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千里,行走诸城。
路途虽然遥远,但是封言兴也并未着急赶路,而是慢慢行驶马车。
此行前往的是一座将军府。
乃是雾隐王朝首屈一指的大将军,手中兵力强盛,镇压着整个北方的意乱和虚空之灾。
声望极其的高。
虽然未有王侯之位,但是比起极为王爷侯爵却也是不遑多让。
且此将军向来对皇帝忠心耿耿,雾轻隐也是因此才推荐封言兴第一站先去会见此人。
封言兴自是保有怀疑态度。
雾轻隐实际上也并未有太多的信心能够拉拢此人,毕竟再忠心,他效忠的也是皇帝。
况且皇城已经失联了数十年......
安门城,往来人丁。
薄雾季天下行走的商人极其繁多,还有各种办理杂事之人,巨大的城池不断的吞吐着人流。
自官道分成两道线。
一去一入,密密麻麻,官兵驻守两道,出入泾渭分明,显然是治理有方。
此时,人流之后。
一辆马车正徐徐前进,厢体之上的提灯刚刚熄灭,些许烟火气还未散去。
雾轻隐便已经下车驱马。
此时不比以往,官道之上还需接受官兵盘问,也不能够摆那公主架子了。
“你是做什么的?”
马车前方不远处有官兵问道。
雾轻隐扫视一眼,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余人,筋骨虽然比较结实,但是气息血气不高。
当下没在理会。
“回军爷,小子是杂耍卖艺的,此次进程是有老板买下了戏团,让我们去唱一出戏。”
回答的是一个年轻人。
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迎面回答。
若是其它城池或许会松弛很多,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但是安门城乃是镇北大将军的治下,纪律森严的很。
自己若是不回答,或是怠慢了。
恐怕顷刻就会招来围剿,被当做是匪徒杀灭。
余光不经意的扫动了两下。
年轻人正是看到官道两旁有着棚架,底下有官兵休息,看来是其轮换接班的地方。此时他们正看着好戏,同时也做着戒备。
“卖艺的啊,有空我也去看看。”
官兵上下扫了几眼年轻人,然后又看了看其身后的二十多人,老女老少都有。武艺有一些,但是筋肉松垮,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上一些的水平。
当下语气就轻松了一些。
“行吧,你们过吧!”
官兵打了打手势,示意之后的看守没有问题,便放行而过。
“谢军爷!”
年轻人面色感激,连连道谢。
见看守放行,便带着戏团一伙顺着官道人流一同入城了。
“你们,又是做什么的?”
戏团走后,官兵看到了封言兴的马车,扫了一眼雾轻隐,迟疑道。
车内之人暂且不提。
光是这驱车的少女,一身气息就已经是捉摸不透,气质缥缈的很。
“好家伙,不会是蜕变期的武者?”
官兵内心有些发虚。
蜕变期的武者他也见过许多,就是那官道两侧帐篷中就有他们的队长,也是蜕变期级别的武者。
可是其气质也绝无这驱车少女这般的缥缈,淡然,自有一股不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如此辨别,更像是修士?
想到此处,官兵就有些头皮发麻。
一位修士本就不好惹,更不要说驱使修士赶马,那这车厢之中的人又是谁?
但是军纪森严,想到种种惩罚,官兵还是硬着头皮询问道。
“赶路人,拜访一位故人。”
雾轻隐并未在意,而是如实回答道。
她的年岁不大,皇城之变又太过突然,紧接着便是二十年的失联,除去她幼时见过的一些王侯,基本不可能有人认得出她。
“队长,王小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棚账底下,正在休息的几位官兵似乎发现了异常,身处入城官道的一位同僚拦下了一辆马车,正在询问。
只是其头顶冒汗,面色隐隐发虚。
“不好,可能是遇到硬茬子了,待会我先去问一问,你们见机行事!”
被称为队长的一位中年起身吩咐道。
自皇城之变以来,镇北将军所在的安门城便是戒律森严。
虽不禁商贩,但是其手下兵卒日夜巡逻,更是将附近山林之中的盗匪一扫而空。
数十年来一向如此。
如今却有一辆马车行与官道而不落身,不想接受检查盘问,莫非是来寻事的?
