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界的兽人和雌性都想哈达兽一样就好了啊…福乐仰脸看着有些阴沉沉的天空喃喃道。为什么要有斗争呢?过着安稳的生活自给自足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去抢夺别人的东西呢?
中午福乐也睡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似乎又开始进攻了,福乐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乔早就起来了,不过没有过去,而是和福乐一起在家里磨药。
“等打完了我们去送药吧。”福乐捋着袖子捣药道:“顺便看看有没有人手上,也要处理一下。”
乔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不要离开我身边。”虽然私心不太想让阿乐去村子周边,但是不去的话阿乐也一定会担心兽人们的伤势,自己只要护好他就好了。
福乐也不是非要逞强往前头跑,只是在这种时候伤口是最容易感染的,虽然现在天气冷了还好点儿,但是拖着始终是个隐患,福乐也希望自己能派上些用场。
等到傍晚的时候敌人再一次撤退了,除了福乐,许多受到了惊吓的雌性们也都渐渐走出了房子在外面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情况,胆子大一点的已经抱着食物去前线给自家伴侣送吃的去了。
福乐带足了纱布和药,挎着药箱就和乔一起过去了。
好在伤员都在后面休息,没受伤的人在部落的外围守着,福乐也不用跑到最前头当靶子。
“还是有人受伤了啊…”福乐小声嘀咕道,看着三三两两靠在树边休息的兽人,心里也有些难受,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手上或者背上都有非常深的伤口,有的都能看到骨头了。
劳特和金都在,金早一步过来给劳特送饭,看到福乐赶紧跑过来了。
“小乐!”
“怎么这么严重?”乔不由问道,许多兽人都受了伤,按理说黑狼没有那么厉害才对。
“他们似乎全部落都出动了。”劳特摇头不解:“像是疯了一样,似乎拼死要占领这里。”
“而且虫子很多哦。”金插话道,皱着一张脸道:“外面一堆虫子,太噁心了。”
福乐听了也纳闷,他们这是背水一战?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了么?
“该不会,是他们部落出了什么事吧?”乔突然道。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想想也是啊,虽说是抢地盘,也不用这么拼命吧?而且这个时候是在太不合适了,他们只要坚持守到冬天下雪,拖也拖死这群黑狼了。
“那群黑狼…就是强占过我们的地方的部落。”福乐正低头给一个兽人包扎,就听到他迟疑着开口:“我刚刚…好像看到其中一个,很眼熟的兽人。”黑狼也不是全都聚集在一起的,往往是几十只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部落,四处游荡侵袭,因此那个兽人也不是十分确定。
众人都看向那人,是哈达兽。
“你们原本的部落在什么地方?”劳特问道。
“就在东方,如果是兽人的话,从这里过去大概要五天的路程。”
“那可是很远了。”劳特皱眉,要知道兽人全力跑起来的速度可慢,如果算成普通雌性的脚程,加上晚上休息,也够走大半个月的了。
“不过,也许真的是遇到了惩罚了吧。”那哈达兽有些侷促地摸摸包扎好的伤口道谢,开口道:“听族长说,强占了我们找到的地方的部落,总是会有灾难降临在他们身上。”
“所以也许他们这么着急,是因为找不到可以过冬的地方了?”福乐道,撇嘴道:“真是活该。”他对这个所谓的黑狼族,是真心生不起什么同情心。
福乐把伤药都发给了在场的几个雌性,让他们帮忙敷药包扎,严重点的就由福乐来处理,好在没人受太重的伤。
“我们要不要用…弓箭?”福乐忙完之后也和乔坐在不远处休息,他拽拽乔的袖子小声问道。总觉得有点不妙啊。
“再等等。”乔亲亲福乐的额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族长的意思是…不到不能支撑的地步,绝对不要拿出来。”
福乐顿了顿,点头不再说话。他大概明白巴雷族长的意思。
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对于一直依靠强悍肉体战斗的兽人来说,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巴雷是个非常睿智的族长,他甚至比福乐想得还要深远。虽然弓箭可以为他们减少伤亡,但是以后部落会因此变成什么样子呢?
