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巨商的金人交易顺利完成。
古壶和侯戈“无金一身轻”,轻快地回到客栈,一进客栈,古壶便让小二准备热水,他要好好洗个澡,这几天为制作那套抱金美人的滑轮组,累出了几身臭汗。
小二从怀里掏出一泥封竹管递给古壶说:“客官,今早你们出门后,有人给我这个,让我交给你。”
哦?古壶按过竹管问:“什么样的人让你交这东西给我?”
小二:“一个中年男人,衣着光鲜,看上去像个商人。”
商人?古壶疑感地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竹管取出纸卷一看。
“古县令,要想知道顾三一案之真相,今夜子时在城南谷神庙见,我会将一切告诉你,张谷盛。”
张谷盛!真多亏你了啊!要不是你弄出顾三一案让我来宁都,我还得不到那金美人呢,你还会给我什么呢?
古壶轻轻一笑,将这纸折了装入怀中,之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叫上侯戈和刚回客栈的定伯,三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好的。
离子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古壶和侯戈便到了城南谷神庙。
这庙有大小二三十间房,只有两名守庙老人,庙房错落地掩映在树丛之中,在淡淡的月色中显得空寂清幽,是一个说密话行密事之所。
古壶和侯戈在一个小亭中坐下,侯戈环顾回周一圈,警惕地小声说:“古哥,那张谷盛都找到我们住的客栈了,真要有事说,为何不在客栈等到你说,却要把你约到这么一个僻静之地,我担心有诈,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古壶:“当然要小心,不过,有诈也不怕,我倒要看看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弄出所谓顾三下毒那么一案,我要当学生,好好学学。”
古壶说要好好学学这话真是出自内心。虽然他自视自己的心胸眼界和知识都高过当世之人,可要论立身处世、机谋算计,他还真只是个学生,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看着请幽月色下这朦胧的世界,古壶心中升起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沉重感,但这沉重感同时也激发起他一种豪迈之情:有幸身逢此世,岂能枉度此生?
“古县令。”夜色中一声轻呼打断古壶的思绪,古壶还没站起来,侯戈已靠近他,把手放在腿侧大剪柄上。
“小心便可,不要太紧张!”古壶左手轻轻拍拍侯戈的肩,嘴上这么说,可他的右手也下意识地放到佩剑柄上。
“张谷盛张掌柜吗?”古壶对着十多丈开外走过来的人影问。
“正是。”来人回答着,快步走过来。
古壶二人原地不动,待来人近前,古壶借着月色一看,果然是横头米行掌柜张谷盛。
“见过古大人!”张谷盛对着古壶拱手施礼,不卑不亢地说。
古壶正色道:“张掌柜费尽心思两次相邀,想必兹事体大,这里平和宁静,张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平和宁静?”张谷盛反问道,同时紧张地四下张望。
古壶轻轻一笑:“难道张掌柜怀疑我会布下伏兵捉拿你?”
张谷盛近前一步,小声说:“古大人要真捉了我,我倒不怕了。”
哦?古壶一怔,这人话里有话,他也近前一步,小声问:“你不怕我捉你,那你怕什么?”
张谷盛又害怕地四下瞧了瞧。
古壶指指身旁的侯戈说:“有他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有话尽管说!”
张谷盛朝侯戈一拱手:“侯大侠在此,我放心,古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张谷盛说,他家世代经营米粮,在横头县开的米行也有十多年,多年来他一直奉法诚信营商,小心本分做人。
不料一月前,他十岁的小儿突然失踪,他四处寻找无果正要报官时,突然有两个陌生人来米行见他,说他小儿在他们手上。
陌生人要他为他们办一件事,办好了,他小儿自然没事,办不好,就要他儿命。
这两人说他们是顾三的仇家,他们要他办的事就是陷害顾三毒害人命。
张谷盛为了保儿子的命,只能答应这两人,照这两人说的方法陷害顾三。
可当张谷盛把事情办完后这两人并没放回他小儿,而是继续用儿子要挟他,要他留下纸条引古壶来宁都。
他这才知道这两人的真正目标不是顾三而是他的父母官,他害怕了,不愿听他们的,可这两人随后割下他小儿的一只耳朵交他手上,他只得屈服,留了那纸条,并跟那两人一起来宁都等待古壶。
“此次约古大人在此相见,也是那两人要我办的。”张谷盛拉着古壶的手说。
“大人,你为百姓灭蝉族,是好官是好人,我不想害你,可为了我儿命,不得不做昧良心之事。”
“他们说今夜一过,明日就把儿子还我,今日前来,我——我怀疑他们有人埋伏在附近要害你,大人你要当心啊!”
古壶没想到这张谷盛是被人要挟利用之人,这要挟利用他的人——
“大小,当心!”古壶还没来得及多想,四下张望的张谷盛突然大叫一声,侧迈几步挡在古壶面前。
“嗖——”一声响,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来,正中张谷盛胸口。
“啊——”张谷盛一声叫喊,倒在地上。
“什么人?”侯戈朝箭来的方向怒吼一声,想追过去又担心古壶这边,一时不知所措。
古壶蹲下,扶着张谷盛,抬头对侯戈说:“别管我,捉刺客!”
“是!”侯戈应一声,脚一点,身一蹿,人已不见足踪影。
“你——没事吧?”古壶扶起张谷盛上半身,关切地问,看着张谷盛胸口上摇晃着的箭柄,他真心感动,这人为自已挡箭,恩人啊!
“古大人,我快不行了,求你——求你救出我儿子!”张谷盛艰难地说。
“你不会不行的,放心,我不但是县令,我还是个大夫,我会救你的,我带有药。”
古壶说着轻轻放下张谷盛,让他平躺在地,古壶蹲在他身旁,一手松腰带,一手伸怀中掏药,自已提前有准备,竟然真派上了用场。
就在古壶刚摸到怀中药瓶的这一瞬间,张谷盛突然右手把胸口上的箭柄一折,手持半截箭朝古壶脖子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