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再上宁都

古壶沿阶梯往下走时,感觉脸上有些凉,用手一抹,湿的。

“没出息!”他拍了自己脸一下,换只手又抹了一把脸,抹出一脸的微笑,他蹦蹦跳跳地下完阶梯,朝侯戈和两尼姑走过去。

“阿弥陀佛!”两尼姑对着古壶施了佛礼,转身匆匆上阶梯回默庵去了。

“古哥,没事吧?”侯戈上前指了指默庵又指了指古壶,一脸正经地问。

“能有什么事?没事,走了。”古壶拍了侯戈肩膀上一巴掌,拉着侯戈回村去邢丰粟家。

“砰砰砰砰砰……”身后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木鱼敲击声。

古壶停了一下脚步,可他没回头,虽然没回头,他也能判断出,这木鱼敲击声不是从默庵的石窟殿里传出的,而是从庵门前类似阳台的栏杆处传来的。

他能想像出,她正倚着栏杆,一手扶着放在栏杆上的木鱼,另一手在不停一敲击,他还能想像出她修长的身材,美丽的面容和迷离的眼神。

“阿弥陀佛!”他在心中念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离开了,心中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逃避。

回到邢丰粟家,吃了香甜的蜂蜜烤馍后,古壶和文先生一行即刻动身回府衙。

回到府衙刚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别驾从事叶志宏来了。

“大人,这是半个时辰前刚刚收到的朝廷吏部公文,我正准备派对人去请你,就听说你回来了。”叶志宏说着捧来一道册子。

古壶打开一看,心中一惊,虽然是吏部公文,可盖的是皇上玉玺,这是非常罕见的,这相当于就是一道圣旨。

公文内容是命令刺史和郡守在三月二十八准时到朝议事,从文字上看,不是给某一位刺史或郡守的命令,而像是给所有刺史和郡守的统一命令,若是这样,那所议之事肯定是国家大事。

“大宁二十个州,七十个郡,这是让所有州刺史和郡守全都进朝议事?这是何等大事?”古壶有些疑惑地问叶志宏。

叶志宏又把这公文读了两遍,也有些疑惑地说:“这公文着实有些奇怪,吏部的命令却盖了皇上玉玺,且语焉不详,从公文字面上,可以如大人这般理解,二十个刺史七十个郡守都要去。”

“但也不能完全肯定,要是全都去了,一旦在此期间有外侵,地方群龙无首那可如何应对,朝廷不会考虑不到这点?可是,既然我们州衙收到了这道命令,大人你肯定是要去的。”

古壶点点头,他也是如此想的,无论如何,圣令如山,去是必须去了,好在时间并不太紧,今天初一,还有二十七天,快马加鞭十五天便能赶到宁都,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去了才知道。

“我明日便动身,依律,在此期间,州内一切事务,全权交由叶大人处理,你就是临时刺史,拜托了!”古壶向叶志宏拱手,郑重地说。

叶志宏也郑重地说:“属下职分,责无旁贷,大人放心去便是。”

两人商议了一些具体事务,叶志宏离去。

古壶立即叫来侯戈和文先生,把要上宁都的事说了,让侯戈叫上定伯立即准备,四马一车,明日动身,侯戈应着立即出去找定伯。

古壶又跟文先生分析了一遍那道公文,文先生的看法与叶志宏看法基本相同。

“兹事体大!”文先生说,“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可能是朝廷要向地方官分派大事,也可能涉及朝中权力争斗,大人此去要多加小心,慎之又慎。”

“明白,谢谢先生提醒。”古壶向文先生拱手。

两人又商议了对天长的情报搜集方面的事,议了一个时辰散,最后古壶说:“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可找石诚。”

“知道,大人放心。”文先生也郑重地朝古壶拱手道。

这天晚上,古壶告诉郡主要去宁都朝议之事,郡主听后,长时不语,陷入深思。

“夫人,你怎么了?有何不妥吗?”古壶看着郡主,不无担忧地问。

“唉——”郡主轻轻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说也罢,也许只是我瞎想而已。”

“不太好的预感?”古壶惊讶地说,“那你更得说了,女人的直觉往往比男人更准,如果是不好的事,你说出来,我才有个心理准备呀,说吧,你有什么预感。”