再过几百年,兽人会不会因为过度依赖这些武器而退化?几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至少巴雷一直知道有这样的说法,只要不是意外身亡,不生病,兽人的寿命是极其漫长的,活了几百年的兽人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据说那个时候,幸运的话甚至还能看到神明的身影。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自然会让福乐拿出弓箭。但就算如此,他也会想办法在事后遮掩过去,让大家把这东西当做偶然降临的神迹,而不是日后傍身的武器。
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唯一不可战胜的力量,这一点,是身为兽人绝不可以退让的坚持。
☆、63
不仅是乔没有打算拿出弓箭。连那部分知情的哈达兽一族的兽人们,也异常沉默,坚守着和巴雷族长的约定,绝不主动向任何人提起弓箭的事情。
争斗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僵持着。好在部落里食物充足,完全不用担心捕猎的事情。
福乐跟着乔悄悄去部落的山上往下面看过,成群的黑狼和部落里各种兽型的兽人们混战着,庞大的兽型纠缠在一起,利爪毫不留情地挥向敌人,同时又飞快地躲避着攻击,森冷狰狞的利齿冷不防地扑向对方脆弱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脑袋一扬,被咬破了喉咙的黑狼就像是破布一样被扔开,紧接着再扑向下一只……
残酷的厮杀让福乐看得极为震撼,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只只黑狼在兽人嘴下挣扎着想要逃离到渐渐没有了声息…太过冲击的画面和无数喷溅的鲜血让也做过不少解剖实验的福乐极为不适,活体解剖和这种厮杀根本没有可比性。这让福乐更加心生恐惧。瞬息之间,似乎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夺去了生命。每一次部落的兽人遭到偷袭,他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到几乎窒息,虽然总是可以警觉地躲过,却让福乐看得一身冷汗。
打打停停过了两天,可以感觉到温度已非常明显的速度下降着,黑狼们也越来越焦躁,攻击也变得凶狠异常,也好像不知疲倦似的,似乎受了伤也不太在意,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这让部落里受伤的兽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乔能休息的空闲也越来越少,到后来也只能匆匆吃完饭小憩一会儿就要继续回到“战线”厮杀。
只得欣慰的是,虽然自己部落这边有兽人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死亡。一来福乐救得快,二来兽人癒合伤口的能力也强,只要救治及时,一般很难出事。
“祭祀,祭祀!”这天中午,福乐正在后方和金他们一起煮大锅饭,突然听到有人慌忙的叫喊声。
福乐一顿,抬头一看,一个兽人正背着另外一人朝这里赶过来。福乐赶紧铺了兽皮让那人把人放好,问:“怎么了?”
“达尔好像不对劲!”那兽人急忙道,神色焦急:“刚刚突然就昏过去了!身上也很烫!”
福乐听了赶紧摸摸那兽人的额头,刚碰上手就忍不住一缩---好热!
“发烧了?”福乐皱眉:“有受伤么?”
那兽人连忙点头:“在背上!但是已经敷过药了!”
福乐低头把脉,过了一会指指那昏迷的兽人:“帮忙把他翻过去。”
那兽人赶紧照做,又按照福乐的吩咐掀开了那个叫达尔的兽人背上的兽皮。
福乐一看就瞪大了眼睛,立刻看向送他过来的那个兽人,表情凝重道:“他真的敷药了?”
那兽人一愣,点了点头:“我看到他敷药了…就是放在那边的瓶子里的药膏啊。”兽人顺便指了指不远处堆在一棵树下的瓶瓶罐罐,福乐做好的伤药都是放在那里的,如果方便自己敷药的话,就自己过去拿药包扎。
福乐低头看那人身上已经开始溃烂,还隐隐发紫的伤口,有些不祥的预感。
拿了一根银针在伤口处轻轻一挑---竟然立刻发黑了。
“你还记得他用的是哪一瓶药么?”福乐抬头问,表情很不好看,腐蚀性极强的糙药,伤口现在已经化脓感染了。
那兽人一愣,为难道:“这怎么记得清?他就是随手拿了一瓶…”
福乐听了有些失望,转头把金和哈伦喊了过来。
“把药都拿回来?”哈伦听了福乐的话有些不解:“那他们受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