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皱眉,满眼不赞同,“你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再加上长期服用安眠药,早晚会垮。”
陆司南没吭声,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次,可又有什么办法,他睡不着,哪怕服用安眠药,也不是次次都能睡着。
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想起苏白跳江前看他的眼神,那样的荒凉和绝望。每每想到苏白用那样的的眼神看他,想到她跳江前的痛苦绝望,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后悔吗?
后悔呀!
每天都在后悔。若时光能逆转,他一定不会让她伤心难过,更不会让她有离开他的机会。
可这世上,哪来的后悔药。
三日后,滨城国际机场。
一男一女并肩从VIP出口走出,男的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挺拔,气质俊雅温润,时不时看向身边女人的眼神更是深情温柔的能滴出糖水来。
女人相貌也极为出色,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墨镜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精致绝伦,一双长腿又白又直,十分吸睛。
周围的人还以为两人是明星出行呢,纷纷拿出手机偷拍。
沈北知道顾白不喜欢被人拍照,忙拿出鸭舌帽扣在她头上,宠溺的帮她压了压帽檐,低声问:“先送你去酒店还是直接去我家?”
顾白没有丝毫犹豫,“去你家,我时间不多。”
沈北知道她记挂豆豆,想早些回M国。要不是他说国内的黑市出现过千柏草这味药,她也不会答应跟他回国,顺便给婷婷看腿。
当然,他有他的小私心,给婷婷看腿的同时,也将她介绍给家人们。
坐上家里派来接机的专车,顾白取下鸭舌帽和墨镜,朝沈北问:“出现过千柏草的黑市在哪里?什么时候带我去?”
豆豆先天体虚,比一般的孩子容易生病,几乎是吹风着凉必发烧的那种,也更容易过敏,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而千柏草是师父给豆豆开的调养药方中极为关键的一味主药,国外根本找不到,托国内的人找了很久也没消息,这是第一次有千柏草的消息,她必须尽快拿到手。
沈北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嗯,距离下次黑市开市还有七八天,到时我会托人弄两张票,我们一起去。”
顾白皱眉,七八天?这家伙也不早说,她根本没必要来这么早,害她要和豆豆分开这么久。
可来都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坐了一夜飞机的顾白在汽车里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等到了地方才被沈北叫醒。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到了?”
沈北轻笑,想伸手捏捏她俏挺的鼻子,她这种娇俏可爱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北刚伸出手,顾白就推开车门下去了,根本没给他做这种亲密动作的机会。
站在比一般别墅大好几倍的大宅门面前,顾白挑了挑眉,朝沈北问:“这是你家?这么阔?”
沈北低笑,“比起你和叶师父在J国买的庄园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顾白耸肩,没再接话,直接和沈北走进大门。
装饰奢华的大厅中,陆家众人已经等候多时。
“爷爷、爸、妈、大哥、婷婷,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沈北先跟家人们打了招呼,随即回身拉住顾白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顾医生,也是我一生的挚爱。”
他说完去看顾白,这才发现顾白的脸色很不好,眉眼冷漠异常,仿佛见到了极其厌恶的某个人和某个物。
刚要问她怎么了,却听陆父急声问:“司南你怎么了?”
沈北扭头看向大哥,却见向来冷漠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双目通红的盯着顾白,眼神又痴又狂,有不可置信,也有惊喜害怕。
陆司南目光死死锁定眼前的女人,虽然变化很大,可她是苏白,是他的苏白,绝不会错。
他不敢眨眼,怕是幻觉,一转眼,她就会不见。
他不敢出声,怕是梦魇,一开口,他就会醒来。
他不敢上前,怕是妄想,只一动,她就会远离。
他眼尾猩红,嘴张了又张,最终只蹦出两个又沉又哑的字:“苏白——”他沉寂冰冷了五年的心此时跳如擂鼓,凝成冰河的血液瞬间复苏,火热活跃。
五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顾白冷着脸,看也不看失态的陆司南,只恼怒地瞪着沈北,“你不是姓沈吗?”
沈北一脸茫然,“啊?我是姓沈,也姓陆,我在这里叫陆司北。”
顾白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也不再多说什么,扭头就走。
沈北正要追,顾司南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两个健步上前就要抓住顾白的胳膊。
谁知顾白侧身一闪,避开陆司南的手后又擒住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陆宅那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陆夫人反应最快,一声尖叫后冲到陆司南身边,指着顾白破口大骂:“苏白,你疯了吗?你害司南害得还不够吗?既然要死,怎么不死得干干净净,还回来做什么?”
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巨大。
顾白不想与她争论什么,只淡淡道:“我叫顾白,苏白早死了。”说罢,再次转身大步离开。
陆司南爬起身要追,却被陆夫人死死抱住,“不许去,她这种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你失心疯了吗?”
等陆司南摆脱陆夫人,冲到陆宅外头时,只看见黑色汽车远去的影子。
司机一脸懵的站在一边,两块车牌落在他脚边。
陆司南抖着手摸出手机,迅速拨通高明电话,“高明,快,帮我找她,她回来了。”
陆宅内,沈北听着母亲声泪俱下的控诉,脑子一片混沌。
原来顾白就是大哥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的那个女人,原来他们二人在五年前曾经相爱过。
想到豆豆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他以为是冥冥中的缘分,是他和顾白之间的缘分。
却不想,竟是血亲的缘分,豆豆是他亲侄子啊!
那边陆夫人还在控诉着:“这个女人就是狐狸精,害了司南不说,现在又要害司北,我绝不会放过她。”
沈北忙道:“妈,你胡说什么呢?顾白她没有害过我,一直都是我在追求她,她从没有答应过我。还有大哥的事,这也怪不上顾白,是大哥做得太过分,都把人逼得跳江了,你怎么能是非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