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明碍于种种因素,对是否接纳乔辰安作为自家女儿未来的夫婿,尚还有些犹豫,但伍母却不会考虑那些纷乱杂事,对她而言,乔辰安是他们一家子的恩人,纵然她一个妇人家,也曾在同闺中密友闲聊时,听闻过杭州才子乔辰安的名号,更何况眼前这男子身姿伟岸,风度翩然,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除此外还身具莫大法力,简直仙人也似。
这样的人能成为伍秋月未来的夫君,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会不高兴?因此不仅没有半点抗拒,反而对自家女儿的这番福缘而感到庆幸欣慰。
伍秋月虽然神魂受损,神意寄托在槐木牌中,但仍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事,听到乔辰安称呼自己父母为‘岳父岳母’,娘亲又欣然同意,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却是万分欢喜,若不是此刻藏身在槐木当中,恐怕早就羞得什么也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又见到自己的父亲似乎对乔辰安有所成见,并不太赞成这门亲事,心里不免有些忧虑,一时间,端是五味陈杂,喜忧参半。
乔辰安把目光向高坐堂上的伍思明看去,淡淡笑道:“在下知道伍大人您有所顾忌,小生斗胆猜测,您此时必定在想,你同家师之间素来政见不合,分属两派,若是收了我这个女婿,又怎生说得过去?”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他微微上前一步,朗声道:“那梁王无德无能,愚昧昏庸,不过仗着自身权势兴风作浪罢了,您又何必非要与他并立?”
此一眼似乎触及到了伍思明内心深处,后者抬头望了他一眼,目中似有斟酌,念及眼前这名年轻男子很可能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自家未来女婿,心中一时涌出百般滋味,五味陈杂,终是怅然一叹道:“我亦知梁王非是朝之忠臣,但北方罗高族与南疆夷民各有所持,族中又有不少人通晓邪道异术,委实难以消磨剿灭,如若朝廷发兵征讨,不仅不能讨得半点好处,反而有极大可能损兵折将,损我国力,既如此,反不如与其修好,赠其财宝金帛,再徐徐图之。”
伍思明说到这里,目光深邃,肃然道:“王太傅一力主张朝廷出兵剿灭犯乱,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是以我绝不敢苟同。我与你师只政见不合而已,却与那梁王无甚关系。”
他话刚说完,便听伍母接话道:“小安,我虽为一介妇人,不懂甚朝堂之势,但也知我家老爷却绝非与那梁王为伍,苟合求利之人。”自乔辰安主动称呼两人为“岳父岳母”后,伍母显是对他十分满意,这个时候干脆连称呼都换了,直接称他为“小安”,显得十分亲近。
乔辰安听到两人的话后,不禁暗自沉吟,此番朝堂博弈,实则干系颇深,心中一时转过诸多念头,抬头笑道:“若伍大人您所言为真,当今圣上如今正广招天下奇人异士,以克大敌,您却是再无反对出战的理由了吧?”
伍思明闻言道:“按理说却该如此,只是我这里仍有一处疑虑,此番陛下颁布诏令,募集天下异士,剪除异党,诸人无不闻风而动,但这些所谓‘异士’,究竟有几分本领,是否真能克敌制胜,尚不清楚。”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乔辰安身上,深深看了他几眼,道:“据传那罗高族人个个有拔山之力,便是年少之时,亦能力举重鼎,除此之外,更能呼风唤雨,有莫测神通,这些异士不见得是其对手。若是陛下招揽的这些人个个如你一般,道法通玄,我自不无半点异议。”
乔辰安听伍思明如此说,心中不禁对这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异族升起几分重视之意,他对罗高族的了解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听来,至于此族是否真个如伍思明说的那般可怕,却是有待考究,若真如他所说,那罗高族人早便是侵吞下大批疆土,声名当更加悚然可怕,大夏绝无抵挡之力。
如此看来,许是伍思明肉眼凡胎的原因,才觉得罗高族人十分可怕,实际上此众族人未必有那么可怕,当下便将自己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伍思明却道:“如今抵抗罗高族,全凭的是机关门的力量,机关门将近一半修行有成的弟子都驻扎在北方边境,这才堪堪阻挡此辈攻势。且最近多半载内,那罗高族中似乎起的什么内乱,精力似不在我们这边,攻势缓和了许多,这才不曾被其侵犯了许多疆土。”
乔辰安闻言沉思片刻,这才不再言语,略过此事,道:“秋月此次虽借我法力,能暂驻世间,但她魂魄却因此受到些许损伤,下次显形,至少要数月之后。不过……”
他语气加重,声色严肃道:“秋月如今距重修人身,只差一步之遥,我自当全力助她跨过这一步,若能过去,则再世为人,自是皆大欢喜;若过不去,便身死道消,魂归地府,轮回转世。为有更大的把握渡过这一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秋月却不适合再显形了。”
伍思明两人听他说的严肃,此事又关系到伍秋月未来,心中全都凛然,道:“你大可放心,我们分得清轻重缓急,绝不会因一时思念,而耽误秋月复生的大事,接下来一切如何做,便全靠你了,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感激不尽。”说着竟是打算躬身向他行礼。
乔辰安连忙运使法力,阻住两人动作,道:“您二老可是我的长辈,我却万万受不起这等大礼。秋月不光是两位的女儿,更是在下爱妻,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两人闻言心中安定不少,心知乔辰安是真心想要复活自家女儿,只这一点便让他们放心下来。三人随意聊了些家常,乔辰安便借辞天色不早,离开伍府,准备回返寄宿的客栈。
乔辰安走了没有多远,忽然心生感应,总觉得仿佛有人在周围暗中窥伺自己,心中不禁一凛,以他如今的境界,一心一念,全都系于冥冥之中的那一条因果长河,轻易不可能出现这等心绪波动,既然他有这种预感,那便说明周围确确实实有人在窥探于他!
念及此处,心中不禁一沉,已有对策,转身向着一条小巷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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