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侯戈的功夫

古壶对入仕当官并无什么兴趣,当奴时他不敢想,以后不当奴了也不愿想,因为当年当县令的父亲就是死于官场。

他觉得官场就是个凶险之地,好人进去,要么变成坏人,要么变成死人,小坏人进去则变成大坏人,那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

先找块地方安居,再找个行当乐业,安居,不能再住卢家庄了,乐业,行医,是最可行的也是喜欢的。

跟家人在一起,找个心爱的人儿,挣它一堆钱儿,养他一群孩儿,没事赏赏花儿,有事动动嘴儿,闲暇时约友人逗逗乐儿,兴致来时找美人解解馋儿。

如此一生,岂不快哉?

秋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直奔灵峰山。

古壶要先去接到侯戈,一晃半年过去,不知道侯戈说话学会了几多,功夫练成了几多。古壶真想他了,收留了这个可怜的人,古壶决定以后就把他当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兄弟。

到了灵峰山下,古壶让卢定在山脚小镇住下看住行李,他买了些礼物,和卢勤两人骑马进山。

秋山如洗,秋叶绚丽,两人一路赏着景,同样在那山洞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便到了灵猿子那村庄。

刚进村口,古壶就听见一阵噪杂的孩子们的呼喊叫闹声,寻声看去,一户人家的篱笆院里,一大群孩子围着一棵杮树欢叫着。

孩子们挥舞着胳膊欢叫着跳跃着在争抢什么,再一看,原来树上有个人正在摘柿子往下扔,只见树上不停地有柿子落下。

从孩子们的欢叫声中,古壶总算听清了,他们叫的是“侯戈——来一个,侯戈——来一个。”

仔细一看,树上之人可不是侯戈吗?侯戈只顾摘柿子,没注意到古壶。古壶第一眼看见侯戈时,眼里突然噙满热泪,像见到久别的亲人。

在马背上的古壶禁不住大叫一声:“侯戈!”卢勤也跟着大喊了一声。

只见树上的侯戈怔了一下,转过头来,一眼认出了他们俩,他胳膊一扬,两个红彤彤的柿子向他们飞来。

古壶接住飞来的柿子,刚下马来站定,侯戈已到了跟前,他一把抱住古壶,哽咽着说:“总算等到你了,我天天都在想你们啊!”

古壶惊喜地摇着侯戈的双肩,激动地说:“兄弟,你会这么长的话了?你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侯戈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指着围过来的孩子们说:“是他们了不起,是他们教我说的。”

古壶叫卢勤从马背上的一个包袱里取出些小甜食点心散给孩子们,然后他们三人在欢呼的孩子们的簇拥下,朝侯戈的师父灵猿子家走去。

古壶真心感激王右军这隐士老朋友灵猿子,他竟然用让侯戈跟孩子们玩,这一最简单的方法,就打开了侯戈的心结,让他学会了大胆开口说话,还不知侯戈的功夫学得如何。

走近灵猿子家院子时,古壶看见灵猿子正抱着一只黑猫站在门口。

“老前辈,我来看你来了。”古壶老远地就招呼着灵猿子,大步走过去。

灵猿子一只手抱着黑猫,另一只手挥动着跟古壶打招呼。

突然,灵猿子手上的黑猫跳了下来,迅速跑开,沿着一根屋檐下的柱子上了房。

“侯戈,那猫又跑了,给我捉回来。”灵猿子大叫着。

古壶刚回头看侯戈,只见侯戈已窜到屋下,脚尖一点地,人已经像只鸟儿一般上了房,向逃跑的黑猫追去。

黑猫见势不妙,又蹦又跳地拼命逃跑,一会儿屋脊上,一会儿屋檐下,一会儿房上,一会儿房下,像一股流窜的黑烟,在院子的六七间房子间四处奔逃。

侯戈紧追不舍,也在黑猫后面上蹿下跳,像一只要捕食猫的大鹰,脚尖点到之处,只有一点轻微的声音,还没有猫弄出的动静大。

“侯戈——抓住它,侯戈——抓住它!”孩子们齐声欢呼。

终于,在西屋房顶,侯戈追上了黑猫,一把将猫捉住,双脚一点,从房顶飞身而下,落到灵猿子面前,双手把黑猫捧给灵猿子:“师父,猫捉回来了。”

亲眼看着侯戈捉猫的古壶激动不已,虽然他不太懂轻功,可是也看得出来,侯戈原来上房上树只是在猴群里练就的基本功,而这半年多在师父的教授下,他的动作姿势已是训练有素,轻功已到上乘境界。

古壶正想对灵猿子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听见孩子们吼了起来:“蛇,蛇上去偷吃鸟蛋了。”

