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官差赶来用刀架住大汉的脖子要他站起来,可大汉两脚抽着没法站起,乞丐骂着“你差点把老子撞死了!”同时踢了大汉背上两脚,这大汉才停止抽搐,站起来让官差捆走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景王爷知道这乞丐是个奇人,他最感兴趣的事就是结交搜罗各种各样的奇人。
他把乞丐请进了酒楼,终于知道乞丐当时是用天下绝无仅有的奇功点穴术制服了大汉。
最终,乞丐成了景王爷的门客,他就是现在的游一手。
三年前景王爷就从游一手这里得知,当今世上精通点穴术并能用于实战的人包括他本人在内不超过五人,另外四人分别是他的师父师叔和两个师兄弟。
怎么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不过二十的兰亭奴呢?而且这人还是他景王府的奴。
景王爷觉得太过蹊跷太过不可思议,也许是卢定那老奴看走眼了?
景王爷收好信,派人把游一手请到他书房来。
景王爷对游一手讲了卢定信中所述,怀疑古壶拥有点穴术这一功夫。游一手惊得跳起来,又在屋里转着圈,不停地说“岂有此事?岂有此理!”
景王爷叫过游一手,如此这般低声吩咐了一番,游一手抱拳道:“王爷所虑甚是,在下立即动身!”
盛夏来临,酷暑难挡,古壶决定休诊三日,找个地方好好消消暑,玩他三天,反正这世上的病患永远治不完,这世上的钱也永远赚不完。
几经打听,得知平阳府城外东南十里处有个叫青龙潭的地方是戏水消暑的好去处,于是他让卢勤买了一大堆荤素吃食和水果,一行四人外加一一狗,驱车来到了青龙潭。
这青龙潭是山中一瀑布流下形成的一个不太大也不算小的水潭,葱笼树木环绕中,一挂清流从峭壁飞身扑下,欢快地在潭面溅起细碎的笑声。
瀑声与鸟儿的鸣唱相映成趣,果真一个清幽之所,在此消暑,再好不过,古壶非常满意。
树间挂起吊床,清潭畅游——美酒烤肉——追逐玩闹,古壶与卢勤、侯戈、大个,玩得不亦乐乎。
长者卢定有时也忍不住跟他们玩闹一番,有时在一旁看着年轻人,满意而慈祥地微笑着。
夜晚躺在吊床上仰望着星空,在彼起此伏的鸟鸣中,惬意地任偶尔窜来的微风凉爽地抚摸着。
古壶突然有种不知今夕为何夕的感觉,在心中对比着两个世界,他突然对眼前身处的这个世界生出浓浓的眷恋,在此逍遥一也,却也不枉此生。
第二天中午,古壶和卢勤、侯戈正在潭里戏水时,他突然听见岸上的大个急促地连叫了几声。
古壶定睛一看,有个人正从林中出来,朝正在烤肉的卢定走去,好像正在询问什么。
古壶警惕地上了岸,他有些担心,怕前些日子被他收拾过的大胡子一伙人暗中报复。
才从水中出来的古壶只穿了短裤,他径直朝这个人走过去。
来人是位陌生的精瘦的小个子,古壶打量着这人,尖下巴,瘦小,但精干,两眼炯炯有神,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练家子。
“叨扰了。”这小个子见了他拱手行礼,很快地打量了他一番,古壶敏锐地捕捉到此人打量自己的目光里,有种审视的意味。
小个子友好地微笑着说:“我也是出来游山避暑的,敝人姓张名山,大山的‘山’,喜欢游山玩水,适才被你们欢笑声引了过来,可否让我同你们一乐?我也带有吃食。”
张山说着从褡裢里掏出一些酱牛肉和酒,放在正在烤肉的卢定面前。
“幸会幸会。”古壶热情地拱拱手,“我是游历江湖的大夫,姓古,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有缘相识便是朋友,张兄,一起下水游一游怎么样?”
“好啊,爬了一阵山,正热着呢。”张山说着三下五除二但脱了衣裤,只穿着遮羞的短裤。
张山脱衣裤时,古壶特意观察了,此人没带任何武器,再环顾四周,也没有潜伏其他人,心下自然安稳了一些。
“张兄请!”古壶指指清清的潭水。
张山笑笑点点头,大步朝潭边跑去,“扑通”一下扑入水中,游过去和卢勤、侯戈他们一起戏水。
古壶则走到卢定身旁,眼睛看着水里的张山,问:“定伯,刚才这个张山跟你说什么?”
