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饯行1

第二天,古壶接到了圣旨,任命其为“大定州刺史兼大中正”,领兵加持五品“杰定”将军号,统兵五千,主持大定州军政。

“杰定将军”?古壶看着这四个字,想到了皇上也曾说过的“怪杰”一词,想必此号源自这里。

依照皇命,三天后上午辰正时刻,钦差的队伍、五皇子的队伍、及古壶的大定州刺史之队伍,三支队伍准时在北城门外汇合,太子代表皇上饯行之后,由古壶率兵带队北上大定州。

古壶和侯戈及定伯,依然两马一车,提前来到了北门外等候,古壶身着四品刺史官服,侯戈也换上了侍卫戎装,两把大剪刀依然佩在两腿外侧。

古壶首先等来的他的五千兵马,只见一队百人精骑兵先行到达,率队的一名将军下马大步行到古壶面前。

将军拱手施礼道:“武牙将军刘争,奉命率部参见大定州刺史加杰定将军,即时起,本部所有兵马听命于杰定将军,唯将军之命是从。”

古壶第一次听到另一位将军正式称呼自己为“将军”,且唯自己命是从,顿感精神一整,仿佛浑身平添了十分力量。

“刘将军。”古壶打量着这位比自己大近十岁的高大英武将军,又看看刘争后面几列看上去精壮的锐骑,满意地点点头,“你带的是五千兵马吗?”

“是!”刘争大声回答。

“人呢?”古壶指着那一百骑兵,“这是五千?”

刘争笑道:“在后面呢,大人请上马随末将来。”刘争说着往另一个方向一指,古壶一看,确实有大队人马正过来。

上马跟着刘争过去,沿着队伍边走边看,这一看,古壶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除了之前那一百锐骑,余下的这四千九百人中,还有三百骑兵。兵,一看就是老弱残兵,马,大小不一,高矮不齐,大部分瘦得皮包骨,能托着一个人已算用尽全力了。

除了这些一看就没有战斗力的骑兵,其余全是步兵。这些步兵中,大部分不是太老就是太嫩,有的像白胡子老头,有的一看就是娃娃,精壮之士所占不到两成。

而且所有这些兵,有的吊儿郞当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兵痞,有的没精打采垂头丧气,似乎连身上的兵器都扛不动。

“武牙将军,你这些兵能打仗吗?”古壶在马上问刘争。

刘争一怔,奇怪地看了古壶好一阵,才尴尬地一笑说:“杰定将军,我们是去打仗的吗?”

古壶奇怪而气愤地说:“难道当兵不是为了打仗吗?不打仗,要你们去干什么?”

刘争揶揄地一笑:“大人真会开玩笑,要能打得过天长兵,还会赔偿?还会送皇子给人家做人质?还会派我们去做镇边的稻草人兵?实话告诉大人,这五千兵还是临时凑起来的,将就着看吧。”

“唉——”古壶长叹一声,“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就这样吧,以后——以后我要让你看看真正的大宁的兵是什么样的。”

古壶勒马转头,小跑回到之前等候的地方,见有人马正出城而来。

一看,这队人马前面大旗上打的是“大宁钦差”,古壶连忙迎上去。

近前一看钦差大人,古壶差点掉下马来,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司空乌天权。

按照礼节,古壶还是忍住胸中浊气,下马走到乌天权马前,拱手施礼道:“大定州领兵刺史古壶见过司空大人。”

乌天权也不下马,只在马上两手一抱道:“古大人青云直上,一转眼便成了四品领兵刺史,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古壶大笑道:“青云直上?谢大人吉言,下官能青云直上,除了皇上的慧眼,再就不过是吃个年轻。”

“司空大人早已在青云之上,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司空大人可要当心,别从云上掉了下去。”

“你——”乌天权脸都气青了,“要不是皇上有命,老夫怎会与你这等贱人得志者同行,哼!”乌天权说罢头一扭,扬长离开。

“司空大人,别忘了,没有贱人,哪有贵人?”古壶大声说。

乌天权的人马刚过去,城里又出来一队人马,一队五十人甲士,护着五辆普通轺车,虽然没有旗号,古壶猜测,这应该是送去做人质的五皇子的队伍。

五皇子!古壶别说认识,听都没听说过此人,古壶只在以前听将军无意间说起过当今皇上共有十二子,长者年过三十,最少者年方三岁。

古壶赶紧迎上前去,一问甲士,果然第二辆车中之人正是王皇子。

古壶上前对着车帘说:“大定州领兵刺史古壶参见五皇子。”

帘子掀天,露出一张二十出头的,面无表情的脸,这脸说不上英俊,还算周正,目光空洞,神色倦怠,似乎才睡醒的样子。

“你就是古壶?”五皇子把古壶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才淡淡地问。

古壶说:“正是,下官前往大定州赴任,同时奉命送王皇子过境。”

“过境?哼——”五皇子冷冷一哼,两串泪珠顺脸滚下。

古壶心中一酸,正想找句合适的安慰之言,五皇子已一把闭了帘子,恨恨地道出一个字:“走!”

五皇子的车马刚过去,太子的人马便到了。

古壶是见过太子的,赶紧上前施礼道:“大定州传领兵刺史古壶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也把古壶上下打量一番,微笑道:“古壶啊,谁能想得到当年一个奴,两三年间便成为一个领兵刺史、当朝怪杰呢?真是匪夷所思啊!”

“托太子殿下的福。”古壶说。

太子:“不,你当初也算是救了本王的命,是本王的贵人,你不是托谁的福,你是托自己的福,饯行仪式该开始了?”

“殿下请。”古壶示意太子先行。

饯行仪式在北城门外空地上举行,上万百姓前来围观,都知道这不是壮烈的出征仪式,而是一个屈辱的降服仪式,大家都不大声说话,只低声地议论着,看着那些疲弱的兵和缩头缩尾的“贵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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