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关的脖子被咬断,只留一些肉皮连着面容完好的头。腹腔被掏开,内脏被咬坏的碎块散落在身体周围,臀部和大腿上的肉少几大块……
古壶总算没有吐出来,侯戈却没忍住,跑到屋外呕吐起来,大个也焦躁地在屋内跑着嗅着,不时地来蹭古壶的小腿。
仵作见过的多,皱着眉头,征询的目光看着古壶,古壶点点头,仵作便蹲在尸体旁验看起来。
古壶稍稍镇定后,开始在屋里查看。
这是一间土墙独屋,这屋竟然没有窗,要不是屋顶的瓦缝透进丝丝光线,要是门一关屋中白天也几近黑夜。
屋子一角有个带烟囱和灶台和一些简单的炊具,对角有一木床,床下有两小袋粮食,除此之外连最简单的桌凳和其他家具都没有,可以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可见主人生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如此一个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赌棍,为何会如此惨地死于非命呢?真是那些所谓的怪兽为捕食要了他的命,还是有人要拿他的命?……
“大人,此人是死于野兽之口无疑。”仵作没费多大力气便查验完毕,向古壶报告。
“从撕扯情况来看,至少有两头野兽,至于是什么野兽,我估计不会是虎豹等大兽,应该是狐狼或野狗一类的东西。”
这时,大个已经躁动地屋内一头屋外一头地不停地跑动着,还不安地对着古壶吠着。
古壶对仵作说:“你写验尸单。”又把三名差役叫进来吩咐道:“你们三个保护好现场。”
古壶对侯戈点点头,对大个喊了声:“走吧,带我们去。”
大个箭一般蹿出门外,在门口众多围观村民惊奇的目光中,古壶和侯戈紧紧跟上大个,旁若无人地尾随而去,村民们也远远地跟着围观。
大个没有进任何一个村民家,也没在哪家门停留,而是径直穿出村去,朝村南一处荒地跑去。
虽然很微弱,古壶也能嗅到残留的尸体肉身的气息和“怪兽”的气味,与大个这兄弟嗅到的路径一致,他原以为这气味能把他带到村中某户人家,没想到却到了村外无人处。
大个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原地吠着,与此同时,古壶嗅到一股强烈的马关尸身的气味。
近前用剑鞘拨开草一看,荒草丛中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肉块,显然是从马关尸体上撕咬下来的。
古壶立即蹲在地上查看起来,在几处泥土上,明显能看出“怪兽”的脚印。
古壶一眼就认出,这不是什么怪兽,就是狗!是三条狗的脚印!他熟悉狗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
“古哥,是什么怪物?”侯戈凑上前来蹲在古壶旁边问。
“哪有什么怪兽,就是——”
“汪——汪汪——”古壶嘴里的“狗”字还没吐出来,一旁的大个突然狂吠起来,古壶猛然立起身,鼻子一吸,他也嗅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
古壶一下子抽出手剑,警惕地四下张望。
侯戈一见,也立即抽出两把大剪刀,目光警惕地四下寻找着。
“古哥,什么也没有啊,你是不是草——草木皆兵了?”侯戈一边张望一边说。
“侯戈进步快啊,都会用成语了!读书使人——”
古壶喉咙里“进步”两个字还没出囗,突听“嗖——”一声响从后方传来,猛回头一看,百十步开外,两只箭正向他和侯戈飞来。
侯戈还毫无警觉,古壶一把将他拉过来跑开几步,两只利箭从他们身旁飞过。
“什么人敢射老子?看我剪下你狗头!”反应过来的侯戈大声怒骂,他身子一纵,平地腾起一丈多高,要看看谁在射暗箭。
“当心!”古壶大叫,“你跳那么高,不是当别人的箭靶子吗?”
他话音落时,当真有几个东西箭一般射了过来,不过,射过来的不是箭,而是四条如离弦之箭而来的狗。
四条恶犬一声不吭,张着大嘴,露着利牙直扑向二人。
古壶和侯戈二人一下子目瞪口呆,这四条犬分别穿着红、黄、绿、蓝的衣服,更奇怪的是,四犬的狗尾巴上,还绑了几尺长的野鸡尾巴。
这让这四条狗东西看上去非常诡异,既像是兽又像是禽。
禽兽!
古壶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时,四条狗已到眼前,像早就安排好了似的,红黄两犬攻击古壶,绿蓝两犬攻击侯戈。都是一条扑向小腿,一条飞起直奔人脖子而来。
“滚开!”古壶对着侯戈大吼一声。
侯戈闻声,一下反应过来,几乎和古壶同时一起就地蜷着身子一滚,躲开恶犬的第一波攻击。
古壶从地上弹跳起来时,只听“汪”一声叫,大个扑上来已经跟回身袭来的红犬嘶叫着斗在一起。
“怪物,看我把你碎尸万段!”侯戈愤怒地大叫着,挥舞双剪要杀围攻他的绿蓝两人犬,可那两犬狡猾地一前一前不远不近地夹着他。
他攻前面的蓝犬,蓝犬后逃,后面的绿犬便扑向他,他转身攻绿犬,蓝犬又转身扑向他。
侯戈一时拿这两犬没法下手。
古壶这边,趁大个缠住红犬之时,他挥剑向黄犬扑去,黄犬看着他手上闪着寒光的剑,转身就逃,古壶一下还追不上它。
古壶停止追赶,转身向后逃,边跑边回头看,黄犬看它逃,转而向他追来。
古壶本来可以跑得更快,可他却放慢了脚步,跑了十多步后停下转身,把剑拖在地上,好像吓呆了似的,一脸惊恐地看着扑过来的黄犬。
黄犬见状,后腿猛一蹬地,一下子飞了起来,张开大嘴扑古壶脖子而来。
此时古壶的眼里,黄犬的动作就是一清二楚的慢动作,狗东西的每一个动作,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看得一清二楚。
古壶从容不迫地挥起利剑,两手握住剑柄,对准了黄犬的心脏,这个部位他太熟悉了,他就是学这些的。
只轻轻一用力,感觉剑尖干净利落的,只有一点点阻力地进入了狗体之内,他凭手感,知道剑身正好穿过了狗心脏。
古壶身子猛一侧,回手抽出剑,黄犬只低低地惨叫了两声便一命归西瘫在了地上。
古壶挥剑奔过去增援侯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