卢定边翻烤着羊肉边说:“没说什么,他就是问我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一会儿。”
“哦——”古壶应了声,也没再说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潭里戏水的张山,此人来得突兀。
没玩多会儿,张山上岸走了过来,“这山上潭水太清凉了,时间长了还真受不了。”
“张兄这边坐。”古壶指指篝火旁的石块,同时取下一块羊肉递给张山。
“谢谢!”张山接过烤羊肉,又指指自己的酱牛肉和酒,“古兄也尝尝我的?”
古壶摆摆手:“刚才吃了,现在还不想吃,张兄请随意,足下桑梓何方?来此贵干?”
张山撕下一块羊肉嚼着:“我是宁都人,来平阳城办点生意上的事,对方掌柜外出,要三日后方回,我暂无事,便独自出来游玩一番,没想到遇到你们,古兄说你是游历江湖的大夫,是不是这几日平阳城内都在传的,用听诊器诊病的古大夫一行?”
“正是。”古壶微微一笑,拱手道。
“哟——了不起,了不起。”张山称赞着,再一次打量着古壶的脸,这次看得很仔细,像在欣赏一幅画似的。
古壶知道他正在看他脸上的那个“奴”字,这两天在这山里,都是自己人,他便揭去了盖住这字的膏药。
在内心中,这一年多来古壶对脸上这个字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个字带给他的耻辱感正在被人们对他的神奇能力的惊异而带来的自豪感慢慢遮盖。
所以,他已经不太在意脸上这个字,可此时,这位张山刻意地盯着他看,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张兄念过书,识得我脸上这个字?”古壶指着脸上的字,故作惊讶地调侃问。
“不好意思。”张山尴尬地移开目光,转而问一旁的卢定:“老人家,听说你们在平阳府城里把一帮欺行霸市的街皮全打跑了,可有此事?你老人家功夫可了得啊。”
“哈哈哈——是有那么回事,可不是我打的,是你面前这位古大夫,是他把那帮坏人打跑的。”卢定指着古壶笑着。
“噢——”张山再次打量着古壶,拱手道:“古大夫,我自幼好拳,也练过几天,反正在这里都是游玩,我们切磋切磋?玩一玩?如何?”
张山说这话时,目光里充满了挑衅与不屑,话刚说完,也不管古壶同意不同意,他人已经放下手上没吃完的羊肉,站起身来,一付迫不及待的样子。
古壶淡淡一笑说:“初次见面就动手,不太好吧。”
张山愣了愣,笑了:“不是动手打架,你我又没有过节,为什么打架?不过切磋武艺而已。”
“练武之人,只有常与人切磋比试才能提高武艺,不是吗?别客气了,来吧。”张山说着朝后退了退,四指向里一勾,招呼古壶过来。
“好吧,张兄既有此意,恭敬不如从命。”古壶也站起来,两个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男人对峙着。
这时,卢勤和侯戈也过来了,侯戈跑过来站到两人中间来,反手把古壶往后推,瞪着张山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跟你打!”
古壶拍拍侯戈的肩说:“我们不是打架,我们是切磋武艺,没事,你们站一边去,我陪这位张兄玩玩。”侯戈又怒瞪了张山一眼,这才站到一旁去。
卢定、卢勤和侯戈三人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看着,大个也在侯戈脚前蹲着,有些不安地看着两人。
“得罪了!”张山对古壶抱了一下拳,身形一晃,便向古壶袭来。
对方步法快如闪电,古壶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才拉开架式,躲开张山的首发猛招,手脚并用招架起来。
这张山像猿猴般敏捷灵活,腿、拳、掌、指综合出击,招法变幻莫测,手法与步法配合得天衣无缝。
古壶应接不暇,边挡边退,十多招后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突然,古壶觉得耳屏旁像被鸡啄了一口,紧接着就觉得头晕耳鸣,他身子晃了晃,一下倒在地上,痛苦地看着张山。
“哈哈——不过尔尔,得罪了古大夫。”张山说着又在古壶耳旁指点了一下,古壶这才恢复正常。
他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张山打一躬道:“惭愧得很,我输了我输了,就我这三脚猫功夫,哪里是张兄对手,张兄,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轻轻一下就把我弄倒在地?”
张山得意地微微一笑:“雕虫小技而已,古大夫没事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谢谢张兄出手相救。”古壶再次鞠躬致谢。
张山忙拉起他:“哪里哪里,都怪我出手重了点,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