嚓着手上的大剪刀厉声问。
古壶注意到这十二个武士手上都没有武器,他刚才突然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一半。
面前这些武士至少不是要立即取他二人性命,对方是敌人的可能性减少了一半,是不是朋友,还得看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只想跟你二人切磋切磋。”蒙面武士中一人说,同时摊摊手,表示不用武器。
侯戈回头看着古壶,目光询问是否用武器,古壶摇摇头,侯戈便把大剪刀重新插回鞘内。
两名武士突然上前,一人对着侯戈,一人对着古壶,同时出招。
对手脚步刚动,古壶就注意到了,看来今夜不打是不行了,既然对方并无恶意,看来不过是比武而已,自己只需防守便是。
攻击自己的武士比自己高大强壮,古壶只在地上腾挪避让,每一招都比对手快半拍躲开,只招架躲避,并不还手。
对方招招落空,拳脚动作也越来越快,依然打不着古壶,不由得恼羞成怒,“噢噢”叫着发疯般进攻。
算了,让你打两下吧。
古壶心里一笑,故意卖个破绽,让对方一拳落在自己肩头,另一脚踢在自己的腿上,他立即跳在一旁,摆着双手说:“我认输,我认输,壮士住手。”
对手果然得意地哼了两声住了手。
侯戈那边却大不同,侯戈跟与他对打的武士已经从地上打天树上,从树上打到房上,一个似猛虎,一个似蛟龙,斗得难解难分。
古壶看得出,与侯戈交手的这武士招式和力量均胜过侯戈,只是轻功和灵巧性略逊于侯戈,总体上并没占到侯戈什么便宜。
古壶想要不要示意侯戈也假装认输,尽快结束这无意义的比武,他此时最想知道的是这些武士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啪——啪——啪”院子一角突然传出三下击掌声,在寂静我这么晚,这击掌声显得很突兀,且很响亮,院子里所有的人的能听见。
在房顶正与侯戈缠斗的武士突然停止进攻,这人一挥手,地上十一名武士瞬间飘上房顶,却没有去围攻侯戈,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击掌声刚落,院子一角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古壶一看,一下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