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基里安,原本是维库人的村庄,现在则是天灾的前哨,对抗钢铁大军的前线。
眼下钢铁勇士的数量还不算太多,但他们倚靠险峻的地势和对于泰坦遗迹的天然理解,在山巅的防御工事尼达维里尔抵御着天灾的进攻。
战争的双方都是沉默的,没有震天的喊杀声,也没有惨烈的哀嚎和悲愤的大喊,除了血肉和钢铁碰撞时的激烈响声,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高效、准确、无情,当战争的双方都是被打造成为专门用来作战的“道具”时,大部分凡人的战争观念都已经失效。
没有士气低迷,粉碎敌人是全军的唯一意志,不需要大量的后勤部队,所有士兵可以从事任何岗位。
就连后勤的需求,也只是不断消耗的武器和弹药,食物、药品等其它一切与战斗不相干的东西都不存在于此。
洛萨观察着前方的战场,面色冷峻,并没有因为天灾暂时占据上风而感到兴奋或欣喜。
奥格瑞姆则是观察着自己这位老对手的神色,过了半晌,他嗤鼻笑道,“怎么,联盟的大元帅头一次看不懂战场的局势了?”
“这不是我们熟知的战争,奥格瑞姆。”洛萨一边不断地处理着下级天灾军官传回来的消息,一边回话。
“连士兵的伤亡是个无意义的数字,钢铁构造体可以被重铸,天灾士兵也能被重新召唤。”
洛萨握着一份战报,叹息一声,“尽管巫妖王豁免了死亡对于我们的大部分影响,但我还是感到,情感正在离我远去,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理智。”
“这正是他想要的。”奥格瑞姆抬头看着维库人房屋的天花板。
“而我们必将遵从他的意志,”洛萨瞥了奥格瑞姆一眼,“自由意志让你有些多愁善感了?你别忘了,你这是在赎罪。”
奥格瑞姆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其实不恨他,因为我感觉他没骗我。”
“哼,看看这些疯狂的钢铁构造体吧?如果不是我们守在这里,他们屠杀的对象将是我们的同胞——曾经的。”
洛萨提醒道,“他的确没骗我们,如果天灾不能为艾泽拉斯的生灵所用,这将是可怕的灾难。”
“他去哪了?”奥格瑞姆突然问道,“从战争开始,我没在任何一座浮空城上看见过他。”
洛萨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处理着战报。
奥格瑞姆见洛萨不搭理自己,也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冷哼一声,提着沉重的战锤就往外走。
“你去哪?”
“拆几个铁玩偶。这指挥室的气氛令人窒息。”
“……他在奥杜尔,所有钢铁造物的源头。”洛萨望着奥格瑞姆的背影,提了一嘴后又埋头于发号施令,嘴角微微勾起。
奥格瑞姆闻言也没有回话,只是在洛萨看不见的角度,他也咧嘴笑了一下,瞬息之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洛萨坐在指挥室里,握起某种生物指骨制作的水笔,在一张卷轴上写下最后一段话:
……
“哐当、哐当”
铁矮人的头颅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一只穿着雪地靴的大脚将其踩住。
布莱恩打量了一下铁矮人的内部构造,便有些嫌弃的将其踢开。
“这些走廊里到处都是待机的钢铁护卫,”他抱怨道,顺势摸了摸自己被烧焦了一截的胡子。
玛里苟斯则是面色铁青,“奥杜尔里还贮藏着这么多的士兵?如果让他们悉数启动,我们根本无力阻挡。”
阿尔萨斯收回霜之哀伤,将魔剑斜挎在腰间,克拉苏斯打量着气息渗人的剑锋,悄悄后退了半步。
“布莱恩,你找准方向了吗?这些钢铁士兵苏醒的速度在加快。”
奥杜尔的宫殿宏伟而复杂,远古时期就建造完成的回廊比阿尔萨斯想象的还要复杂,如果不是带了布莱恩这个“泰坦通”,他们甚至没法找准大厅的门槛。
“别急,阿扎达斯给我的圆盘正在重建这里的地形图,再等一小会儿……噢!”
布莱恩抱着一个脑袋大小的圆盘正在鼓捣,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
“你最好别把它弄坏了。”玛里苟斯冷声道,同时一直警惕着空间是否有被人禁锢的迹象。
“不,不是,我看到了意志熔炉的位置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带我们过去。”玛里苟斯催促道。
布莱恩尴尬地拍了拍圆盘,咳嗽了两声后说道,“呃,如果这东西没出问题的话,先生们,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阿尔萨斯走到布莱恩身边,看了眼圆盘所展示的定位,“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远古法庭附近?”
布莱恩点头。
“远古法庭……听上去不像是个好地方,好像我们就是被审判的异端。”克拉苏斯试图缓解同样有些尴尬的气氛。
“对于洛肯来说,的确如此。”玛里苟斯用魔法将圆盘隔空摄取到自己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又抛回给布莱恩。
“嘿,小心点,这可是泰坦时代的古董!”布莱恩不满地嚷嚷,如此对待考古物件,就算是龙王他也敢喷。
玛里苟斯无视了矮人的牢骚,“我听提尔说过,远古法庭里储存了许多记录,有些甚至连守护者们也无权更改。”
“的确如此,除了阿扎达斯手里的白金圆盘,远古法庭也许是唯一储存着历史真相的地方了。”阿尔萨斯解释道,“而且我们想要说服其余的守护者,光靠一张嘴可不行。”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我等不及想要看看泰坦级的资料库了!”
布莱恩显然是最兴奋的那一位——泰坦级的资料库?!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小声点,矮人,你想把整个岩石大厅的守卫都引过来吗?!”玛里苟斯瞪了布莱恩一眼。
“怕什么,那些钢铁造物又不是靠耳朵听的,我看过了,他们很可能根本没有‘听力’这种功能!”
“那你还是得小声一点,他们有可能直接感应到声波!”
见两人的嗓门越来越大,阿尔萨斯也懒得制止,直接迈步向前走去,克拉苏斯叹息一声,跟在阿尔萨斯身后
——他们两个明明才是自己“同类”里年龄小的,结果这两个家伙和小孩子一样,从进入宫殿开始,就没停下来过。