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山脉深处。
一道金色光芒捅破云层,直达九霄。
某处山洞内,一脸疤痕的男人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光芒久久未动。
“哼,回来了又如何。”
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种难言的情绪,男人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天边的金光,继续埋头削着手里的木头。
夜幕降临。
翠林园内升起寥寥炊烟,各家各户开始忙着做完饭。
蔚承平和吴蒙安排好兵力部署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赶回了小院。
进屋后,只见老爹、贺姨和陈医师三人围在床前,皆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蔚承平和吴蒙心底咯噔一下,难道宁飞的复活出岔子了?
两人赶紧来到床前,往里看去。
只见床榻上,宁飞抱着一大盆面条,狼吞虎咽,汁水横飞。
而立在旁边的三人,每人怀里至少还抱着三个空盆。
“孩子,慢点吃!”
周老爹担忧极了,人是复活了,只是这饭量也太吓人了。
贺姨也目露担心,看着宁飞鼓起的肚皮,捂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劝阻。
相比之下,陈医师淡定许多,看着宁飞除了狂吃外,好像没有别的毛病,遂微笑道:“众人莫担心,他的身体数月未进食,这是正常反应,待我开些消食的汤药与他服下,应该就能慢慢恢复正常。”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能吃也算好事。
“那我再去给阿宁弄两个菜,光吃面条容易腻。”
贺姨赞同的起身,扶着周老爹去往院中做饭。
蔚承平和吴蒙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最后一口汤汁下肚后,宁飞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感叹道:“活着真好啊!”
深夜时分。
宁飞抱着大肚子,难受的靠在床头,哎哟声不断。
“活该,让你不听话。”
周老爹端来汤药,仔细的吹了吹热气,然后用汤匙喂到宁飞嘴边。
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宁飞一阵反胃。
“老爹,我真喝不下了,这陈医师开的是消食的吗?我怎么感觉越喝越涨呢。”
不容他拒绝,周老爹将汤药塞进他嘴里,严肃道:“陈医师说了,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这药绝对会起效。”
“可是,我都连喝三碗了。”
哎,果然做人不能贪心,要不是他贪吃最后那根大棒骨,也许就不会这么撑了。
自从复活后,周老爹和贺姨就没让他下床,吃的喝的全都端到跟前,只差将他当个幼儿来喂。
感觉到久坐的屁股有些发麻,他微微侧了侧身。
然后!
就是这个侧身!
让他机智英勇的形象彻底变得稀碎。
“噗~~~~~”
巨大的屁声响彻夜空。
就连和他们隔着院子的吴蒙,都被这动静从睡梦中震醒。
不知是哪位圣贤者曾说过,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屁!
周老爹晕晕乎乎的走出房门,鼓起的腮帮子是他最后的倔强。
赶来的蔚承平和贺姨想要上前搀扶,立马被一股难言的气息劝退了回去。
“我的天,你家茅厕炸啦?”
从外赶来的吴蒙捂着口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院中的几人。
“宁飞呢?”
走到了安全地带的周老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憋得通红的老脸半天都没缓过色。
众人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指了指茅厕的方向。
“还真是茅厕炸了啊?”
不等众人查看,茅厕方向传来了一声嚎叫。
“该死的陈老头!你这是泻药!”
医馆内,年轻的医师伺候着陈医师就寝,听到异响疑惑的皱了皱眉。
“无需在意,定是谁家狗崽吃多了,正撒欢呢。”
第二日。
百姓们虽不知昏迷的宁公子何时醒来的,但昨晚的事情像一阵风一样传开了。
于是“屁王”这个称号彻底钉死在了宁飞头上。
“这是给宁公子补身子用的,自家养的大母鸡,炖汤最好了。”
“这是我奶刚喂出的小乳猪,烤着吃最香了。”
“还有我的。”
“还有我家的。”
蜷缩在新床上的宁飞,泪流满面的咬着被角。
早已拉空的肚子正咕噜噜的打鼓抗议,可恨那陈老头一大清早便来了这里。
说他刚将体内宿便排空,需得慢慢进食。
于是,周老爹和贺姨严格把控着厨房,百姓送来的吃食全都退了回去,只熬了一大锅青菜白粥给他。
“死老头,等我恢复精神,一定要将你的胡子扒光。”
院中正在开药方的陈医师忽觉下巴有些痒,抬手挠了挠不甚在意。
“陈医师,你看阿宁这身体何时才能调养好?”
见众人担忧的模样,陈医师微微一笑:“宁公子有那千机果相护,身体已无大碍,之前积攒的宿便也已清空,如今只要饮食清淡,过些时日便能恢复。”
“多谢陈医师,在他恢复前,我们一定让他的饮食清淡如水。”
三日的午后。
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进后山,他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无人发现赶紧奔向山里。
片刻后,宁飞抓着一只野鸡,迫不及待的原地刨出一个坑,堆起干柴就要点火。
“咳咳!”
