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石和所有的家主是一个情绪,那就是震惊。
不过看到下边同僚如此的灰心丧气,他还是拍着桌子鼓励起来。
“诸位不要忘了,浙直总督这个位置,可是管着南直隶以及浙江福建这么大片地盘。
他就算是千手千眼佛,也没有办法在半年之内,把所有地盘都给巡查到位。
所以我们还是有绝对的优势。
按照既定的计划,既然这个陈寒,带着一身血气下来,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静,那就没得商量了。
已经是咱们的死敌,他杀了八个织造局的太监,马上给我联系织造局的监正。
给总管太监李公公去一封信,告诉他,千万不要有侥幸的心思。
即便他的根是在宫里面,可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要是出了事,他也跑不了。
十几年下来,他的织造局是谁给他提供丝绸,又是谁帮他们把丝绸贩卖到西洋商人手上。
他们这些个太监,从中吃了多少回扣,咱们可都是有一本大帐。
告诉他们虽然陈寒现在管着司礼监,但不代表陈寒会护着他们。
现在能护着他们的,就只有咱们了。”
下边的家主纷纷点头,“对对对,虽然这陈寒带着一身血气下来,但听说他出京城的时候带的人不过数百而已,
这数百人撒在东南七八個省,能泛起多少的水花来。
他还不得靠着咱们东南数省的官员吗?
咱们经营了上百年东南数省,江苏、安徽、江西,包括咱们浙江、福建五个省,上上下下的官员,每年从咱们手上拿的银子就不下一千万两。
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账,谁要是漏了底,都能掀起东南数省的大狱。
如此多的官员全部针对着他陈寒,他就算是铁打的,也能被咱们给踩扁。
更不要说京城里边的大官,与咱们也都有往来。
即便是六部尚书,即便是部院大臣,即便是藩王宗室,也都与咱们有牵连。
难道他都能杀光不成?”
钱一石点点头,“这话说得对,既然这陈寒不打算与咱们妥协,一来就下了个下马威,咱们也没必要跟他有任何妥协,那就硬碰硬吧。
他虽然是个总督,可现在还是个光杆,凭他手上这几百号人下来,难道以为凭借总督的关防印信,就能指挥得动上上下下上千号的官员吗?简直是可笑!”
钱一石这么一说,下面的家主就都放心了。
既然陈寒态度鲜明,他们也更好行动。
接着钱一石看向了之前吵架的几个商人,一字一句地叮嘱,“现在局势已经非常地明白,陈寒就是要跟咱们东南硬刚,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仇什么怨,现在都给我放一下。
在这半年里,咱们要把陈寒赶出去,明白吗?”
被暗地里点名的那两名商人只好点头,“您放心吧,我们以大局为重。”
“对,会长您放心!”
见大家情绪都不高,钱一石打气,“诸位也不要灰心,就连咱们浙江掌管一省军权的都司都是咱们的人,他要灭倭寇,就得要兵马,都司都是我们的人,看他拿什么打仗?
他陈寒要下榻的杭州府总督署,杭州卫更是被咱们用钱给喂饱了,他能做什么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咱们的掌控当中。
说白了他就是个傀儡,年纪轻轻一身血气,以为凭借这股邪劲就能把我们怎么样,他是痴心妄想。
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不听话,杭州卫随便出一百兵,就能砍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