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精能意识到的事情,在单方面承受阿尔萨斯痛殴的惘之煞又怎么能察觉不到?
然而,阿尔萨斯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惘之煞根本没法从中抽身,即便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去操纵瓦里安的身体,但是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身躯,再加上瓦里安的意识已经有所清醒,对他的控制非常排斥。
种种原因叠加之下,惘之煞在又一次被阿尔萨斯的战锤砸入地面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抛弃瓦里安的身体,重新凝聚他的煞魔之躯。
可当这种想法萌生的那一刻,惘之煞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脱离瓦里安的过程本来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现在这个过程却被什么东西拖延了进度。
“是你?!你是想要自杀吗?!”
惘之煞气急败坏地骂出声来——没错,阻止他离开的,正是瓦里安本人,已经有了基本意识的瓦里安正在极力拖延惘之煞的脱离,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轻松地认识到了,惘之煞必然是为了寻求对战局更有优势的办法才选择离开,而他恰恰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所以……阿尔萨斯,便赶紧动手吧!”
没被煞能占据的半张脸上那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瓦里安笑着发出一声怒喝,将惘之煞所在的半边身体迎着阿尔萨斯的战锤撞了上去。
煞能与圣光剧烈的碰撞之下,迸发出的能量冲击和光芒近乎能刺瞎凡人的眼睛,不过地宫里的也都不是普通人,赤精和吉安娜都轻松地应对了刺目刺耳的声音和强光,但他们也仍然不能看清战场最中心发生了什么。
“唔!”
瓦里安闷哼一声,翻滚着摔了出去,上半身的铠甲和衣物近乎完全破碎,只剩下几根布条挂在他健壮的躯体上,而他的身上也遍布着伤痕和血迹,身处爆炸的最中心,他还是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
好在一旁的赤精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瓦里安的存在,他立刻散发出力量将又陷入昏迷的瓦里安给保护起来,同时缓缓地治疗起瓦里安的伤势。
而这边,当光焰缓缓消散的时候,一道疾驰而出的煞能以迅雷之势朝着地宫的出口射去,几乎瞬间就凿开了吉安娜用来封锁地宫出口的冰墙,然而还没等惘之煞高兴,更恐怖和更密集的奥术涡流从冰墙后喷涌而出,毁灭性的奥术能量几乎撕开了虚空,露出了那一瞬间流光溢彩的位面裂痕。
惘之煞毫无防备地和这股能量撞在一起,只一瞬间就撞了个七荤八素,而就在他逃跑的意图被打断时,那炽热的圣光之力再度在他身后迸发。
战斗不仅没有削弱阿尔萨斯的力量,反而让圣光燃烧的更强更热,就连惘之煞也意识到,如果被击中,那自己的能量会被瞬间消耗大半。
第一反应就是避开的惘之煞马上打算故技重施,分散成煞能逃脱,可惜,在面对高明的法师时,连续使用这样的技巧无疑是自作聪明。
吉安娜立即就做出反应,冰霜和奥术符文在她的吟唱中闪现在虚空中,无数冰霜凝成的锁链从四周弹射而出,在奥术之力的强化下,轻易地禁锢住了能量体状态下的大部分惘之煞,惘之煞根本没法快速挣脱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宛如炽阳跌坠的战锤扫了过来。
煞能、冰渣和碎裂的奥术符文弹射开来,在吉安娜的法力护盾上溅起点点涟漪,她看着那背后燃烧着圣光之翼,眼中喷射着炽热光焰,头顶金色符文王冠的阿尔萨斯,知道一切已经接近尾声。
阿尔萨斯单手提握着黎明之光,双眸如电般扫过,左手只是一挥,一大团圣光爆散开,无数光束扫过,将那些细小的煞能碎片尽数湮灭。
在这之后,他左手虚握,充斥在四周的圣光像是流水一样,将碎裂的煞能聚拢在一个中心,全数禁锢。
“你没法完全毁灭我!因为你没法消除所有人心中的迷惘和绝望,这次是你赢了,但我们还会再见的。”碎裂的惘之煞依然没有忘记嘲讽阿尔萨斯,他不认为自己输了,自己只不过是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罢了。
煞魔不会消逝,就算毁掉他现在的核心,他依然会从下一个绝望者的内心中重生。
阿尔萨斯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惘之煞残存的核心——他知道惘之煞说的是对的,想用能量彻底毁灭惘之煞根本不现实,因为煞魔早就和潘达利亚融为一体了,只要还在这片土地上,只要亚煞极之心尚且存在,那属于亚煞极的一部分权柄不会真正消失。
至少没法用暴力来让其消失……但这并不代表阿尔萨斯没有解决办法。
阿尔萨斯平息了自己身上的圣光能量,回到了那副凡人的模样,然后从身上取出了一把散发着邪气的弯曲短剑。
萨拉塔斯·黑暗帝国之刃
“发挥你的作用吧,萨拉塔斯,想必你也想大快朵颐了。”
“大快朵颐?只是一堆残羹剩饭而已……嗯,还是冷冰冰,臭烘烘的——不过我不讨厌。”萨拉塔斯发出魔性而又怪异的笑声。
赤精面色一凝,他不知道这把剑是什么,但那和煞魔类似却又不同的本源气息让他发自本能的讨厌。
惘之煞的声音也梗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家伙的残余竟然会出现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不……不,你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啊……”
“别那么排斥,就让我为你准备的节目开始吧。”
在阿尔萨斯默许后,萨拉塔斯自动飞离了他的手掌,在惘之煞“绝望”地注视下,萨拉塔斯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刺入了那被阿尔萨斯刻意收集起来的核心中。
紧接着,没有什么惨叫,没有什么哀嚎,只有极致的寂静,黑暗帝国之刃释放出来的、肉眼可见的虚空之力形成了一个微型黑洞,疯狂而又贪婪着吸取着惘之煞的一切。
这场面明明寂静无声,却让人看的头皮发麻,尤其是吉安娜,她作为法师远超常人的灵感和直觉让她冥冥之中意识到,某种不能用肉眼察觉的东西正在被黑暗帝国之刃剥离,而那东西大概率是作为惘之煞“存在”的核心。
阿尔萨斯默不作声地走到吉安娜的身侧,用身体帮她挡下了那种辐射,让吉安娜稍微好受了一些,吉安娜也在此时问道,“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那把剑的本质并不比这些煞魔安全。”
“的确,但是这已经算是不太危险的办法了。”阿尔萨斯的回答依然平静,但吉安娜也能感觉到阿尔萨斯那深埋在心中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