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这个情报不简单

上面是他熟悉的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古壶愣愣地看着文师贤,“有人用狗向乌府大管家传递情诗?这也太——”

文师贤摇头微笑:“大人再仔细看看,还有何特别之处。”

古壶一怔,重新再看一遍,他一拍脑袋,在这首诗中,共有七个字左旁边有个小黑点,这显然是刻意做上的记号。

而石诚说他是原原本本地抄录下来的,也就是说,原本那布条上这七个字左旁也有这些记号。

“雎——淑——左——得——荇——乐”古壶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七个做了记号的字,反复念了几遍,完全不知其意。

古壶只得看着文师贤:“这七个字连起来是何意?文先生有何高见。”

文师贤摇头苦笑道:“这七字是何意,我也无从知道,但我知道一点,这叫‘字验’。”

“字验?”古壶茫然地看着文师贤。

文师贤解释说,所谓字验是一种间谍秘密传递情报的方法,送情报和收情报的双方,先共同编制出要传递的各种不同意思。

比如有五十个项目,之后把这五十项用不同的五十个字代表,把这五十个字用便于记忆的以固定的顺序记在脑子里或秘密的纸上。

以后要传递情报时,比如要传递第六、第九、第十七个项目,随便找一首五十字的诗文,在这诗文的第六、九、十七个字旁注个记号。

再把这诗文传递出去。接收方按照这顺序一查原来约定好的项目,便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

比如眼前这个情报,这七个做了记号的字本身并不表示什么情报含义,意义在于它们在这诗里所在的顺序位置。

可是,不知道项目具体内容的人,就算看出了这些字的位置顺序,也无法知道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我明白了。”古壶听完文师贤的解释说,“最初编制的那个项目就是个密码本,这诗上记号字的顺序就是密码,只有密码没有密码本,就没法解码。”

“密码?解码?大人所言何意?”这回轮到文师贤疑惑了。

古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密码就是秘密,解码就是知道秘密,我随口说的,虽然我们没法知道这情报的具体含义。”

“可有一点是明确的,乌府之外有人和乌老爷之间在利用狗来秘密传递情报,大管家就代表了乌老爷,文先生认为然否?”

“然!”文师贤郑重地点头。

“这——这说明了什么?”古壶觉得脑里有点乱,他起身出来,站到天井里,抬着头看着那方星星眨着眼睛的天空。

当脑里被诸多问题搅扰烦乱时,他喜欢看天空,无论白昼黑夜,无论天色怎么样,无论有云没云,仰头看着天空,他就有一种身体飘离大地的感觉。

好像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头顶的天空,虽然他要思考的问题在大地上,但仿佛只有在那无垠的空中才能找到答案。

狗——情报——蝉族——狗——王二娃——狗——猎户……

似乎某颗星星在空中眨眼睛给了他灵感,古壶突然把这些人、事、物联系了起来,脑中灵光闪现。

王二娃说过蝉族和他是用狗来传递消息,当时怎么就没把这事深挖下去呢?嘿!古壶懊恼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幸好,之前让刀风派人直盯着这小子,刀风每天都在报告,说这小子呆在村里也没去其他地方,成天只在村里喝酒玩博戏,嬉弄小孩逗弄媳妇的,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本来想把王二娃放出去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么多天都没大鱼,还是再查查这鱼饵,明天直接去王二娃家再审这小子,说不定能从他家里找到点儿什么。

古壶主意一定,对文师贤说:“文先生可以多钻研钻研间谍之学,说不定日后大有用处,告辞!”

文师贤笑道:“之前是兴趣所致,看了些杂书,看来以后得特意钻学了。”言罢也不留古壶,亲自送他出了店门。

走在回县衙的路上,古壶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兴奋,可能自己离蝉族又进了一步,离铲除这个毒瘤又进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古壶让十口叫来刀风,说明了目的,两人换了便装,轻骑出发,直奔王二娃居住的村庄而去。

进了村,刀风带着古壶直接朝村西的刘老翁家走去,之前手下两游徼乔装成药商借住在刘老翁家。

进刘老翁家一问,刘老翁说两个药商食时之后去后山了。

刀风知道一定是王二娃去了后山,两手下跟踪而去,于是向老翁打听好了上山的路,便和古壶一起朝后山走去。

走到无人处,刀风小声说:“大人,这次要是能从王二娃嘴里再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我们离蝉族就更近一步了,可是,我有些害怕啊。”

“噢?你怕什么?”古壶问。

刀风:“离蝉族越近就越危险。”

古壶:“你怕危险吗?”

刀风:“我从小习武,立志要报国为民,才当游徼时,我不怕危险,舞刀弄枪抓贼人,哪能不危险呢?可亲眼看十年之内换了七县令,有三个还是无端暴亡,我怎么能不害怕?”

“大人,我知道你一心想整治好这个乱县,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可是,也替你担心啊,大人。”

古壶心头一热,拍拍刀风的肩说:“谢谢你,要真是蝉族在祸乱横头这方水土,那我就是只螳螂,专门来捕蝉的,我是一只——来自天外的螳螂——哈哈哈——”

古壶说到最后,笑着唱出声来。

“他俩在那儿——”刀风指着远处两个人影说。

古壶一看,一个大石头后面,躲着两个人。

古壶和刀风快步走了过去,两游徼见他们来,忙过来行礼。

“王二娃到这山上来了?来干什么?”刀风问。

一游徼说:“一早就背了背篓带把小锄头,上山来,像是来挖药,我们就悄悄跟来了,进那片小树林一炷香功夫了,我们一直在这儿守着呢。”这游徼指着前方说。

这时,一阵微风拂来,古壶吸了吸鼻子,大叫一声:“不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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