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怎还不醒,不会真的完蛋了吧”,浑浑噩噩,虞定依稀好像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感到脸颊火热发烫,虞定脑子立马清醒,恶狠狠地瞪向面前身着绿衣的中年妇女。绿衣妇女悻悻的将举起的手掌拿下,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昏迷前,记得自己是跟大黄在湖里逃命。虞定环顾四周,只有自己和绿衣妇女,又是陌生的环境。绿衣妇女看见虞定醒了,抓住虞定的双肩,死命抖动,“你认识柳神是吧,你身上有她的信物,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虞定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看起来绿衣妇女口中所说的柳神就是柳姨,之前临别前,柳姨给了自己一个东西,是一滴生命精华,这就是信物吗?虞定警觉起来,“你说的柳神是什么,我不认识。”
绿衣妇女掩嘴轻笑。“你这么狼狈,而且还这么弱,但你身上确实有柳神的信物啊。”
满脸的尖酸刻薄让虞定很是不爽,但现在没有立即发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自己的状态,几番交流,得知是在自己的识海,看起来是刚开拓不久,不然绿衣妇女也没这么容易进来。
之前虞定为了修炼精神力,特意探了探韩金然口风。韩金然不经意流露出的两字就是识海,识海就是修炼精神力的基础,不知绿衣妇女是敌是友,虞定也没有立刻妄下定论,但自己识海这么重要的地方被别人随随便便进来,出大问题了。
虞定伸手向绿衣妇女打去,我虞定的地盘还能轮的到你放肆。
绿衣妇女着急了,连忙伸手制止,“我来这里并无恶意,你知道柳神的在那里吗?求求你告诉我,我什么,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虞定的好奇被勾引起来,示意绿衣妇女先离开自己的识海,“出去说”。虞定恢复意识,身体各项机开始运转,只感觉到胸口沉闷,全身酸疼。也是在试探绿衣妇女,虞定依旧装死。
一个绿影从虞定的头颅中钻出来,正是之前的中年绿衣妇女,不过没有实体,悬浮在半空。
正在搏斗的三人一兽被岸边的异像吸引,有默契的选择休战。尤其是浑身是血痕的七彩软磷蛟,愤怒的情绪直接消散,满眼放光的盯着绿影。
这小子怎么还没醒,不会刚才真的出了事吧。绿衣妇女随即恶狠狠的瞅了七彩软磷蛟一眼。
绿衣妇女又等待了三分钟,虞定还是没有一点反应。神识没事,会不会身体在逃杀中受伤,绿影由最初的观望到绕着虞定飘来飘去。最后狠下心来,从指尖凝聚出一滴稠状液体,小心翼翼的投喂在虞定口中。
翠玉竹的玉髓,韩金然他们没下湖,自然从外表很难分辨出是何物。虞定看到此物,终于知道面前的绿衣妇女是何物——翠玉竹灵。
入口即化,玉髓并没有顺着咽喉进入消化道。反而像气体一样从口腔扩散,顺着经脉进入全身。虞定身上的疼痛立即消失,体表的创口也直接痊愈,神清气爽,简直是有力无处使。
意识到玉髓的功效,虞定也不能装的太过,开始慢慢苏醒,环顾四周了解情况,直到看到了失去小腿的大黄,像现在这种情况,小腿保不住已经是事实,若是接下来再长时间的放任不管,随时可能失去性命,
“你是个聪明人,那我的身份也就不用说了,带我去见柳神,”绿衣妇女脸上出现了小孩子才有的憧憬,“我想变成和你们一样,变成活生生的人。”
虞定大脑里想着对策,就算自己找上门,柳姨也绝对不会鸟自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要是当面拒绝,虞定担心七彩软磷蛟暴起杀人。“想见柳神,那你可先要过我这关,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
绿衣妇女迟疑了,“我再给你两滴的玉髓,实话实说,几千年,我也不过凝聚了十三滴而已,这么多年,没几滴了。”
虞定无动于衷,“我说最后一遍,救活他”。
青衣妇女眼皮抽动,压低声线,乖哄虞定,“将死之人,救过来也没用了,我再多给你一滴总行了吧。”
没得到的任何回复。
自己的软肋被虞定拿捏得稳稳地,绿衣妇女怒了,冲着七彩软磷蛟大吼,“把东西给我取来”。
七彩软磷蛟吓了一跳,十米长的身子扭成一团,促忙促急地回到湖里。短短两分钟,衔来了一截剔透翠翠玉竹和四滴玉髓,不过延水顺着牙缝流出。
“丢人现眼的东西。”绿衣妇女从六彩软磷蛟嘴中接过物品。对待虞定,一开始时候的热情消散不见,“动手吧”。
虞定小心翼翼地扶起大黄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此时大黄身体像烙红的铁块,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什么,身体的各项机能开始衰弱。
绿衣妇女将一滴玉髓塞入大黄的口中。功效很快,大黄神志清醒,眼窝里的浑浊散去,立即明白眼前怎么回事,失口拒绝,“不用救我,本来就是我欠你的,这么好东西不用浪费在我身上”
毕竟主动权在虞定手里,最揪心的反而是一旁的韩金然三人,翠玉竹玉髓什么价值,哪怕卖了他们整个血狼帮也换不来半滴,更何况这种珍宝有价无市。
绿衣妇女极其不耐烦,“要动手就快点,快找人切开伤口。”
“韩金然,还愣着干什么。”虞定也是十分关心大黄,见韩金然不行动,着急地语速都变快了。
意想不到的结局,韩金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生怕虞定反悔,不过十几米长的距离,韩金然摔了整整两跤,灰头土脸的“翻滚到”虞定面前,憋出一个难看笑容。
染的黑红的纱布,韩金然拿在手上甚至还在往下滴血。大黄腿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断口处感染发黑,几处甚至流脓。韩金然握刀的手在颤抖,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将坏死的伤口直接切除,可在野外,哪里有麻醉剂?
“噌噌”,两刀下去,大黄膝盖以下坏死的部分被削没。两道光滑的横切面,骨头,筋肉,血管…清晰可见,血水喷溅。
大黄疼的直翻白眼,声带的震动已经不足够宣泄痛苦,死命地挣扎,虞定一个人已经无法按压,军师和二黄连忙赶过来协助。
绿衣妇女一脸冷漠,不过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减缓,几下两节翠玉竹变成人类小腿的样子,在大黄的切口处按压上去,粗鲁地将两滴玉髓在伤口连接处滴落。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连接处肉芽蹿长,大黄自身的免疫机制完全对翠玉竹不存在任何排斥。透绿的竹壳里面,见证着生命的奇迹,血管一根根搭建,血液慢慢流通…
此时的痒痛又是另一种折磨,大黄哭成泪人,抿着嘴唇,牙齿不知道咬破了哪里,血水顺着嘴角流淌,大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因为虞定在大黄耳边说了三个字,“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