“你此次进宁都,可能凶多吉少,不,呸呸呸!”郡主说到这里,突然大声啐了几口,“不是凶多吉少,是麻烦不少。”她改口道。

“为什么麻烦不少?能说说理由吗?”古壶追问道。

郡主:“既然是预感是直觉,我也说不出个理由,我虽然不太懂你们男人朝堂上官场中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权谋之道。但生在王府长在王府,我自然能感觉一入仕途深似海的道理。”

“宦海宦海,一个‘海’字就说明了一切,这些,是我从父王多年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生活中感觉出来的。”

“如今,你以‘大宁怪杰’的名声闹闻名于大宁官场,你又做了那么多世人看来出格之事,得罪了不少人,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如你猜测,这次进朝议事之人是所有刺史和郡守,人多心思多,人多也容易生事,有些事,你恐怕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更何况,有人可能就是要拿你生事,比如权臣乌天权和何立群尚书等人,他们早已对你怀恨在心,这次,可能是个给你找麻烦的最好时机,你不能不多长个心眼儿,我真有些担心啊!”

“夫人!”古壶情不自禁地起身对着郡主拱手致礼,“原以为你只是个不问世事的千金小姐,想不到世事尽在你心中,你还有如此真知灼见,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郡主红了脸,娇嗔地看了古壶一眼道:“我本来是只问花望月的千金小姐,跟了你这要搞定天下的夫君,也不能不看世间风浪,都怪你!”

郡主说着依偎到古壶怀里。

古壶搂着娇妻,小声说:“放心吧,我也算是见过一些大风大浪之人,还从其他地方读过,听说过不少惊涛骇浪,还不至于溺毙在这个世上的海里,我会三思而行小心谨慎的,明日就要暂别,我们还是多珍惜眼前的良宵美事吧。”

古壶说着吹灭了灯,把身子裹压了过去……

第二天午时,古壶、侯戈和定伯三人一身普通打扮,古壶和侯戈一人骑一马,还有两马跟在定伯驾着的双驾马车,四马换着骑,既快也不会太累到马。

一行从府衙后门出去,随着出城的人们出了定城,踏上了前往大宁都城——宁都的旅途。

时间充裕,也不着急,一路沐着春风赏着春景,到一个不同的地方就寻着特色小吃来吃喝,春游一般,也还惬意。

上路第十日的这天,来到了一个名叫“四岔口”的繁华大镇,这是一个两条官道交汇之处的水陆要地,人口众多,商旅繁荣,颇为热闹。

连日旅途劳顿,古壶决定在此地补充接下来旅途的物资,顺便歇息一天。

进了集镇,不便骑马,古壶让定伯赶着车带着四匹马先去找最好的客栈住下,旅途食宿,不能亏待了自己,反正有的是钱。

他和侯戈先四下逛逛。

“古哥,我怎么觉得我们此次出来不是上宁都办大事的,而是出来游玩的?”逛着逛着,侯戈看着古壶,脸上带着迷惑问,“不会真这么简单吧?”

“那你想要多复杂?一定要打打杀杀才好玩?”古壶踢侯戈小腿一脚问。

侯戈搔搔头,傻傻一笑说:“其实,有时我觉得打打杀杀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打杀那些该打该杀的坏人的时候,痛快!”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路人大呼小叫着向前奔跑,好像前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古壶拉了侯戈一下,两人也奔跑过去。

到了一座桥上一看,原来是有人落水,有人说落水的是一男一女,已经有几个年轻人跳下去救人,但不见落水的男女,估计已经沉入水下。

春天的河里水不大,可是这里水势平缓,一看就是水较深之处,现在还比较寒冷,落水者已经沉入水下,看来凶多吉少。

所幸几个救人者水性很好,他们潜入水中找到并托起了落水者,岸上有人找来长竿和绳子,古壶和侯戈也上前帮忙,众人合力,终于把两名落水者弄上岸来。

一看,落水的两名男女约三十出头,从衣着看两人都像是仆婢,此时两人都因呛水而窒息昏迷没了呼吸。

古壶让侯戈立即半蹲在地上,双手撑地弓起后背,他叫上另一人把落水男子抬起横着搭在侯戈背上,让侯戈上下颠背,用这种方式把落水者腹内的水颠出来。

古壶让另外几个年轻人也照着做,为落水女子控出水来。

两人被“控”出腹内水之后,男子苏醒了过来,可女子仍然没有呼吸。

“苍天啊!”苏醒过来的男子跪在女子身旁,仰天长啸一声,突然转向古壶,扬手一巴掌朝古壶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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