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入秋,一年的时间悄然而过了。£∝,
唐雨也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十八岁的唐雨,个头更显高大,身形挺拔,双目之中神采奕奕,真是好一位偏偏佳公子。
这一年的时间,唐雨一共接了三次隐杀楼的任务,手中积攒下的金银也已经不在少数。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修为还是卡在洞玄巅峰之境,一直没有办法突破“不惑”。
“不惑”太难了,“风”的真意最难领悟透。
四艺修行,皆要拥有各自独特的风格,倘若只是在书房之中,唐雨的琴棋书画都已然极有风格。
可是一旦真正对战,面对强大的对手,在重压之下出手,他总无法摆脱所修行秘籍的束缚。
有些事情想着简单,做起来却是异常的艰难。
“如何才能真正领悟‘风’的真意呢?”
唐雨一直在思索,在尝试。
经常和苏庸对战,他隐隐觉得四艺法术和武学比,似乎有明显的劣势。
四艺修行本是习文,陶冶的是情操,讲究的是方寸之间展露自己的才华和心胸。本来文武之道便不同。
倘若是治国,那自然是文治,可是和敌人对战,文道又哪里能比得上武道?
武道之中,修行斗气,兵器也有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唐雨便觉得,用四艺法术对战,总有牵强附会的成分,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
倘若苍穹大陆真正的是武道兴盛,又何必饶这么大一个圈子。从基础经文开始,一步步的参悟圣人经典。得圣人传法,然后修四艺法术?
唐雨施展四艺。竭尽全力,可总比不上苏庸出手那般简洁自然。
就以书道法术来论,笔锋挥洒,笔锋之中总有书法的意境。
倘若是要直接对敌,又哪里一定要走书法的章法和路子?
一念及此,他便想到了曾经在地球上读过的武侠,江南四友秃笔翁痴迷书法,便异想天开想将书法融入到武学之中。
用一对判官笔,对敌之时招法之中蕴含书道。一笔一划的挥洒,以此戏弄对手。
这等做法被任大教主毫不留情的大肆批判,而事实证明,这等做法也着实不好,对其战力损失太大。
唐雨再回顾书道,虽然和秃笔翁的做法有质的区别,因为书道根本就是法术的运用,不是武学的范畴。
修行者的法力传递,必须要通过四艺的手段才行。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法力发挥威力。
可是四艺终究是从书房之中演变而来,用于对战,未免会有天然的缺陷。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之中滋生,便如同一颗疯狂的种子一般野蛮的生长。让他总忍不住去思索,尝试……
“苏伯,这一笔应该直接拉回来。不应拘泥所谓的章法意境。一笔轻轻的拖回,然后倏然在运转法力。笔锋便要锐利好几倍,对您的刀法的压制是大有好处!”唐雨运转手中的法笔。
法笔点点。在空中比划,他眉头深皱和苏庸探讨。
苏庸眉头摇头道:“公子,我只是一粗俗武者,哪里会运笔?更不懂所谓的章法和意境。但是你这般说却是有道理,只是这般运笔,对法力的施展真能做到圆转如意么?”
“呃……”
唐雨神情一怔,连忙比划刚才的运笔,体内的法力运转果然出现不畅。
这个发现让他意识到,之所以修行要借助四艺,就是因为四艺的方法才能让体内的法力发挥威力。
倘若运笔只走武学的路子,那还用四艺干什么?直接用武道的秘籍来修炼。
手中也无需法笔,而是用武道的刀枪剑戟不是更合适?
“问题出在哪里呢?”
唐雨不断的揣摩刚才的运笔,这一记运笔用武道的眼光来看,简单直接,但是倘若用四艺的眼观来看,则是极其的复杂。
一笔拖回来,用到笔意不断的技法,再强力出击,却又是浓墨侧锋变中锋,单单这一笔,就有很多变化。
侧锋,逆锋,藏锋,回锋,皆可以融入这一笔之中。
而不同的技法融入其中,施展出的招法便完全不同,法力的运转也几乎是大相径庭。
这就好比用手在天空之中画一个“八”字很简单,但是倘若驾驶的是一架飞机,要在天空之中画一个“八”便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试想,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智记超群的修行者,自己能想到的,他们又哪里想不到?