官兵队长眉头紧皱。
他是蜕变期的武者,实力更胜手下几分,因此目力和感应力也强上不少。
远远凝视,看到同僚神情为难,便知道遇上的恐怕是什么麻烦事。
至于车下的少女倒是神秘,可是一百多米的距离,他也感应不出什么,车厢内更是苍茫一片,气息全无,当下警惕了不少。
“小王,怎么了?”
官兵队长脚下踏步,轻功运转,百米距离一跨而过,来到拦路的官兵面前,却是在盯着雾轻隐。
“气息很是沉稳,丝毫不露,圆融完满,更有一股超脱凡俗的气质,是一位修士。”
来到雾轻隐面前,官兵队长稍加感应便大吃一惊。
方才是距离太远,他感知不清楚,但是现在面对面才察觉到不对,心中颤抖。
他的实力更胜手下不少,因此也是确认这驱车少女就是修士境界,这种气息错不了。
“车厢内会是何人?莫非是相爷?还是那位王爷,亦或者将军,大臣?”
御使修士驱车。
不是纯元之境也是至虚境界的顶峰了,因此官兵队长的面色也是几番变化。
“队长,这二位说是要入城拜访故人。”
王姓士兵虽然年轻,到底已经干了许多年,立刻就瞧出了关键,短短的几句话,队长就也如自己这般,看来这马车内之人必定是实力极高的修士了。
“老师,是否要喊他过来?”
雾轻隐的面色不是太好看,倒不是因为被官兵拦住,而是因为这位将军。
见过雾轻隐的不多。
而这位将军就是少见的,曾经见过幼时雾轻隐的一位,不可能分辨不出她的气息。
况且她且不论。
安门城虽然广大,但是依照修士之身,这将军乃是纯元级别的修士,岂会感应不到他们。
而如老师同为金丹铸就者,又为何没有半点反应?
城门前无人迎,一些态度已然明了。
“无妨,看来是要给这位大人一个‘表示’?”
一双手拨开车帘,封言兴走下马车,遥望城池,眼眸虚眺,似乎是在观望。
瞬息而过,便是冷笑一声。
“糟糕,果然是来找事的!”
官兵队长见车厢内走出一人,神色淡然,望向了一个方向,那里赫然是将军府。
安门城人流密布,入口久久未动。
人群却是不敢言语,安门城的官兵是声明远洋的,其作风军纪流传的很远。
如今却挡在一辆马车面前,颤颤巍巍,不敢动作,恐怕立马会生事端。
如果此地不是镇北将军所在之地,恐怕他们早就奔逃散去了。
“出来见我!”
封言兴微微沉气,轻咤道。
嗡!
瞬时,整座安门城都在轰鸣,一道响亮的声音不断回荡,传递到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谁,如此法力!”
街道茶楼,小巷民居之中,有人惊恐道。
有的修士从这一道声音之中感知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一道法力汇聚声波,不断的蔓延,扩散。
“公主驾到,还不迎接!”
这道音波还未散去,又是一道音波袭来,直接就覆盖掉之前的声音,且扩散的更加猛烈!
以至于,偌大的安门城,所有的楼窗都裂出了道道碎痕,街道更是裂痕延伸。
“公主,什么公主?”
“皇城不是早就失联了,哪里来的公主?”
更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其声音内展露的内容,便是这满城的疮痍都不在意了。
“假的吧,真是胆大包天!”
有人讥讽道,有的则是意味深长,书写信封,准备传递消息。
“本将军失职,望请赎罪!”
没过几息过去,城中心便传来了一道声音,宏厚,有力,将封言兴的音波抵消掉。
城门前,两位官兵僵立。
官棚底下的士兵更是如坐针毡,动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纯元修士,绝对是纯元修士!”
官兵队长内心狂吼道,自家将军征战多年,威名远洋,境界早就不如纯元之境,任是稍有见识的就该知晓此事。
而这位从车厢下来的年轻人上来就进行挑衅。
自己该动手吗?
为自家将军出手,可对方是纯元修士,天地之大都不足以形容两者之间的差距。
可是不出手......
“等等,公主,什么公主?”
官兵队长看了一眼驱车的少女,神色有些发木,今日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已经太多。
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公主来驱车......”
咚,咚咚!
此时,城门内传来一阵擂鼓。
两队士兵从官道两侧涌出,却不是要动手,而是持兵击地,极其富有节奏,似是在迎接谁。
官道之间的民众自觉散开。
其中有一位中年身着布衫,在众星拱月中大步踏来:“公主驾到,臣下来迟,请恕罪。”
来者正是镇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