古壶顺着孩子们的目光一看,屋后有两棵大树,其中一棵顶上有一个喜鹊巢,此时,一条蛇正要爬进巢中去,而两只喜鹊扑腾着翅膀要去啄那条蛇,要保护自己巢中的卵。

“侯戈,去帮帮喜鹊。”灵猿子看了看喜鹊巢说。

“是!”侯戈一拱手,挪开几步,腾身上了房,到了房顶再次腾身一跃,人已上了房后的大树。

上了树的侯戈如同入了水的鱼儿,只几其身影晃了几晃,人已靠近了喜鹊巢。

古壶目不转睛地看着。

就在侯戈准备去抓住那条蛇时,那蛇身子一缩,再猛地弹开,没有翅膀的蛇竟然飞了起来,向三四丈开外的另一棵树飞去。

而几乎在同时,侯戈也飞身而起,向另一棵树飞去。

这一瞬间,古壶的心都快跳出了喉咙,他用慢动作的视觉看去。

只见落向另一棵树的侯戈,一只手敏捷地抓住了一根树根,另一只手出手抓住了那条蛇的身子,把蛇头往树枝上一甩,那蛇立即耷拉下了长身子。

“谁要,拿去炖了。”侯戈喊着把死蛇扔到院子中,孩子们一窝蜂围上去,捡了蛇,欢呼着跑出了院子。

两只喜鹊围着侯戈头顶飞着,叽叽喳喳地叫着感激他。

侯戈朝喜鹊挥挥手,大鸟一般飞身而下落在房顶,再一腾,稳稳地落入院中,朝灵猿子拱了拱手,看着古壶得意地笑了。

古壶大喜,牵着古壶的手,两人站到灵猿子面前,同时长躬致谢,然后和卢勤一起,把带来的绢帛和各式点心恭敬地献上。

“老前辈,您的恩德,侯戈和古壶永生不忘。”古壶大声说。

“师父就是我侯戈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报答师父。”侯戈也大声说,他两眼噙满了泪水。

灵猿子也红了眼眶说:“侯戈啊,从小离开父母落入猴群,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运,特别是遇到了古壶,这是你的大幸。”

“是上天给了你奇绝本领的根基,老夫不过是点化点化你而已,也不需要你什么报答,你以后能过得好,能仗义为民,做些好事,便是给老夫最好的报答。”

“前辈德才,令人敬佩,侯戈有您这样的师父是他的大幸,是他前世修来的造化。”古壶说,灵猿子这番话让古壶深受感动,如此胸襟,难怪与王羲之成为好友。

灵猿子爽朗大笑道:“老夫共收了十个徒弟,教这侯戈是最省心最轻松的,教他的拳术和剑术招式虽然其他徒弟也会,可他的速度和敏捷性远远超出其他人。

“加上他超凡的轻功,现在他的功夫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强的,再加上他那对独一无二的兵器大剪刀,江湖上能打败他的人恐怕不多。”

“大剪刀?!”什么意思?古壶不解地看看灵猿子又看看侯戈。

灵猿子笑笑,对侯戈点点头,侯戈会意,大步走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侯戈进来了,这次他腰上拴了条牛皮带,两大腿外侧一边一个一尺多长的奇怪的牛皮鞘,鞘内插着一物,看露出的部分,像是剪刀的手柄。

“这是你的兵器?我看看。”古壶好奇地说,侯戈的模样颇像西部片里,两大腿外侧一边插把长筒手枪的西部牛仔。

古壶接过一看,“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还真是一把一尺多长的大剪刀,就像裁缝用的长口剪刀,不同的是这剪刀除了有尖锐的剪尖,锋利的内口,合拢就是一把加长匕首或叫短剑,分开就是把大剪刀。

“真是独一无二的兵器啊!好用吗?”古壶问侯戈。

侯戈没回答,只看着师父灵猿子。

灵猿子会意一笑,对侯戈说:“去把前些日我们捕获的那头野猪杀了,款待客人,”

侯戈转身出去,灵猿子对古壶和卢勤说:“走,出去看看那大剪刀好用不好用。”

用剪刀杀猪?古壶又惊又奇,跟着灵猿子来到门前屋檐下。

只见一头黑色长毛野猪像个黑将军般从偏房一门里出来,侯戈跟在猪身后。

野猪回头看了看,瞅准相连的木桩围成的院子的木门就跑过去,试图逃出院子。

只见侯戈箭步上前,脚一点地,人竟然跳到了奔跑的野猪背上站住,野猪四处奔逃,可假使像蜻蜓点水般时不时在野猪背上点一下,整个人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提着般,始终是野猪上方飘着。

野猪跑了一会儿,见摆脱不了侯戈的纠缠,便停下来大口獠牙地要咬他,他脚在野猪背上轻轻一点,人腾空而起,野猪咬了个空,埋头又跑,侯戈又落到它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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