只是在运用的过程之中,也和自己一样,会遇到种种困难罢了。
唐雨的笔不断的比划,皆是他这些天的奇思妙想。
这些运笔和传统的书道、画道都不同,他平常很少这样运笔。
可是今天他却一遍一遍的尝试,脑海之中跟着笔锋的运转,思绪纷飞,各种古怪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一时几乎是进入了痴迷的状态。
苏庸慢慢的退去,心中却嘀咕,公子又入迷了,只怕要好一段时间不会理政务了。
……
秋风习习,天空高爽。
大青山脉之上,山点,天地苍穹,宛若一副画卷一般美丽。
“唐雨唐先觉,衡州知府,他的修为真有那么高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千真万确啊,家主!我在衡州苦心经营十几年,也算是根基深厚。可是唐雨在修为之上压过了小的,而且其有知府之名,我这才敌他不过……”
说话之人,一袭深红色的长袍,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急。
敢情此人竟然是从衡州逃之夭夭的宗奎。
宗奎的身前,立着一名青袍人,此人年龄五十岁左右,背负双手,神色肃然。
“我纪氏一脉,家业在临州,这些年我们被逼迫,不得不在西南边陲经营地下秩序。在这宋,楚,秦交界之地,地下秩序我们早已经完全掌控。唯有你经营的衡州,哼……”青袍人冷冷的一哼,连上杀机浮现。
宗奎吓得浑身一哆嗦,衡州惨败已经有了大半年的光景。
这大半年他一直就躲在大青山之中,根本不敢露头。
可是终究,纪氏还是追过来了,眼看是纸包不住火,万般无赖他才见纪氏家主纪飞龙。
“奎儿,你着实让我失望。为了培养你,家族付出了巨大的资源,可是你呢!胆小如鼠,毫无担当,衡州的事情已经大半年了,你却依旧不敢向家族禀报。你可知道,你这等做法是要将家族的目标毁于一旦?”纪飞龙冷冷的道。
宗奎吓得匍匐在地,道:“家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恳请家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杀了唐先觉,让衡州成为我们纪氏起事的桥头堡。”
“给你机会?你是衡州的布政大人,唐雨不过是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那等机会你都把握不住,现在我还怎么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你真能杀死他么?”纪飞龙怒道。
纪氏在北方的临州销声匿迹,敢情他们早就隐藏到了西南边陲之地,这一手估计楚国的权阀豪门也很难预料。
纪氏一门,出过三朝宰相,虽然近一两百年被东郭,孟孙,季孙三家压制,可是其底蕴毕竟深厚,而且野心更是勃勃。
因为在楚国,纪氏绝对是不能小觑了一股力量。
纪飞龙更是一代枭雄,杀伐决断,从不犹豫,纪氏家风向来是铁血治家,宗奎这等惨败,可以说触犯了纪氏的铁律,纪飞龙哪里能不怒?
宗奎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让他对付唐雨,他哪里有把握?
现在的衡州和一年多前已然完全不同了,衡州已然被唐雨完全掌控。
三万边军在唐雨手上,衡州府洞玄境修士有五六人之多,高学士子更是不计其数。
他宗奎现在手上还有什么实力?根本没有和唐雨角逐的资本。
“都出来吧!”纪飞龙淡淡的道。
树荫之中鬼魅一般的走出两个黑袍人,两人皆是一袭魔法长袍,从身上的魔法波动来判断,这两人赫然都是正式魔法师。
“丁大人?”宗奎眼睛一亮,盯着两人脱口道。
“我是丁辛!”左侧的魔法师淡淡的道,“我是丁癸”右侧的魔法师咧嘴道。
宗奎忙道:“有两位大人出马,那唐先觉就算是大楚第一百圣士子,也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两位大人都是我纪氏一脉的高级供奉,这一次唐雨死定了!”
纪氏一脉,几百年来明面上臣服大楚三家,可是暗中在却在发展黑暗势力。
在纪氏之中,黑暗势力都称为供奉。
供奉的等级分为顶级,高级,甲级,乙级,丙级,五个级别。
他们暗中招募的魔法师,修行者近千人,可是高级供奉也不过就无人而已,而顶级供奉连宗奎也不知道。
每一位高级供奉,都能威慑一方地下世界,在楚国之外的江湖之上,也拥有极大的名气。
这些供奉,每个人都是黑暗世界的杀手,这也是纪氏一门,屹立这么多年,纵然被三家联手排除出朝堂之外,依旧能强势生存的原因。
“杀了那个叫唐雨的知府!陆守寻这个老东西,我纪氏拉拢他是给他脸,他的爪子竟然敢伸到西南八郡,该给他一点警告了!”纪飞龙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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