忽然背后一声轻咳,吓得他一个激灵,野鸡差点脱手而飞。
见到来人,宁飞微微松气:“我说蔚叔,土系被你用来吓人,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蔚承平背着双手,看着宁飞手中的野鸡,一脸严肃的说:“陈医师不是让你饮食清淡吗?你居然躲到山里开荤。”
闻言宁飞立刻火冒三丈,愤愤不已的说:“我早就好了,那老头肯定是嫉妒我吃了千机果,估计整我呢。”
“怎么说话呢,陈医师那是为你好。”
蔚承平缓步走来,宁飞警惕的抱住野鸡后退了几步:“蔚叔,你要干嘛。”
只见蔚承平走到土坑旁,奇怪的问道:“你不点火吗?”
“啊?”宁飞一脸懵逼,但还是配合的挥手扔出一小团火焰将那干柴点燃。
火堆点燃了,蔚承平伸出右手撩起下摆,从容淡定的盘坐了下来。
然后拿出左手的卤猪蹄,波澜不惊的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啊啊啊啊!蔚叔,你居然偷吃猪蹄!”
“嘘!”蔚承平赶紧摆手,示意宁飞坐下。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怕你贺姨发现不了吗?还不快坐下。”
宁飞眼珠一转,赶紧堆起笑容,狗腿的小跑到蔚承平身旁。
“还是蔚叔心疼我,这只野鸡权当小子孝敬您的。”
蔚承平好笑的哼了一声,冲着肩膀努了努嘴。
宁飞立马会意,赶紧扔下手中的野鸡,殷勤的替他锤着肩。
“半大小子,正是吃肉的时候,哪儿能这么饿着。一会吃完记得散散味,万一被你贺姨发现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蔚承平怂的那样,宁飞心底暗暗吐槽,但双手依旧殷勤的给蔚承平锤着肩。
蔚承平捡起一根树枝将那猪蹄固定住,然后开始清理那只野鸡。、
“你说你饮食清淡就算了,还连累的我也跟着连块肉都吃不上,每天除了菜叶就是粥,那路口黄狗都吃的比我俩有荤腥。”
“可不嘛,我都快不知道肉是什么味儿了。”
说话间,野鸡已经处理好架在了火上,旁边的猪蹄已经散发出阵阵油香,馋的宁飞直咽唾沫。
“出息!快拿着吃吧,小心烫。”
接过蔚承平递来的猪蹄,宁飞忍了忍快要爆炸的馋虫,撕下一大块递了回去。
“一起吃。”
两人相视一笑,捧着猪蹄开始大快朵颐。
日渐西沉。
一大一小两人意犹未尽的嗦着指头,看着一地的骨头,十分默契的开始打扫现场。
就在二人准备在后山转转时,宁飞忽然心有所感,体内的灵兽本源有了一丝悸动。
“嗷呜~”
无比熟悉的狼嚎声起,宁飞激动的盘坐在地,赶紧闭目凝神。
一旁的蔚承平似乎没有听到狼嚎声,他只看到宁飞忽然盘腿坐下修炼,还以为他吃撑了闲的,于是他只好跟着坐下,守在一旁替宁飞护法。
“嗷呜,嗷!”
体内,属于雷炎巨狼的蓝色本源缓缓转动,一个硕大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碧蓝的眼睛犹如看傻子一样看着身前满脸眼泪鼻涕的少年。
“小宁飞,你怎么又变哭包了,这么久了想没想我。”
宁飞抹了把眼泪,一头扎进雷炎巨狼的怀里,毫不客气的用它雪白的毛发擦着鼻涕。
“我才不是哭包,我都复活三天,你们都不出来见我。”
这时,旁边的四枚本源也开始转动。
火灵蛇、水灵狐、土灵虫和小豆豆四只灵兽也探出头来,嬉笑嫣然的看着宁飞。
“还不错嘛,数月时间就复活啦。”
火灵蛇吐着蛇信,颇为满意。
旁边的水灵狐眯了眯眼,傲娇道:“勉强可以吧。”
最兴奋的土灵虫白了一眼水灵狐,冲宁飞笑道:“你别听它的,我看你体内变化巨大,看来你已入道啦。”
“对,之前无人指导,害你们也跟着受罪了。”
小豆豆迫不及待的跳上宁飞肩头,对着他脸颊吧唧一口。
“宁飞真厉害,我能感觉到我的灵力增长了不少。”
见到众灵兽安全归来,这一刻,宁飞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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